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 食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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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愛麗絲。

愛麗絲對這種眼神很熟悉,當她每次說錯什麼話的時候,克萊恩就會用這種眼神盯著她,而那個時候她通常會……

愛麗絲伸手捂住了嘴。

這樣的動作並沒有舒緩安東尼皺起的眉頭,反正讓他的眉鎖得更緊了。

愛麗絲從他的表情中意識到自己在這裡是不被信任的,這很正常,她早就知道,就算是克萊恩,也不會把重要的事情單獨交給她。

似乎每個人都在警惕她突然闖禍。

愛麗絲歎了口氣,嘗試著和人講道理: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這很正常,畢竟,你們從來沒有見過我獨自完成任務。

“也許,你們可以試著把不太重要的任務交給我?”

她盯著安東尼大主教,安東尼在思考過後,給出了一個愛麗絲絕對不想要的答案:

“也許,你想試試去打掃教堂?我想,隻要你人在教堂內,告解室內的消息應該瞞不過你才對——你應該是為了更多的線索,而不是告解本身,對嗎?”

愛麗絲吸了口氣,認真地問道:“你們介意我用‘重啟’掃地嗎?”

安東尼用一種略帶困惑的視線看著她,愛麗絲反應了一下,意識到安東尼可能不知道“重啟”是什麼,於是她解釋道:

“這是‘命運’途徑序列1的能力。”

“……最好不要這樣。”安東尼嘗試著勸說這位把權柄當玩具的小姐。

愛麗絲盯著安東尼,還想再說點什麼,忽然,室內的環境幽冷起來,愛麗絲和安東尼一起若有所感的望向桌麵,一封信悄然出現在桌麵上。

隻一眼,安東尼就移開了視線,抬眸對她說道:“你的信。”

……

隻有一人的房間內,貝爾納黛收起手中的信,微皺起眉,低聲道:

“‘門’先生……”

和對這個稱呼感到不明覺厲的塔羅會成員不同,貝爾納黛知道“門”先生這個稱謂的來曆,甚至知道“門”先生的來曆。

她知道這是亞伯拉罕的先祖,一位曾經無比接近真神的存在,也許就像那位命運小姐……

貝爾納黛腦海裡又回憶起愛麗絲的長相來,她初見時對神靈的輕慢已經成功得到了解答,很顯然,這位小姐過去曾是一位無比接近神靈的存在。

不止這樣,她和黑夜女神的關係大概非同一般……

想起黑夜教會新多出來的聖者,貝爾納黛表情怪異。

要是她真的隻是聖者就好了……

早年間,貝爾納黛曾經得到過一件“命運”途徑的“0”級封印物,它來自於“先知”的非凡特性,外觀是個布滿血絲的眼球。

在腦子不清醒試圖和愛麗絲做交易的時候,她曾經想過把那封印物作為籌碼——那東西在她手裡其實很難派上用場。

畢竟她自己就是一位“預言大師”。

說起來,“先知”的預言和“預言大師”有什麼不同嗎?如果隻是更清晰、更準確,似乎不太符合序列的位格?

這其實不隻是她的疑惑,這是所有知道或不知道“先知”的能力的人的疑惑——堂堂序列,難道隻能看嗎?

她正思索間,周圍忽然劇烈晃動起來,這並不奇怪,因為她正在船上,有大風浪是常有的事。

貝爾納黛正打算走出去查看情況,忽然,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響了起來。

“啪嗒。”

她沿著聲源回過頭去,一個絕望的、布滿血絲的眼球正同她對視。

……

愛麗絲在拆開了那封突然出現的信。

這信似乎給了安東尼一個借口,他毫不猶豫地提議讓愛麗絲先去查看信件是否提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簡而言之就是給她下了逐客令。

當然,這是愛麗絲的想法,安東尼大主教並沒有承認,他甚至毫不介意地說,愛麗絲可以在教會內查看信件,如果沒有事情,他們可以繼續聊剛才的事。

於是愛麗絲真的就地拆開了那封信。

這樣奇妙的寄信方式顯然是來自貝爾納黛的信,愛麗絲展開信紙去看信的內容:

尊敬的命運小姐:

很抱歉冒昧給您寫下這封信,這是一封求助信。

我過去曾因一次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件封印物,它來自於“先知”的非凡特性——我應該同您提起過它。

我將它稱為“先知之眼”,它的外觀是一隻布滿血絲的紅眼球,同它對視,便可以看到一到六個隨機的未來,其中必然有一個未來是自己的死亡。

在上次於廢墟之海與您相見前,我曾經拆開過它的封印查看,但我還未來得及進行密封,夜晚便到來了。

後來,我也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將其重新封印,再加上隻要不同它對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我漸漸忘記了這件事……

直到今天,我因為意外,同它對視了,並且,我隻從中看見了一個未來。

在那之後,我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哪怕離開房間和嘗試著隱蔽自己也不例外——始終有東西在盯著我。

我願意付出代價請您解決這件事,它會是您願意前來的禮物,報酬您可以另行提出。

您真誠的,貝爾納黛

130年月9日

愛麗絲重新折起信。

也就是說,隻要我願意過去,不管事情解不解決我都有禮物……而且,如果她告訴克萊恩,克萊恩肯定不會讓她死。

畢竟,從之前兩場塔羅會交上來的日記來看,羅塞爾日記的重要部份估計都在她手裡。

至少也要把日記騙到手……

愛麗絲呼出一口氣看向安東尼,在他溫和的笑容中沉默兩秒後,麵不改色地說道:

“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

安東尼微笑著點了點頭,愛麗絲莫名有點想磨牙,儘管這可能和安東尼沒什麼關係,但她還是惡狠狠地瞪了安東尼一眼,然後消失在原地。

然後,她又出現在了原地。

在安東尼帶有疑惑的視線中,愛麗絲茫然地開口道:

“她好像沒給我地址……”

她忽然若有所感地停下聲音,手中的信紙飄起來,飛快地折成一隻兔子,接下來,那兔子又活了過來,成了一隻小巧的白兔。

愛麗絲看著那白兔跳下她的手,在這個過程中越長越大,等落地時已經是正常的兔子大小。

白兔在他們驚奇的視線中衝向了安東尼的辦公桌,然後在桌前消失了。

愛麗絲看到,那白兔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洞口,那洞口仿佛帶著某種吸引人的魔力,愛麗絲很想跳進去看看,她遲疑地抬起頭,安東尼朝她點了點頭道:

“很神奇的魔法。”

愛麗絲因這句讚歎放下心來,她走向洞口,和兔子一樣掉了下去。

這是一條長而曲折的通道,愛麗絲感覺自己在裡麵落了很久,從最初時不時閃爍浮動的光影,到後來的一片幽暗,她甚至看到了牆壁上裸露的石頭和蘑菇,還有不少青苔。

她覺得自己似乎正落向某個非常深的地方,深到愛麗絲想在墜落的途中睡一覺,好讓自己一覺醒來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壞消息是,她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屁股下突然有了實感,她似乎落在了地上,愛麗絲抬起頭,正常的光影浮現,她看見了一個光線略暗的房間。

她坐在地上,視線茫然地環顧一圈後,看見了看著她神情略顯遲疑的貝爾納黛。

迎上她的視線,貝爾納黛頗有幾分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命運小姐?”

愛麗絲莫名從中讀出了一絲後悔的情緒,她表情怪異地從地上爬起來,問道:

“你是希望我拿了禮物就走嗎?”

“……不,不是,”貝爾納黛毫不猶豫地否認,然後指了指桌子,“那就是您的禮物……請小心不要同它對視。”

愛麗絲於是看向桌子,那上麵有個被蓋起來的餐盤。

她沉默兩秒後,扭頭朝貝爾納黛問道: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好像說過……那東西的外形是一個布滿血絲的眼球?”

