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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齊齊陷入沉默。
威爾·昂賽汀此前對愛麗絲的敵意根本不加掩藏,在已經確認克萊恩與愛麗絲關係之後,對克萊恩動手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克萊恩經過慎重思考後,克萊恩選擇了質疑這一猜測
“如果祂要動手的話,從你拿到概率之骰後到現在,祂都在乾什麼?”
“也許,”愛麗絲雙手交疊著放在下巴處,認真思考起這個嚴肅的問題,“祂覺得我那個時候太弱了,打起來沒意思。”
克萊恩開始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愛麗絲,直到愛麗絲終於忍不住,尖叫著否定了自己剛才的話
“我知道那個理由不靠譜啦!
“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斷定威爾·昂賽汀不會傷害你吧?”
克萊恩看著愛麗絲,搖了搖頭,提起了一件看似無關的事情
“你覺得烏洛琉斯是有意傷害安德森的嗎?”
“當然不是,”愛麗絲想也不想地否認道,“很明顯是不小心蹭上去的吧?如果是有意傷害的安德森,那……”
愛麗絲的聲音陡然頓住,她忽然明白了克萊恩提及安德森的目的。
——如果威爾·昂賽汀的目的裡包含克萊恩,那麼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愛麗絲輕輕皺起眉頭,在上下打量了克萊恩一眼之後,才略帶好奇地問道
“唔……我這邊也就算了,威爾·昂賽汀難道在向你示好?”
克萊恩用一種困惑的眼神看著愛麗絲,對上愛麗絲無辜的雙眼,好一會兒之後,克萊恩才隱隱明白她的強盜邏輯。
——威爾·昂賽汀可以輕而易舉地捏死他,但沒有捏死,所以,這就是一種示好。
看完沉默了,他不知道這種說法到底算不算正確,但至少,如果威爾·昂賽汀懷抱的是這種邏輯,他一定不會支持。
至於愛麗絲……
算了。
克萊恩搖了搖頭,朝愛麗絲問道“你還有彆的事情嗎?”
愛麗絲眨了下眼睛,開始翻找自己在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
其實是發生了很多事情的,但愛麗絲隻重點關注了需要愚者先生幫忙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並不多,愛麗絲隻在記憶裡翻出了“正義”小姐的影子,她想起自己原本打算找“正義”小姐說說話。
她還想起自己拿到了克萊恩送的契約書以後,都沒有嘗試過召喚信使,但這似乎也不是需要幫忙的內容。
至於“0-34”……
愛麗絲搖了搖頭,朝克萊恩問道
“我能把‘0’級封印物存你這兒嗎?”
“……啊?”克萊恩下意識看了眼愛麗絲,畢竟她嘴裡的“0”級封印物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指自己。
愛麗絲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克萊恩在想什麼,她瞪著眼睛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接下來,她揚起的氣勢又收了回去,皺著眉略顯苦惱地說道
“知識教會給我送了件禮物……一件‘0’級封印物,來源是‘先知’的非凡特性。”
克萊恩並不陌生這個名字,愛麗絲曾經同他提起過這個序列,即使沒有,“命運之輪”的褻瀆之牌也暫存在他這裡——雖然愛麗絲拒絕了他在塔羅會上讓這張牌和其他牌一起出現的請求。
這是因為多一張褻瀆之牌並不能說明太多愚者先生的地位,而愛麗絲對愚者和黑夜都是自己的眷者這件事有一種彆樣的倔強,她並不希望有人覺得自己將“命運之輪”褻瀆之牌獻給了愚者先生。
除非愚者先生手裡什麼都沒有,急需一件類似的東西來保持一下格調。
但偉大的愚者先生並不缺這麼一張褻瀆之牌,因此他隻是私底下翻閱了這張牌,並沒有在塔羅會上拿出它。
明晃晃的序列2“先知”對克萊恩來說並不陌生,愛麗絲收到這件禮物的原因也很好理解,但對於愛麗絲把“0-34”留在灰霧之上的想法,克萊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這恐怕並不安全……”
餘下的原因他沒細說,因為他相信愛麗絲明白,而且這很明顯不是愛麗絲的第一選擇,她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預料之中的拒絕結果,愛麗絲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我知道,我隻是順帶一提……應該沒彆的事情了,或者你可以幫我掛一下‘正義’小姐的號。”
克萊恩驚詫地看著愛麗絲。
沒等他答應,愛麗絲就甩了甩腦袋,否認了這件事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呃,要不等下次塔羅會我問問‘正義’小姐?”
