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高牆飛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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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多心。”烏友俯身鄭重行禮。

若是尋常女子,對上烏友前一陣的嘔心剖白,說不得小鹿亂跳芳心暗許。

可惜段曉棠沒有那根弦,更不明白長安百姓含蓄表達。

一通驢頭不對馬嘴,成功解除自己的嫌疑。

“既然我已經洗清嫌疑榮獲清白,”段曉棠的話不無嘲諷,泥人也有三分火氣,“現在可以走了嗎?”

烏友遲疑,“我們還是朋友嗎?”

“朋友最基本的要求是坦誠。”段曉棠言儘於此。

烏友試探,“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做朋友嗎?”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脆弱。

段曉棠心底暗歎這個不可能姓烏的真是擅長裝可憐,開口想要推回去,語氣卻不自覺軟了軟。

“我有一個朋友也叫無憂。”

聽到烏友耳朵裡便成了:我已經有一個叫“無憂”的朋友,不需要再有同音的烏友。

烏友:“是無憂無慮的無憂嗎?”

段曉棠點頭。

烏友慘然一笑,可我是子虛烏有的烏友啊。

“我生母早亡,父親忙於公務無暇顧及家中,習慣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

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段曉棠也猜到了,上頭的哥哥接二連三去世,烏友這個小可憐一下子受到各方重視和覬覦。

烏友繼續,“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不圖利益與我交往的。”也因為不圖利,所以難以挽回。

段曉棠低頭摸著懷中荷花花瓣,他著實當不起烏友的誇讚。哪能不圖利呢,維護客情關係也是利。

“你可以走出去,多看看外頭的世界和人,交交朋友。”段曉棠想起之前一群長安紈絝的表現,額外提醒一句,“也不要什麼壞朋友都交。”

烏友頂多是想得多心思深沉,但真不會去欺男霸女,彆跟著學壞了。

見段曉棠態度鬆動,烏友見好就收。“我明白。”

“那我走了。”段曉棠晃了晃手裡幾支荷花,當做揮手告彆。

烏友眼見穿白衣紮著高馬尾抱著花走遠,風采昂揚的段曉棠,自言自語,“還真是心軟呀!”

李君璞好歹是經曆過陣仗,有一些不成熟的小經驗。

此刻坐在一棵大樹下的飲子攤上,周邊跟著四五個衙役。正喝著一盅井水裡鎮過的酸梅湯,雖然不在意味道,也不由得暗暗比較,沒有段曉棠家裡煮得好。

一個衙役急慌慌的衝過來,“頭兒,前頭水邊出事了。”

長安城萬年縣每天大大小小出多少事,若是每出一件事都大驚小怪一驚一乍,李君璞也不用活了。

深吸一口氣,看來氣定神閒。“具體情況說來。”

衙役:“三個王府護衛把一群長安惡少年推到水裡去,說他們衝撞了貴人。”

李君璞:“淹死人了嗎?”

“沒有,”衙役搖頭,“說是讓他們在水裡泡上半日醒醒神,小懲大誡。”

以李君璞對長安惡少年們了解,說他們衝撞貴人真不是空穴來風,隻不過這次遇上真和他們計較的人。

“不用管,死不了人,這天氣泡水裡涼快。”

衙役也不多言,王府護衛們專挑了一塊沒有遮擋的水域,等會日頭上來,和滾水似的。難為他們還得頂著火辣的太陽監督。

李君璞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下喝飲子,我請客。”

隻要我不當回事,就真的沒有事。

段曉棠往預先和祝明月等人約定好的地方去,人潮越來越多,而他的方向是逆著人流的。

艱難地往前行進,路上居然遇見一個熟人。

段曉棠招招手,“徐昭然!”

徐昭然穿著全套盔甲顯得英武不凡,也熱的快七竅生煙了,正跟和同僚在路邊的飲子攤上狂喝飲子解渴。

三個富貴窩裡長大的高門子弟,隻恨這飲子沒有冰。

待到了付錢的時候,一個沒帶錢,一個身上隻有金塊,隻有徐昭然事先得了李君璞指點,身上帶了些散碎銅錢,方才將賬結了。

否則千牛衛吃霸王餐可是要鬨出笑話的。

徐昭然回頭,“隻有你一個人嗎?”

段曉棠指了指遠方,“我去接明月她們。”

徐昭然:“那快去吧,待會人潮越多擠散了就不好。”

“嗯,”段曉棠揮揮手,“我先走了。”

同僚見段曉棠氣度瀟灑不似庶人,急問道:“這是誰?”

長安哪家高門子弟,以前從未見過。

徐昭然不願多說,“是三娘的朋友。”

世間多少行三的女郎,但會在徐昭然口中出現的“三娘”隻有一人,他的未婚妻白家三娘。

同僚自以為知機,“哦。”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有人搶孩子,有人搶孩子啊!”聲音慘烈而憤怒。

三個千牛衛立刻扔下飲子往前奔去,人流聚集最容易出現這種事。

段曉棠離得近些,聽得見聲音卻看不見苦主,隻能大喊,“搶孩子的人長什麼樣?”

人群中有人應道:“一個穿葛衣的中年男人。”

葛衣正是尋常百姓常見穿著,目之所及,多少穿葛衣的中年男人。

周圍人正不斷的問著線索。

“往哪個方向跑的?”

“前頭。”

“孩子多大?”

“半歲。”

……

周圍人潮洶湧,段曉棠施展不開,瞥見路邊的圍牆,回頭看見徐昭然等人艱難向這邊趕來。

大聲喊道:“我先去前頭看看。”

說完手裡荷花一扔,橫向圍牆邊走。腳下一用力踢到牆上,手往上一搭借力上牆。

感謝長安人民沒有往圍牆上插陶瓷片的習慣,不知道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宅院,圍牆修的高又闊。

段曉棠另辟蹊徑,從圍牆上走,一路觀察,葛衣男人、半歲嬰孩……

同僚抬頭,看見段曉棠在圍牆上白衣翩躚,“好俊的身法!”

徐昭然這時信段曉棠說若無弓弩,能在重重追兵下逃出生天,絕非虛言。

卻不知院牆之中正有弓箭對著他。

坐在院中的中年男人麵容剛毅威武,揮手製止護衛的舉動,“他沒有惡意,去看看外頭出什麼事了?”

段曉棠腳下的的圍牆不僅高闊還長,可見是個大宅院。圍牆沒有走到底,就叫他發現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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