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新城,城主大廳內。
劉都統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白茯苓麵色陰沉,站在劉都統的正前方,鐵青著神色直勾勾的盯著他。
“老劉,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你破壞我的計劃,我本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劉都統沉默不言,口乾舌燥。
白茯苓緩緩蹲下身體,眼神帶著寒意:“那一隻手是你的親哥哥,你不想讓他魂飛魄散,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處境?”
“城主大人,我知錯了。”
“知錯了?你破壞了原本的計劃,你可知道我是費了多大勁才說服白擎那個頭腦不清楚的邪祟?”
“你倒好,為了保全一隻邪祟直接戳破謊言?如果你沒有說話的話,這個時間段,有鬼森林裡大部分的邪祟,都已經被他們除掉了,我一直都在等這樣的機會,可你真叫我失望!”
言罷,白茯苓猛地起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仰天長歎。
其實南新城當前的情況,不容樂觀,甚至達到了差勁的地步。
原因也很簡單,那便是從南邊的南明帝國邊界,出來了一個傭兵團,那個傭兵團實力強橫,駐紮在邊界地區,騷擾他們的領土,也正是如此,白茯苓與他們展開了激戰。
結果不言而喻,南新城這邊損失慘重,甚至不少高端的戰鬥力都相繼隕落。
本來,他們是完全有能力剿滅森林中盤踞的邪祟,但有能力的時候認為沒必要,沒能力的時候才感受到危機。
如今對抗那個傭兵團,與除掉邪祟成了一件事情。
他從白擎的口中得知,在森林中心位置,封印著一些強大的神兵與物品,這些東西就算是邪祟也都無法拿到。
白茯苓的目的就是這些東西,隻有拿到這些強大的物品,才可以戰勝對抗那個傭兵團。
當前,因為之前的大戰,南新城已經沒能力清剿邪祟了,他有想過尋求火雲城的支援,但又聽說火雲城戰勝了天蒼城,風頭正盛,他擔心火雲得知南新城的近況,會落井下石,故而一直保持沉默。
現在,林灼一行人來此尋找邪祟,對白茯苓而言無疑就是借刀殺人的好機會,他可以借助林灼等人對邪祟的克製能力,剿滅森林裡的邪祟,而且還可以拿到那些物品,更不會欠下任何人情,且不讓火雲城得知南新城的近況。
這麼一舉多得的事情,居然全部因為劉都統自己的私心,給攪黃了!
若是以前,老劉犯下這樣的大錯,他一定會將其斬首,以儆效尤。
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不能殺了老劉,這麼一個戰鬥力,殺一個少一個,南新城需要這點戰鬥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老劉跪在地上也不斷的認錯。
“城主大人,我保證,我保證和一隻手劃清界限,絕對不再有任何私心,請城主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戴罪立功吧!”
“屬下,屬下已經有了計劃。”
“你還有計劃?”
“屬下去找一隻手,按照城主大人之前的計劃,應允一隻手,再欺騙林灼他們一次就好了。”
“你認為他們是傻子嗎?你還不明白林灼他們回來城內住下的目的?”
白茯苓狠狠錘在了桌麵上:“林灼是何等人物?他的名聲響徹整個荒古區域,他已經看穿了我的整盤計劃,是打算讓我們付出,他們才要行動,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他們已經知曉了我們南新城當前的狀況了。”
“你沒有第二次欺騙他們的機會了。”
見劉都統嚇得麵色發白,渾身發抖,白茯苓淡淡道:“行了,如今城池內正是用人之際,我暫且不殺你,不過你要戴罪立功,若你真能立功,可活命,若不能立功,事後我必殺你!”
“多謝城主大人饒命,請城主大人吩咐。”
“吩咐個屁!”白茯苓怒聲喝道:“事已至此還吩咐什麼,隻能實話實說,給予好處讓他們幫忙了,去,把林灼他們請過來!”
劉都統哪裡還敢說半句廢話,立刻退下。
等劉都統下去之後,白茯苓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座椅上,連連歎氣。
“爹,讓我來和他們說吧。”
白茯苓回頭看著偏殿,兒子白小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雖然臉色還迷迷糊糊,但是神色卻異常堅定。
一個剛剛十歲的孩子,就想著為自己分憂,白茯苓帶著欣慰之色,內心也非常感動,立刻跑過去抱起了白小安。
“哎喲兒子,你這麼小的年紀,就替爹爹分憂,爹爹感動死了。”
白小安樂嗬的笑道:“爹,我和灼哥楠哥關係特彆好,他們肯定會幫助我們的。”
聞言,白茯苓苦笑連連:“小安,所謂的關係好,你現在還不理解,他們幫我們呢,是情分,不幫我們呢,是本分,就算他們不幫我們,我們也不能怪他們。”
白小安可聽不懂現在的話,搖頭道:“爹,你說這些我不懂,我隻知道他們肯定會幫我們的!”
“他們的幫忙是要好處的。”
“那就給他們好處唄,就是做工都要付錢呢,幫忙為什麼不能要好處?”
“可是要了好處,就成了交易了,哪裡是幫忙?”
“爹,我覺得你這種說法不正確!”
白茯苓笑了起來,不再解釋,這些事情等兒子長大之後就知道了。
“爹,你就讓我和他們講,好不好?”
“好啊,哈哈。”
“那爹你也聽我的安排好不好?”
“沒問題,你說。”
“那我要爹對他們道歉,最真誠的道歉,而且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清楚。”
聞言,白茯苓的笑容收攏了起來,要說前因後果,說實話沒有問題,但是要他這個城主,給小輩當麵道歉,這不就是自降身份,卑躬屈膝嗎?
“不行!道歉斷然不行!要我道歉,我的臉麵往哪裡放?”
“那我問爹爹,城池重要還是臉麵重要?我雖然不懂那麼多,但是在我心裡,咱們南新城比起什麼都重要,生命都可以為其付出,更何況是臉麵。”
此話一出,白茯苓如臨雷擊,不可思議的看著懷中的孩子。
他這個兒子,似乎真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