愛麗絲用征詢的目光望向了克萊恩。
她當然可以沿著網線直接去尋找奧黛麗,但從奧黛麗之前的表現來看,愛麗絲認為這可能會讓“正義”小姐受到驚嚇。
嚇到醫生總歸是不太禮貌的。
“可以。”克萊恩很放心地讚同了她的話。
於是愛麗絲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道
“我沒有彆的事情了……唔,我先回去?”
克萊恩點了點頭,於是愛麗絲就順理成章地離開了灰霧之上,回到現實世界。
第二天是這周的周三,愛麗絲仍然在早上勤快地跑去教堂,不過,現在除了祈禱以外,她多了一個新目的——她在觀察教會的神官們的行動。
畢竟,如果當神官真的能提供“厄運法師”的扮演機會,愛麗絲是很樂意嘗試的——總比像克萊恩一樣刷兩個月馬桶來的好。
比起似乎永遠坐在桌案前處理公務的大主教,雖然同樣是非凡者,但主教們要自由得多。
最無聊的主教要莫屬站在教堂中央當擺設的那位,愛麗絲看著他麵對一個接一個的信徒,宣講布道,答疑解惑,心想要是自己被逼著做這種事情,說不定也不能完成“厄運法師”的扮演。
——這簡直是從天而降的厄運。
不,這個角度來說的話,也許安東尼大主教的職位更適合我……
愛麗絲驚恐地搖了搖頭,又看向了懺悔室的方向。
她是知道懺悔室裡有主教執勤的,沒彆的原因,她自己就進去懺悔過——可能也不能說是懺悔。
坦誠地說,愛麗絲認為懺悔室的工作說不定會很有趣,隻要像自己一樣的信徒足夠多。
當然,可以不像她那麼誇張,隻要普通的八卦就可以——要知道,教堂的懺悔室裡,可是藏著整個區的八卦啊。
如果非要在這些工作裡選一個,愛麗絲決定選這個,至於普通的神官……在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以後,愛麗絲認為這份工作並不適合自己。
除非教會能接受自己用“重啟”來打掃教堂。
從克萊恩的表現來看,這種事情好像不是太好接受,於是愛麗絲將這個選項往後推了推,暫且不去考慮它。
這是愛麗絲連續觀察了三個早上之後得出的結果,至於為什麼沒有第四個早上——很簡單,她被安東尼大主教叫進去了。
等再出來時,裝有“0-34”的盒子已經從她手裡消失,她手上拿著一摞厚厚的書,據說這是重新編寫好的聖典。
在裡麵的時候,愛麗絲隨手翻了一下,發現教會果然沒有采用她的胡說八道,沒寫出來什麼“黑夜是她的眷者”之類的驚世駭俗的言論,僅僅是將她像其他聖者一樣開了個分卷。
這個結果在愛麗絲的預期當中,她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失望,倒是有件事讓她非常開心——這本聖典沒收錢,在聽說了之前的聖典被隱秘了以後,安東尼大主教雖然表情怪異,但也沒有讓她賠錢。
雖然本來她就是“領”走的。
直到走出教堂,愛麗絲才想起來自己忘記說自己的工作計劃了,於是愛麗絲爽快地決定再玩一個周末。
和愛麗絲悠閒的生活不同,在這一周剩下的時間裡,克萊恩迎來了水深火熱的學習時光。
在某堂禮儀課結束之後,他儘職儘責的管家瓦爾特戴著白手套上前一步說道
“先生,既然您在禮儀學習上的進展很快,那就可以將其餘的課程提前了。”
“什麼課程?”克萊恩一陣頭疼,畢竟他連禮儀課都沒有完全適應,他認為那隻比和愛麗絲說話輕鬆一點。
“曆史,國際政治,哲學,音樂,以及高爾夫、賽馬、狩獵等運動的常識。”瓦爾特一絲不苟地回答道。
“哲學?”克萊恩略感愕然地反問道。
瓦爾特點了下頭道
“這是上流社會最容易談起的話題之一,不需要您有非常深入的研究,但至少要知道彆人在討論什麼,知道實用主義哲學的源頭是孔西索、馬雷德和帕特森,不是羅塞爾大帝,知道提出‘人生來自由’的是盧爾彌。
“許多富豪初次進入上流社會時,總是容易在這方麵犯錯,他們習慣於將不知道的話語不知道的哲學恩想推給羅塞爾大帝。”
克萊恩被說得愈發頭疼,強行笑道
“我最近沒什麼事情,除了午睡和去教堂,你可以將課程安排在任何時候。”
