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魚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遊戲人物，否則，她怎麼會在人頭頂上看到感歎號與問號？
她看著疾馳而來的小偷，不緊不慢地伸出手中的醫用拐杖，隨後鬆手。
“撲通——”
伴隨一聲肉身與地麵的親切接觸，因為橫空出現的拐杖雙膝落地的小偷憤恨地盯著安魚。
安魚平靜地回視他。
“你他……”
路旁經受風吹雨打、歲月洗禮的招牌適時落下一個字體，讓是慣偷的中年男人不得不吞下他即將出口的不文明用語。
在路人驚恐的目光中，接二連三的招牌字體傾瀉而下。
這些招牌字體用料極為紮實，就是安裝工人手藝不太行，讓這塊招牌的使用壽命短了不少。
這些安魚是怎麼知道的？
從招牌上帶有的標點符號知道的。
是的，她不僅能看到人身上的符號，一些物品上麵，她同樣能看見已經熟悉的符號。
這讓她更加懷疑世界就是個巨大的遊戲。
不是有句話嗎——人生就是一場不能重來的遊戲。
“幫助抓捕小偷，有獎金嗎？”
安魚看著追過來的臉上帶有幾分遲疑的兩個治安員。
想了想，她補充道：“另外，我的拐杖可以報銷嗎？它的部件有些損壞。”
“你身體健康，為什麼買拐杖？”
其中年輕的治安員好奇道，引得他的同伴瞪其一眼。
“它符合我的審美，而且，還能助我樂於助人。”
安魚指了指地上趴著的小偷：“他好像昏過去了，需要幫忙叫救護車嗎？當然，我更希望兩位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
——————
安魚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
不僅賺取了一筆獎金，不對，是見義勇為了一番，還又碰到了一個【？】。
安魚走進路邊的一家服裝店。
因為沒客人，正看著服裝店大門思索什麼的老板娘立刻站了起來。
安魚直勾勾看著老板娘，視線沒有絲毫偏移，目光沒在任何衣物上停留。
“……客人，您是找我有事嗎？”老板娘緊張起來。
“不，我來買東西。”
“那您看上店裡的什麼了？我們店剛好搞活動，全場買一送一。”
“你頭上的發飾賣嗎？”
“啊？”
安魚：“我很喜歡，你說個價格吧。”
錢，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能用錢買到【？】，她一點也不心疼，真的。
“對了，這根發繩也買一送一嗎，送什麼？”
五分鐘後，看著手裡的棕色發繩，安魚滿意地走出了服裝店。
一個月前，她眼睛出了問題，能看到標點符號。
起初是在一個菜市場老板的頭頂看到一個【！】，她好奇地與其接觸後，便看到了老板頭上的信息。
【因為自家不省心的父母最近生了二胎而頭疼的中年大叔。】
跟菜市場幾個出名的情報人員——喜歡在菜市場到處閒逛的大爺大媽聊天，確認【！】信息無誤後，安魚便知道自己有了奇特能力。
經過她的多次試驗和研究，目前她能看到的標點符號大致分兩種。
感歎號與問號。
【！】觸發後，她可以得到一些相關信息。
【？】則需要完成一些前置的特定步驟、特彆操作後，會獲得隱藏的特殊之物。
就如同遊戲裡的彩蛋一般。
在雙人射箭遊戲中使勁傷害同伴、絕不攻擊或誤傷怪物，掉落一把隻對同伴有攻擊效果的弓弩。
在限時彈跳闖關遊戲中在第一關不停原地彈掉直至關卡結束一百次，獲得彈跳王冠，直接通過最終關。
當然，安魚找到的這些遊戲彩蛋並不被遊戲製作方認可，都認為是遊戲出了bug而緊急修複。
她的能力在遊戲中已經夠不講邏輯的了，到了現實，卻更不講邏輯，著實驗證了那句——現實比小說遊戲更加離譜。
比如，安魚剛剛從服裝店老板娘手中獲得的棕色發繩，在她用發繩玩了幾個手花後，得到了一根黑色發繩。
需要特彆強調的是，這根黑發繩並不是原來那根棕發繩變得，而是憑空出現的。
而這發繩的作用是，用它捆綁頭發，會滋養頭皮、增加發量、護發養發。
安魚穿過馬路，雖然是工作日，但這商業中心的人流量卻並不少。
臨近傍晚，有了下班人士的加入，更是愈發多了。
人一多，出現感歎號的頻率也就高了起來。
邊上賣牛肉串、羊肉串的燒烤小攤，根本沒有牛羊肉，用的都是合成鴨肉。
路邊的一台自動售貨機壞了，掃碼付錢後，飲料零食根本掉不出來。
此時正有付了錢的顧客正在撥打售貨機上的電話，他的同伴不時敲敲售貨機，似是想要物理修複它。
可惜，這台售貨機上的感歎號顯示：【累了，決定休息三天】。
而今天，正是它休息的第一天。
安魚視線掃過售貨機頭頂的倒計時。
這時，周圍忽然嘈雜起來。
“那是什麼？”
有人順著飄走的氣球看向高處，手指著遠方，聲音中滿是驚懼。
一棟商業大樓外的巨大屏幕上，浮現出一個骷髏頭。
它占據著整塊屏幕，漆黑的雙眸似乎注視著每一個人。
明明麵容模糊，卻似乎在獰笑，給人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哢噠——”
它伸出一隻蒼白且真·骨節分明的骨手，一行血字隨之出現在屏幕上。
【你們，想要精彩的生活嗎？】
所有人屏息凝神。
感覺大的要來了。
屏幕突然閃動，骷髏頭逐漸變小，直至消失在頻閃中。
緊接著，一條條信息開始滾動。
【《噩夢降臨》將於三天後公測上線，這是由噩夢無限有限公司製作研發的一款虛擬現實遊戲……】
“……”
“搞了半天，原來是廣告啊。”有人鬆了口氣。
有人雀躍：“這遊戲應該做得不錯，廣告都給人一種驚悚感。”
有帶著孩子逛街的母親一邊安撫懷中不停哭泣的小孩，一邊怒視剛剛投放廣告的屏幕。
“這遊戲公司是怎麼會事，怎麼能當眾放這種視頻？我家寶貝都哭了！”
而人群中，安魚愣在原地。
她沒看錯吧？
剛剛骷髏頭出現時，是滿屏幕的感歎號和問號？！
要不是自己站得足夠遠，她懷疑，那噴湧出來的標點符號會將自己淹沒。
“《噩夢降臨》嗎？”安魚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