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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她還要嫁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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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水都會重逢。

北冰洋會和尼羅河在濕雲中交融。

時萊踏出大殿時,山風忽止,簷角銅鈴懸在半空,竟一時無聲。

常威正背著手站在平台上,仰頭望著樹冠間漏下的天光。

聽見腳步聲,他緩緩轉身,虎目中的銳利尚未褪儘,嘴角卻已掛上慈藹的笑紋:“小真人,叨擾了。”

“不敢當,老人家親臨,是伏魔觀的福分。”時萊執道家禮,衣袖垂落如雲。

兩人歲數相差一甲子,初見便覺得親切!

範團兒靜靜的站在常威身側,看到時萊的第一眼也感覺莫名熟悉。

細細回憶了會,六十多年前,在部委樓下的院子裡,她初見常威,他也是這般的笑。

不卑不亢,神似當年!

難怪常威一定要來這青城後山走一遭!

迎入後院,她接過謝靈運遞來的茶碗,笑意盈盈的瞟了小仙女一眼,輕輕抿了口茶水,讚歎道:“小真人這山間野茶,居然比龍井還香!”

她說的龍井,是十八棵禦茶上的葉子。

謝靈運微微點頭,“山野粗茶,福主不嫌棄鄙陋就好!”

她退回到廊柱陰影下,手中握住九節杖,目光一直留在常威身上。

“說起龍井,就想到了西湖。”常威手指在木桌麵上輕輕劃了下,“聽聞小真人前日超度了那條白蛇?”

時萊的道袍下擺微微浮動,點頭輕聲道:“不過是送迷途者往生。”

常威好奇的看著他,“你不是說它沒有興風作浪嗎?為何又出手了?”

時萊沒有避讓,目光平視,直言,“老虎進了城市,它也沒有傷人,該如何做?”

常威大讚,“嗯,你想的明白這個道理,也算是明白人。”

“人鬼殊途,更何況我沒有讓她魂飛魄散,隻是送她往生。”

常威就爽朗的笑起來,“不錯,我還怕你是個心軟的糊塗蛋。”

時萊眼眸流轉,仿佛有光在環繞,“過度的心軟,隻會給自己惹麻煩,毫無原則的仁慈,隻會讓彆人為所欲為。”

常威大笑,震落滿樹陽光碎落一地。

真對脾氣!

範團兒坐在側首,和善道:“小真人,你倒是和我家老頭子很投緣。”

時萊謙虛著,“我年紀還小,許多事需要二位多指點!”

“彆聽老人的話,我年輕的時候,就最叛逆!”常威止住笑聲,擺了擺手。

他目光悠悠,似乎陷入回憶之中,歎息道:“現在老了,吾不識青天高,黃土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突然冒出來一首李賀的詩詞,把時萊說的有點懵!

這首《苦晝短》,從常威嘴裡念出,算是老年感懷人生苦短!

他思忖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去接。

要不我也來首詩?

本是後山人,偶做前堂客。

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

大誌戲功名,海鬥量福禍。

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幾人在梧桐樹下坐著,天南海北閒聊,語氣輕柔,一片祥和。

隻有常小蠻抓住蘇小暖和小貓小狗玩起躲貓貓的遊戲。

現在她已經不會把腦袋紮在門後,屁股撅在外麵,像鴕鳥一般。

時萊以為常威會問謝靈運的來曆,會問妖鬼,會問符水。

常威始終沒有開口。

這個世界上,更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接觸過,妖魔鬼怪,一碗符水,有什麼奇怪?

他是重生者,還有係統呢!

在“全知之眼”下,謝靈運的身世一目了然,甚至時萊在東北殺死四個九組成員的事也無法隱瞞。

小事而已,他也在北海溺死過王文龍。

這次來,就是想親眼看看時萊,聊一聊,從最無趣的話題裡,探知時萊的品性。

或者,是來給他站台,表明一個態度!

一如當年,他少年時,那些前輩!

新竹高於舊竹枝,

全憑老乾為扶持。

邑都市,蜀大醫院。

鮑燕青坐著電梯上樓,找到李十針。

“小暖現在怎麼樣?”護士姑娘看看左右,小聲問著。

“他很好。”鮑燕青也壓低了嗓音,“你買的蛋糕,他很喜歡。”

“呀,真的好了啊,真人太厲害了。”護士姑娘興奮的揮了下拳頭。

“他出院的事情,沒給你惹麻煩吧?”

“沒事,隻要家屬不鬨事,我們不怕。”護士姑娘渾不在意的說著。

“嗯,我師叔收養了他,我今天過來,奉師命,把之前拖欠的醫藥費給結清。”

護士姑娘頓時笑的更加開心,急忙聯係人過來打住院單。

拖欠的住院費是要他們科室來承擔的!

總有人罵醫生沒錢不治病,罵醫生做什麼,他們有什麼辦法?

鮑燕青沒在護士值班台乾等,走廊裡四處溜達。

病房裡,記者正在采訪一位頑強抗癌的男孩。

其實已經到了晚期,男孩瘦骨嶙峋,光著腦袋,靠在枕頭上,嘶啞著嗓音回答問題。

他不僅沒有扼住命運的喉嚨,還被疾病薅光了頭發。

抗癌而已,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

記者跑來采訪,是因為,在男孩父母都已經放棄的情況下,他的女朋友依然不離不棄。

消毒水味道裡混著女孩洗發水的梔子花香。

記者收起錄音筆時,床頭的抗癌藥正滴答作響。

“拍張合照吧?”他舉起相機。

女孩急忙去拿毛線帽,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男孩化療掉光的頭發,針尖般紮著她的心。

男孩枯枝般的手卻輕輕壓住帽簷:“彆”

他轉頭對記者笑笑,喉結上的淤青隨著吞咽滾動,“彆拍,她以後還要嫁人!”

門外,鮑燕青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糟糕,突然攥緊了拳頭。

她想起母親病危時,自己的無奈和絕望!

想起白娘子消散前,依舊對許仙無怨無悔。

她想起,轉嫁修為時,白娘子說過的那句話。

但願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

“燕青,你怎麼了?”李十針找過來,見到大顆的淚珠砸在地上,碎裂開四處濺射。

鮑燕青沒有說話,透過門上的玻璃看進去,男孩和女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陽光穿過交錯的指縫,在地板上投下蝴蝶形狀的光斑。

女孩正低頭親吻男孩手背的針眼,睫毛上的水珠將落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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