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欣喜若狂,把人翻過來攬入懷裡,“真的嗎,甜甜,你還愛我對不對。”
褚歡眼神空洞,唇瓣在他耳邊一張一合,“真的,在顧宸的床上,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
她輕笑,唇邊妖冶淒涼,“你怎麼還沒死。”
控著她腰身的大掌猛地收緊,此刻他才知道什麼是心如刀割,呢喃,“甜甜……”
褚歡正要抬腿踢他個斷子絕孫,不遠處傳來一聲調笑。
“呦,西府場地被罰,程總還有心思風流,這可是公共場合啊。”
楚平野不懷好意的笑,“難得你心急。”
褚歡瞄見楚平野身旁咬著煙的男人,垂著眼,無情冷漠的臉似是極其不耐。
頓時想死的心都有,砸車後不歡而散,怎麼在這碰上了,這程斯年就是她的瘟神。
感覺到他正想推開自己,褚歡反摟緊了他,把臉埋在他西服裡。
心裡暗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程斯年一愣,把人摟緊,對楚平野麵無表情,“辦點事,巧了。”
“辦事,還是辦人?”楚平野嗤笑,“打擾了,不是時候。妹子害羞,我們這就走。”
謝錦淮腳步沒停,沒看程斯年一眼,垂眸撣了撣煙灰,抬起眼皮,眼尾掃到扣在程斯年腰後的細白手腕,一道粉色藤蔓。
夾煙送到唇邊的動作一頓,眸色沉光,黑色皮鞋腳尖一轉,長腿停住,在走廊上欣賞框著的壁畫。
“淮哥,看畫兒?”楚平野擠到跟前,這裡走廊上的畫都是出自新興藝術家,吸引來往喜歡附庸風雅的顯貴,指不定得誰青眼,漲身價的機會不就來了……
“嗯,反其道行之,畫的假模假樣兒,挺有意思。”
謝錦淮腔調不冷不熱,聽不出什麼情緒。
褚歡輕輕抬頭,看見兩個男人的背影,呼吸一停,他怎麼還不走。
程斯年感覺到懷裡人的僵硬,推開她,謝錦淮正好側臉看過來,褚歡又一頭紮進去。
“甜甜……”有些驚喜,程斯年清楚她對自己的排斥,眼下的行為太反常了,不過,他很樂意這麼抱著她。
“不是去洗手間?”
打橫抱起人就往前走。
謝錦淮半耷拉著眼皮,看著男人的背影,沒多少情緒,眯起眼,嘬了一口煙,烘到最燙,在指尖彈了出去。
強勁的力道直接砸上褚歡的手背,她痛得驚呼,收回手,程斯年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把人摔地上。
褚歡疼得一哆嗦,吹著手背,看見楚平野向她這看了一眼,認出來她,挑眉,又輕笑。
始作俑者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兩人很快消失在走廊拐彎處。
褚歡知道他認出來自己了,白嫩的手背紅點明顯。
他生氣了。
直到飯局散了,雲荔挽著她往外走,開玩笑,“天降神兵,這程總人長得帥,又有能力,想談。”
褚歡涼涼地看著她,“為了自己的野心,把你打包賣到彆人床上,還談嗎?”
這劇情怎麼有點耳熟,雲荔一怔,抓著褚歡的手臂,低呼,“老天爺,他不會就是你那個前男友吧。”
“不愧是你,一點就透。”褚歡撩開耳邊的發絲,“我倒希望從來沒認識過他。”
那樣就不會遇見顧宸,媽媽就不會死,弟弟不會變成植物人下落不明,自己也不會被顧宸和顧玥隔三差五地虐待……
雲荔摟緊了她的胳膊,“寶貝兒,不哭不哭昂,姐姐呼呼。”
“雲姐,遇見你,是我最大的運氣。”褚歡牽強扯動嘴角,“有什麼門路能來快錢兒?”
“快錢門路能彆碰就不碰吧。”雲荔和她並步下了會所大門的台階,“缺錢了?多少,我借你。”
“知道你最好,不急,我兼職慢慢來。”
叔叔嬸嬸肯定有誇張的成分在,她也不能給的那麼痛快,可是奶奶的病情的確需要錢應急,她得以備不時之需。
“行,回頭我問問。”
雲荔比褚歡大3歲,曾經正經跟過一位大佬,總秘正廳級,兩人關係正當。
雲荔從他身上撈了不少資源,借他關係進的劇院,a角沒做熱乎,那狗人某天吃了槍藥一樣把她訓了一頓給她踹了,好在分手後,他倒沒刁難她。
但是劇院勢利眼比蒼蠅眼都多,沒人捧了,拜拜了您,她幾乎是立刻被削成了b角,進來的新人就是褚歡,起初她也以為是顧家在捧她,後來熟了才知道,這姑娘背後竟然沒一個人。
雲荔路子野,和院長混的也熟,都沒從他嘴裡掰出來是誰在捧她。
無他,純好奇。
後來信發集團的許董明晃晃的招惹,大家心裡有了底,背後的大佛擱這站著呢。
“歡歡,你弟弟有消息了嗎?”
褚歡搖搖頭,隻要找到弟弟,她可以徹底脫離顧家,管她去找誰借種。
找上謝錦淮,何嘗不是一場豪賭,賭他把自己當回事,給自己助力。
這人太難以捉摸。
她想到一個人。
“姐,你再幫我查查京都安家安燦的資料,詳細一些。”
當年安燦出了一件大事,謝錦淮衝冠一怒為紅顏,推平了欺負她的劉家,查證,檢舉,告發,送牢飯,一條龍服務,一個正廳級公安局長從政壇係統消失。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感覺這個男人心裡還是有血肉的,也許,也許可以幫她呢……
她忘了自己幾斤幾兩。
正要跟著雲荔坐進車裡,院長和助理竟然坐了進去,院長笑嗬嗬地,“小褚啊,不好意思,車子拋錨了,我還有急事,剛剛和程總商量了,讓他送你回家吧。”
褚歡心想,這借口還能再明顯一點嗎?
不等她回答,車門已經關上揚長而去。
保時捷停在她身前,程斯年推開車門下來,“甜甜,我送你回去。”
“打車錢我還付的起。”
她轉身就走。
“褚歡!”他急了,上前拉住人,從後麵抱入懷裡,“你想怎樣出氣都可以,彆再推開我行不行,我可以保護你了。”
“無恥至極。”
她差點被氣笑,是誰把她推開引到今天這個局麵的?
虛情假意的劊子手揮下屠刀後再對她說,彆怕,我縫合技術也很好。
向後勾腳,脫下高跟鞋,握在手裡對著攬腰的胳膊用力鑿了下去。
程斯年收緊手臂,“死也不放。”
“褚小姐。”
兩人同時抬頭望向來人。
西裝革履的安特助看著糾纏的男女,表情有些複雜。
“謝先生在前麵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