愛麗絲捏了捏眉心。

她第一次聽說這件封印物其實不是在貝爾納黛這裡,而是在嘉德麗雅那裡——也就是說,這件封印物其實在貝爾納黛手裡有挺長時間了。

這會兒的愛麗絲已經不會去思考為什麼這件封印物從前不出事,現在突然出事了,也不會奇怪為什麼貝爾納黛會想到向她求助——答案很明顯,這就是衝她來的。

這已經是她拿到的第二件“先知”封印物了。

不,其實算上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卡珊德拉”,應該說已經三件了……所以貝爾納黛為什麼拿餐盤裝眼球?

她仔細打量貝爾納黛,確認她不是真的失控了。

“沒有彆的合適的容器……”貝爾納黛嘗試著做出解釋。

愛麗絲略微沉默了一下,發自內心地鼓了鼓掌,讚歎道:

“真不錯。”

貝爾納黛一時間分不清愛麗絲是讚美還是諷刺,她正斟酌著語言,愛麗絲已經走上前去,伸手揭開了餐盤的蓋子。

那隻布滿血絲的紅眼球毫無意外的同她來了一場對視,於是,愛麗絲也看見了一個未來。

這個未來比“0-34”畫出來的要長一些,愛麗絲重新看見了那個夢,她仍然看見自己獨自一人在錯亂的樓梯中登上了那座高塔的塔頂,最後抬起頭,看到了頭頂的白色巨蛇。

巨蛇張開血紅色的大口,接下來就是她被吞下——這看過許多遍的“未來”,已經不足以激起愛麗絲的情緒。

她麵無表情地蓋上蓋子,端起餐盤回頭問道:

“現在還有東西看著你嗎?”

“沒有了……”貝爾納黛搖了搖頭。

“報酬等我想好看再說。”愛麗絲丟下這句話,隨後重新出現在安東尼麵前,把盤子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安東尼錯愕地抬頭看著她。

愛麗絲沒顧得上理他,她正在感受那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那是透過命運傳來的注視——從貝爾納黛的回答來看,這隻眼睛一次似乎隻能看一個人。

這也正常,畢竟它隻有一隻眼球……愛麗絲嘴角抽搐了一下,在確認那股視線實際上根本找不到她以後,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安東尼身上:

“我要在查尼斯門後麵再放一個來自‘先知’非凡特性的封印物。”

停頓了一下,她不顧安東尼錯愕的視線,又補充道:

“我知道你要上報,我是想和你說,你上報的時候最好提一下,我未來可能還會放很多個‘先知’非凡特性的封印物。

“我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個,我懷疑,除非我現在立刻把盤子裡想這玩意兒吞下去,否則,我可能要把所有的‘先知’封印物都拿一遍。”

這場麵震撼又讓人不解,安東尼沉吟片刻,望著那個盤子問道:

“這裡麵的是第二件‘先知’封印物。”

愛麗絲點了點頭。

於是,安東尼接著問道:“保存注意事項呢?”

“注意不要讓人和它對視就行了,”愛麗絲搖了搖頭,“如果真的不小心發生了這種事情,就讓我過來看一眼。”

非常合理的回答,於是安東尼點了點頭,對她說道:“我會在上報完之後通知你的。”

於是愛麗絲又端著盤子回到了家裡,她思考片刻後把盤子放在了茶幾上,又找出來了一副刀叉,一左一右的擺在盤子兩邊。

這當然不是為了封印,事實上,她隻是覺得有盤子沒有刀叉很奇怪罷了,畢竟,這盤子裡麵甚至還有“食物”。

至少對她來說是某種意義上的“食物”。

做完這一切的愛麗絲歎了口氣,在洗漱完成後躺在了臥室的床上,她閉上眼睛,沒過兩秒,她又重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我沒吃晚飯!”愛麗絲便喊邊跳下床,披上衣服重新踏進客廳。

餐盤仍然好端端地擺在茶幾上,刀叉左一右的擺著,似乎在邀請她這個主人前去進食。

愛麗絲艱難地咽了兩下口水,然後頭也不回地逃出房間,讓“食物”自己待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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