20、禍水東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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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壓力消失,拉鏈被緩緩提上去。

身後逼仄的氣息退了一步。

“和誰睡了?”

褚歡像是才反應過來,“大哥什麼意思?”

顧霄冷嗤,“背上的吻痕,你彆說是蚊子叮的。”

當然不是,那是她讓雲姐用手摳的。

褚歡把慌張詮釋得入木三分,臉色蒼白,咬唇搖頭退後,取了風衣披上,“大哥……”

見她心虛,顧霄壓著怒氣,“上來。”

褚歡看著上樓的背影,跟了上去。

顧霄進了臥室,褚歡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沒完全把門關死。

這是她第一次進顧霄的房間,裝修擺設簡約冷硬,和他這個人一樣壓抑陰森。

“是誰?”

下一秒,人被甩進歐式扶椅裡,黑木扶手磕得她麻筋發木,顧霄抄著口袋,居高臨下,“你敢偷吃,褚歡,我真是小看了你!”

“就這麼缺男人弄?”

她不為顧宸守寡是犯了死罪一樣,哪怕人死婚姻關係自動解除,顧霄像是自己被戴了綠帽子。

褚歡被他一巴掌打偏了臉,抓夾甩飛了出去,披發半遮了臉。

他氣得掐著腰來回踱步,斯文的臉有些扭曲,“是誰?程斯年對不對。”

褚歡故意彆開眼,心虛為難。

顧霄胸腔震出冷笑,解開馬甲扔到床榻上,走到窗邊點了根煙壓製怒氣,“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應該直接把你弄死,省得禍害顧宸,這兩年的乖覺果然都是裝的,還對他念念不忘吧。”

在他嘴中,她就是個螻蟻,捏死輕而易舉,褚歡的心又被仇恨漲得生疼。

“是他,是他強迫未遂,我抵死不從,嗚嗚……”褚歡掩麵痛哭,“他說顧宸已經死了,想怎麼對我,沒人能乾涉,大哥可以去查,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沒一分錯處。”

褚歡擦了淚,係好風衣,“我和他,絕無可能,更何況他已經訂了婚,要是大哥能讓他不再騷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香煙靜靜燃燒著,顧霄透過玻璃窗上的映影看著那張嬌怯無辜的臉,沉思了片刻,“你本就破了身,我無從查起,你若真膽敢和程斯年勾搭,我讓褚卓死無葬身之地。”

褚歡死死掐住掌心的嫩肉,還是沒克製住回憶那痛苦時刻。

她不清楚彆人的第一次流了多少血。

她的第一次,血浸透了乳膠床墊,陰暗了一大片,半夜醫護人員進來抬她的時候,還以為是宮外孕大出血。

也差不多,子宮輕微破裂。

顧宸玩得過火,丟了粘著血的棒球棍,以為她要死了,把人從繩子上解下來放到床上,血迅速湧出。

他神經病一樣抱著她又哭又急,褚歡受不了這種折辱,在醫院醒來的第一時間,衝動上腦,拿水果刀劃了手腕。

被搶救回來,她才回過味來,該死的人是這些畜生……

顧霄沒那麼容易被她戲耍,這件事他自然會查清楚,但不是現在,半年前他挪了銀行謝家賬上的錢給國外的軍火販放高利貸私吃高息。

事後,他平的很完美,這半年來相安無事,誰知道前陣子謝錦淮突然又空降了兩位新的副行長,把他架得動彈不得,舊賬被翻,他被留在總部調查了一個月才甩掉吃槍子兒的下場。

顧宸幫了程斯年,謝錦淮本就火大差點端了顧家的公司,礙於口頭婚約的情麵才按下不發作。

眼下顧霄又被扒出這麼件事,彆說生孩子,就是生虱子,他都沒心情去撓。

看見褚歡那張嬌滴滴的臉,心裡升起煩躁。

錢權他都算計不完,哪有心情管這個女人,可是孟沅苦苦哀求,他不得不點頭答應。

“我不會碰你。”

禽獸的欲望,他不屑在女色上犯錯。

褚歡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辣椒水安靜躺在口袋底。

“從今天起,你全力配合,直到受精成功。”

她的心又梗了一下,這是打算取精助孕……

“好。”

走一步看一步。

褚歡拿不準謝錦淮的脾氣,下了床,他難纏得像銅牆鐵壁,受傷這幾天任她使出渾身解數哄他求他,她半隻腳都踏不進他的圈子,像是有同性磁力,牢牢地將她排斥在外圈。

男人鐵石心腸嗎,倒也不全是,被她哄到了點子上,還是會耐心地和她玩會兒好好先生的把戲。

可是,太慢了。

兩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用,她根本啃不動謝錦淮這塊骨頭。

“我想要先見褚卓。大哥,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

“等你生下孩子,自然會讓你見。”顧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不動聲色,“不怕告訴你,褚卓已經醒了,恢複的不錯。”

顧霄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表情,在死寂的眼神裡看到重燃希望的亮光。

褚歡枯死的血液裡終於重新注入新鮮的生命力,奶奶和褚卓是她的心尖肉。

休學兩年多的少年,醫藥研製的天才,終於能繼續他本該燦爛的人生。

顧霄調出一個視頻。

褚歡一把搶過手機,看得目不轉睛。

清瘦的少年,慢慢地進食,一口一口吃得很認真,是對生存的本能捕捉。

褚歡鼻腔酸得發疼,對著手機哽咽,“小卓……”

顧霄抽走手機,不給她多看一秒的時間,“你弟弟的命是保住了,不過,智力水平停留在10歲,你要是好好配合,顧家會找最專業的團隊治療他,不然……”

他沒說完,冷笑的表情已經表明態度。

褚歡如遭雷擊,卻也麻木了老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開著殘忍的玩笑。

藥學的天才,在校期間創新實驗項目獎項拿到手軟,是她和媽媽的驕傲,每當和她談及未來規劃時的無限憧憬,少年的眼裡是四月天盛景都遮不住的光彩。

為什麼這些接連的厄運要砸在無辜之人頭上,於褚卓而言,她何嘗不是禍害的導火索……

被掏空的心像被點燃的潮濕樹枝。熨乾了水分收緊樹皮,又燎燒地緊繃抽斷一樣疼……

顧霄滿意她的乖順沉默。

褚歡被命運的重錘砸中胸口,滑落的眼淚沒有掩飾,姿態萎靡,“大哥,我隻想和弟弟平靜的生活,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好嗎?我保證,走得遠遠的,不會再出現在京都。”

不可能,顧玥不得到懲罰,難消她心頭之恨。

顧霄皺眉,正想說些什麼,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打進來電話,“喂,您好。”

“顧行長,您的流水,操作日誌和審批記錄都不規範,請重新提交。”

顧霄臉色凝重,“不是已經紀檢通過了嗎?”

“我不需要回答您的問題,請配合,否則謝先生的意思是全權移交公安機關。”

謝錦淮果然還在記著顧宸的賬,這是要和他的事一起算,根本顧不得褚歡,顧霄穩住心態,掛了電話,匆匆出了家門趕往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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