真希望能把愛麗絲拉來一起啊……不,算了,有她在,這堂課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而課時費還是我來交……
克萊恩匆忙否定了自己危險的想法,並且決定決不讓愛麗絲知道這件事。
於是他一個人孤單地——好吧,也不是太孤單,因為有浩如煙海的知識和許多不同領域的老師陪伴著他。
這顯然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等到周一下午坐在灰霧之上,看著提前趕到的愛麗絲時,克萊恩忽然有一種重新活過來了的感覺,他朝愛麗絲問道
“我記得你參加過貝克蘭德的宴會,那個時候,禮儀方麵你是怎麼處理的?”
“……你在上禮儀課?”愛麗絲試探性地問道。
“不止。”克萊恩簡短地回答道。
這簡短的詞語間似乎蘊藏了克萊恩這段時間全部的心酸,愛麗絲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不忍地說出實情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沒有學過貴族禮儀之類的東西的,我……大概也不需要學。
“畢竟,誰會要求一位天使或者聖者遵守禮儀呢?”
克萊恩啞然失語。
是了,這位命運小姐能遵紀守法便是件值得表揚的事情了,何況是俗世的禮儀呢?根本就沒人會對她提出這些要求。
克萊恩深思了一口氣,頗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問道
“那你參加宴會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我在吃冰淇淋,”愛麗絲如實回答道,“還有想辦法給‘正義’小姐的狗喂巧克力。”
完美的回答,克萊恩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不再搭理她,安靜等候下午三點的到來。
愛麗絲卻沒打算放過他,而是通過他的問題想到了一個可能,她好奇地湊近愚者先生問道
“你要舉辦宴會嗎?如果是的話,記得邀請我——你不會忘記的,對吧?”
愛麗絲的語氣裡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但克萊恩總算親身站在了奧黛麗和格萊林特的位置上,理解了為什麼沒人會對她的禮儀提出要求。
“當然。”他果斷地點了點頭。
至於用什麼理由……回頭再說,再大的麻煩,還能有不邀請愛麗絲帶來的麻煩大嗎?
接下來,他們誰也沒再開口,直到下午三點到來,其他幾張座椅上也坐滿了各自的主人。
“下午好,愚者先生~”“正義”奧黛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第一個響起。
輕快的聲音讓克萊恩從過去一周痛苦的學習生涯中解放出來,他在灰霧之下看了一眼奧黛麗標準的行李動作和矜持的微笑,忍不住思考起“正義”小姐過去是不是也上過同樣的課程。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向奧黛麗的眼神變得充滿了憐憫與同情,好在有灰霧的遮掩,有“小醜”非凡能力的幫助,他詭異的情緒沒能被奧黛麗讀取。
奧黛麗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一圈問候,待她坐下,愛麗絲好奇地看向了“隱者”嘉德麗雅的座位。
不出所料,“隱者”嘉德麗雅主動開口道
“愚者先生,我這次隻收集到了一頁羅塞爾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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