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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籌備退婚(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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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悄悄繞到晉昌坊褚家附近,找到戚蘭娘,“褚家有陌生人上門麼?”

戚蘭娘從清早守在這兒,一動不動,“除了鄰居家一位娘子上門,再無他人。”

褚家既不經商又不做官,人際關係簡單。褚生和符四娘之事不涉及身家性命,犯不著換兩撥人接頭。

褚家沒有異常,便該趙瓔珞登場了,她脫下外頭的深色外裳,隻著素衣,搭配特意畫的妝容,要的就是一個弱柳扶風的感覺。

看客都是視覺動物,單薄柔弱且美麗的外地孤女難免讓人心生愛憐。

“篤。篤。”

褚母開門見是趙瓔珞,氣道:“你怎麼還來,我們兩家早沒關係了!”

趙瓔珞衣袖輕輕拂過眼角,生薑刺激加上近來經曆,哭的倒有幾分真情實感。哀求道:“伯母,我真的走投無路了,還求你憐惜。”緊緊抓著褚母的手,叫她掙脫不得。實在跪不下去,隻能半弓著身體彎腰,“我一定好好待侍奉伯父伯母,好生待大郎,求你們彆趕我走!”

此地靠近大慈恩寺,來往進香之人眾多。趙瓔珞鬨出動靜,早有行人止住腳步,支起耳朵聽。

段曉棠等人臉上帶著簡單易容適時站出來,不遠不近圍在四周,仿佛看熱鬨似的。人皆從眾,其他人跟著湊上來,人越來越多。

褚母不願教人看笑話,又不敢叫趙瓔珞進門,請神容易送神難,立刻撇清關係。“我們兩家早就退親了,你還沒臉沒皮上門。”

祝明月早分析過褚母的性格,短視愚蠢,做壞事又不敢做絕。但凡她上次敢讓趙瓔珞進門,心軟些為奴為婢或者被遠遠發賣,心狠些,世上已經沒有這個人了。

趙瓔珞鬆開手,緩緩站直身體,淺淺露出獠牙。“伯母上次說一年前退親,請問是何時請的哪位中人來退的親。”將人套進前置條件內。

褚母隨意道:“去年年初,請去幽州的行腳商人帶的信。”

趙瓔珞:“哦,那他何時到的幽州?”

褚母胡謅,“四月初吧。”

趙瓔珞:“退婚書何在?”

褚母吞吞吐吐,“一時忘了在哪?”

趙瓔珞轉身仰天大笑,對著人群道:“我父去年三月身故,七七未過屍骨未涼,褚家請行腳商人上門退婚,可笑麼?”

不待祝明月引導,人群中早有正義之士開口,“哪有熱孝上門退親的道理!”

趙瓔珞:“我們兩家祖上都是名望人家,幾代人的交情,行腳商做媒人,褚家輕賤還是看不上我趙氏!褚家自詡讀書人家,熱孝退親,孝義仁在何處?

“夠了,”褚父終於露麵,“好侄女,你嬸娘前些年生了重病,記事糊塗。我們兩家是兩年前退的親,兩地相隔遙遠,通訊不便,遠嫁你父也不放心。於是三年前請我嶽家舅兄做的中人。你當時年紀小,趙兄便沒告知,才讓你一直被蒙在鼓裡。不過即使沒有這重婚事,你既到了長安,合該褚家照顧。”

趙瓔珞心底暗笑,褚母果然是褚家最好對付的一個,隻重複一句。“退婚書何在?”

褚父:“當然是被大郎舅舅收著。”

趙瓔珞張口便道:“伯父大概不知道,伯母的兄弟三年前搬家去了南方,再未回過幽州。”側麵證實兩家人確實幾代人交情,知根知底。

傳說中的舅兄人不在當地,如何做中人?

人群中竊竊私語,“睜眼說瞎話呢,一個接一個。”

“就是不想認這門姻親。”

……

人民群眾愛看熱鬨,但眼睛也是雪亮的。

丘才杜喬和幾個寄住大慈恩寺的學子趁著天氣好出行,丘才眼尖,“那不是褚生家,怎麼圍著許多人?”

“許是出事了。”

“快過去看看。”

人不分男女老幼,讀書與否,骨子裡都是愛熱鬨的,尤其是看他人熱鬨。

趙瓔珞從袖中緩緩掏出兩樣東西,卻沒有給褚父褚母,緩緩轉身舉起給圍觀人群展示,“這是當年的婚書和信物。”

沒人伸手接,但隻看發黃的紙麵和半塊玉玨,也知道趙瓔珞所言為真。

一群人士子擠進去,丘才拉著杜喬當排頭兵,撞到前頭一位郎君身上。

“郎君”回頭,杜喬看見大驚,“祝,祝郎君,你怎麼在這兒。”手上突兀的拿根棍子。

祝明月看著杜喬周圍人的打扮,當是士子無誤。冷冷道:“看熱鬨。”

聲音一出,丘才便聽出是一位女郎,杜喬怎的認識這許多女郎。

杜喬定睛一看,人群中間,褚家門前的不是趙瓔珞還能是誰。人群裡看一圈,發現林婉婉戚蘭娘的蹤跡,隻是暫時沒發現段曉棠,但她肯定在這裡。

褚生終於忍不住露麵,先對趙瓔珞行一禮,振聲道:“趙大娘子,褚某學業未成前程不定,實在不該拖累你。”

文質彬彬,如果褚生再俊俏幾分,說不定大眾要偏向幾分。可惜他和趙瓔珞站在一處,生生讓人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趙娘子,彆信他的話,他攀上高枝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哪裡還會要你。”

人群中的正義人士開口戳破褚家的假麵,哪位正義人士呢,林婉婉是也。說完拉著戚蘭娘跑了,絕不給褚生對質的機會。

一有人開頭,其他人跟著議論紛紛。

丘才:“褚生真的……”生米煮成熟飯有兩種解釋,一是褚家已經和對方定下來,第二種猜想就有些下流了。

林婉婉雖愛開玩笑,但非是無的放矢之人。杜喬悄悄看一眼祝明月,後者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符家比褚家勢大,難怪褚生敢肖想官宦人家女郎,原來如此。

身邊友人好奇,“褚生搭上的是哪一家?”

其他人即便聽說過,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敢指名道姓。

杜喬:“不知。”

褚生滿麵通紅,爭執道:“我與……清清白白,天地可鑒。”豈非不打自招,雖然隱去名姓,但證明的確有一個女人橫在中間。

褚生的信用跌到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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