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莊園內,趙知儀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趙勁鬆坐在窗邊,一杯接一杯地飲著茶,茶盞早已見底卻渾然不覺。
“已經六個小時了”趙知儀已不知道多少次看向腕表,精致的妝容卻掩蓋不住眼底的焦慮。
突然,房門被猛地推開。張念曦緩步走了進來,他那紫雷衣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的肌膚上猙獰的傷口,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毯上。
“兒子!”趙知儀驚呼一聲撲上前去,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傷口,淚水奪眶而出,“怎麼會傷成這樣”
“無妨。”張念曦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張曦和已經死了!”
趙勁鬆手中的茶盞"啪"地摔碎在地,臉上卻浮現出狂喜之色:
“好!念曦,接下來”
“待我換身衣服。”張念曦打斷了他的話,轉身走向衣帽間。
片刻後,他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走出來,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
“現在,該去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了。”
與此同時,張家莊園的書房內,張伯鈞正在揮毫潑墨。
宣紙上《家和萬事興》五個大字的墨跡未乾,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看到那個沒有備注卻爛熟於心的號碼,他心頭一緊。
“雷豹,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老爺,出事了,我從趙家得到消息,大少爺被二少爺殺了二少爺現在正在往你那去。”
毛筆從張伯鈞手中滑落,黝黑的墨汁濺在襯衫上卻渾然不覺。他強自鎮定地聽完雷豹的彙報,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張伯鈞感到一陣心悸,曦和身患絕症好不容易涅槃重生,如今還是難逃念曦之手。
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下的孽,若是當初沒有與趙家聯姻,也不會發生今天的骨肉相殘
人死不能複生趙知儀睚眥必報的性格必然會對曦和的妻母出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保住她們。
“雷豹,你馬上去曦和科技通知戴妮和雲雪,讓她們趕緊帶著孩子去國保局總部尋求庇護!”
“是!”
雷豹掛斷電話,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隨即離開趙家莊園,驅車前往曦和科技。
曦和科技大廈前,雷豹一個急刹將車停在門口。他顧不得熄火就衝向大廳,卻被保安攔下。
“先生,這裡不能停車!”
“我有急事要見戴總和雲總!”雷豹焦急道。
“那你也得停好車。另外,你有預約嗎?沒有就不能放你上去!”保安厲聲道。
雖說眼前保安也是儘忠職守,可雷豹已沒有時間耽擱,他一記手刀將保安擊暈,隨即向電梯廳衝去。
大廳內的保安見狀,都衝了上來,可都被雷豹三拳兩腳擊倒。
倒在地上的保安通過對講機彙報,整棟大樓都響起了警報,電梯也停止了運行。
“該死!”
雷豹隻能順著樓梯一路向上跑,他雖未接觸過修真功法,但如今靈蘊複蘇,作為曾經的外力強者,他也自行開悟了煉氣境。
他瘋狂催動丹田內的氣力,加持於身體衝上頂樓。
雷豹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戴妮和雲雪正在辦公室內議事。
“夫人!”
“你是誰?”麵對突然衝進來的八尺大漢,戴妮的聲音中不免有些驚慌。
“我叫雷豹,是老爺安排在趙家的臥底,曦和少爺死了,請你馬上帶上少夫人跟我走!”
戴妮聽到曦和的死訊,滿臉的不可置信,雲雪手中的文件更是散落一地,她的大腦產生一陣眩暈,喃喃道:
“不可能,曦和不會死的他說過他涅槃重生後,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
“夫人!少夫人!沒有時間了,趙家隨時可能對你們下手,璃兒小姐還在學校,請跟我走!”
雷豹提起璃兒的名字,二女終於從恍惚中清醒。她們相視一眼,決定暫且相信眼前之人,先去接璃兒。
三人驅車一路疾行至璃兒的學校,卻發現這間貴族小學的大門處一片狼藉,伸縮的柵欄門已呈現扭曲形狀,門口的幾名保安也都暈倒在地。
雲雪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向璃兒的教室衝去,卻發現教室裡的小朋友哭聲一片,班主任正慌張的撥著報警電話。
當那名老師看到雲雪的麵龐時,淚水奔湧而出,她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抽泣道:
“雲小姐對不起,璃兒被一個男人綁走了我沒能阻止他”
雲雪的身體已經顫抖起來,若是曦和真的已經死了,璃兒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寄托。
“雷豹,是張念曦殺了曦和,對嗎?”
雷豹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痛苦。
雲雪的眼神忽地堅定起來,她停止了顫抖,看向雷豹說道:
“帶我們去張家,我要找他討個說法!”
“少夫人!你們去了就是送死!”
“曦和已經死了,我不能再失去璃兒,就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張家主殿內,張念曦坐於椅子上逗著懷中的璃兒。九歲的小女孩天真爛漫,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和藹"的二叔剛剛殺害了自己的父親。
張伯鈞坐在中堂的主位上臉色冰冷,
“念曦他已經走了,你不至於對孩子下手吧!”
張伯鈞的話語刻意避開了曦和的名字,怕璃兒聽到後接受不了。
“爸,都是您的兒子,你怎麼就這般厚此薄彼?”張念曦的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可語氣卻是異常冰冷。
“你大哥自小離家,我虧欠的是他,但我沒虧待過你!”張伯鈞冷聲道。
“是嗎?你知道我有多討厭自己的名字嗎?就好像我是個替代品!”
張念曦說到這裡,笑容變得猙獰,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這股力道讓璃兒直接大聲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雲雪和戴妮衝了進來。看到女兒哭泣的樣子,雲雪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將璃兒緊緊摟在懷裡。
張伯鈞見到二女,心中暗道糟糕,連忙上前將二女護在身後,低聲吼道:
“你們來乾什麼?!”
“璃兒被抓,我們難道視而不見?”戴妮怒道。
“愚蠢,璃兒隻是個孩子!有我在這,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對孩子下手!”張伯鈞低聲喝道。
聲音雖低,但以張念曦如今的境界,自然儘聽於耳中,他噗嗤一笑,
“爸,這你可說錯了,俗話說斬草要除根,我放過她,若是以後找我報仇怎麼辦?”
張伯鈞臉色一變,大怒道:
“一個普通的女孩能對你構成什麼威脅?念曦!既然他不在了,這位置以後就是你的,你還想怎麼樣?”
“以後?哼”張念曦冷哼一聲,“我可等不了以後了。”
張伯鈞終於恍然大悟,張念曦的恨不僅僅是因為曦和,就連自己也是他的心頭之刺。
張念曦看著張伯鈞的臉色,突然冒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有趣的想法:
“爸,人活著總是要點臉麵的,我也不想讓世人認為我是個弑父逆子。不如這樣吧,你幫我殺了這三個女人,我就留你一命,甚至再讓你做個二十年家主都沒問題。”
張伯鈞瞳孔驟縮,他沒想到張念曦竟是如此喪心病狂。可張念曦已今非昔比,他已無法管教,思索片刻後,他內心作出決定。
“砰——”
張伯鈞竟是直接跪在了張念曦麵前,低頭說道:
“念曦,請你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放了她們吧家主之位是你的了,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張伯鈞下跪的樣子映射在張念曦的瞳孔裡,他的話更是讓張念曦生起憤怒。
“老東西!你想讓我折壽?”
他手中雷光閃爍,咬牙切齒道:
“這家業你看的如此之重,現在卻要為一個死人放棄既然這樣,我便成全你!”
張念曦單手一揮,手中雷光爆射而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灰色流光從門外躥入,他立於張伯鈞麵前,手中凝聚出一道陰陽圖虛影,雷光被這虛影儘數吸納。
張念曦看著眼前散發著灰色靈力的男子,以靈力感受一番,竟散發著與自己同樣的元嬰境氣息:
“你是何人?”
“五十六區指揮官,蜜獾。”
蜜獾昂首而立,他於二百多年前就已是化神境,雖因兩次往返兩界而散儘修為,但憑著過往的經驗,這五年來,他已重新修煉至元嬰境。
張念曦瞳孔驟縮,隨即眯起眼睛,
“你就是鬼穀宗的少宗主,薑雲凡?”
“我說了,我現在的身份,是五十六區指揮官,蜜獾!”
張念曦喚出元嬰裡的雷劍,散發靈威,寒聲道:
“你是來為張曦和報仇的嗎?”
正當兩人劍拔弩張之際,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是我讓他來的。”
二號首長緩步走進門內,雖是凡人之身,但那萬人之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於任何修士。
“張念曦,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縱使已有了不俗的修為,但也承受不了核能武器吧。”
張念曦麵對這威脅,淡淡一笑:
“我就站在這,你打算連京城一起毀了嗎?”
二號首長搖了搖頭,
“你去高靈界五年,也沒泄露冥界法則之事,證明你還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私人恩怨已了,靈防局也需要新的領袖。”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得知張曦和已死,我本欲將靈防局交給蜜獾,但你與高靈界世家私交良好,能給國家帶來更多資源,或許你比他們更適合這個位置隻要你放過他們,張家和靈防局都是你的了,如若不然,國家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轟殺你。”
二號首長說完,轉身便走,完全沒給張念曦提出更多條件的機會。
蜜獾伸手將身後的張伯鈞拉起,眼神始終盯著張念曦。
“你們快走。”
直到張伯鈞帶著曦和的妻女和母親離開後,他才轉身向外走去。
“喂,我聽說張曦和救過你,你難道不想為他報仇?”張念曦看著蜜獾的背影問道。
蜜獾轉過身,眼神中透著冷靜:
“你能殺得了他,證明我如今的境界敵不過你。但你要知道,我的經驗比你豐富得多,你最好不要懈怠修行,有朝一日我恢複巔峰實力,必來取你人頭!”
蜜獾說完,轉身走了一步,再次停下,
“對了,提醒你一句,不要以為背後有厲家撐腰就多了不起!你可以回去問問厲伏梟,他敢不敢在我爹麵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