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內號將這裡發生的情況上報第三艦隊指揮部後,除不能離開崗位的170人外,其他水兵都在趕往會議室。
當然,這麼多水兵肯定擠不進去,他們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將飯沼守等人給反包圍了。
此時會議室的海軍仍在不停叫囂,並且門外也有大量水兵,嘈雜的聲音幾乎要將軍艦給掀翻。
上野勘一郎見局麵發展到這個地步,明白現在彆說是和解了,就連他們能否活著走出這裡都是未知數。
於是他將目光看向飯沼守和片山理一郎兩人,“參謀長閣下,片山君,看樣子我們是出不去了,但在此之前……”
此刻他眼神中帶著凶狠,語氣無比堅定,咬牙道:“我們要不要將鮫島具重這幾個家夥全都殺了!”
這番殺意滿滿的話,讓對麵的兩人眼皮直跳,如果真這樣做的話,海陸兩軍將會真的鬨翻了。
“不行!”
飯沼守立馬拒絕了這個提議,相比上野勘一郎這個旅團長,他有著更強的大局觀。
“我們這樣做隻會讓那個未知的家夥高興,現在事情還有一絲餘地,等會都聽我的。”
片山理一郎沒有那麼大的殺性,並且他也不想死,此刻見參謀長不同意這個請求,心裡暗鬆了口氣。
“我隻是來鎮場子的,什麼都乾什麼也沒說,現在卻連命都要搭進去了。”
在心中吐槽的同時,片山理一郎也連忙出聲拒絕了這個請求。
好吧,見他們倆都不同意,上野勘一郎無奈的歎了口氣,退到一邊看飯沼守接下來會怎麼做。
“鮫島君,現在無論怎麼說你們肯定都不會相信,但這真的是個誤會,等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誤會!”
鮫島具重瞬間暴跳如雷,指著正被軍醫檢查情況的下村正助,“你們老是說誤會!看看下村君,這也是誤會嗎!為什麼每次出事,你們這群家夥都是這副無恥的”
“呃,參謀長閣下……”
就在鮫島具重還想罵什麼時,軍醫小聲的插嘴道:“那枚子彈從下村正助將軍胸口穿過去了,要是經過手術的話,還是有很大幾率能夠存活。”
鮫島具重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幾秒後才大聲怒吼道:“看看周圍這群陸軍馬鹿,這種情況該怎麼手術!”
“有救,當然有救!”
原先鮫島具重那暴怒的樣子,飯沼守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現在終於有了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鮫島君你既然不相信這是個誤會,那我們為了表示誠意,將主動撤出去,這樣你們就可以安心救治下村君了。”
說完後,飯沼守笑想了想,補充道:“這件事我們回去調查清楚後,肯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
聽到這話,除了鮫島具重,其他人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就要張嘴開始大罵。
“慢著!”
還沒等他們開口,就被鮫島具重抬手打斷了。
“飯沼守,我們相識那麼多年,我相信你對這些事不知情。”
“鮫島君,你終於相信我了……”
“閉嘴!”
鮫島具重指著飯沼守身邊的兩位旅團長,大聲吼道:
“你不知情,那你能保證旁邊的這些人也不知情嗎!你能保證那些師團長也不知情嗎!你能保證鬆井石根也不知情嗎!”
飯沼守原本還想說我能保證,但回想起今天在川內號上發生的一切,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
尤其是上野勘一郎和他的手下中平康生,好像一係列事情都和他們有關。
是巧合嗎?那這也太巧了吧。
看飯沼守那啞口無言的樣子,鮫島具重冷靜了一會後,才至於開口道:“我讓你們走……”
“參謀長閣下!”
“閉嘴!”
鮫島具重現在無比煩躁,已經懶得再和這群沒腦子的手下說話了。
“飯沼守,今天我讓你們走,但過了今天,我們就是敵人!整個第三艦隊的敵人!”
海軍和陸軍明爭暗鬥那麼多年,雙方高層當然是相識的,但飯沼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重的話。
“唉……回去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在鮫島具重這個參謀長的極力壓製下,之前在水兵眼裡的不速之客,現在不共戴天的仇人,慢慢退到了甲板上。
當然,飯沼守他們能安全退到甲板,完全是鮫島具重為了顧全那一絲大局,主動當做人質。
“鮫島參謀長,你不能這樣冒險,現在怎麼還能相信這群無恥的家夥會遵守信用!”
聽到鮫島具重要一直將陸軍送上船,旁邊的將軍感覺天都塌了,要是參謀長出了什麼事,誰都擔當不起。
“行了,我和飯沼守都是參謀長,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鮫島具重當然是有把握才會這麼做的,今天要不是飯沼守在這,他甚至都不會同意這群陸軍走出會議室。
“可是!唉……”
麵對鮫島具重固執,海軍隻能咬了咬牙,不甘的看著參謀長和小澤艦長,一起乘著陸軍來時的小船漸漸遠去。
水兵還將小船遠去的樣子拍了下來,準備將這張照片命名為“帝國海軍的隱忍”。
最終陸軍等人在上船後,選擇遵守承諾,將鮫島具重和艦長小澤治三郎安全的送了回來。
“參謀長,我們要開炮擊沉他們嗎?”
小澤治三郎氣得牙癢癢,剛才他跟著一起當人質,是怕參謀長出事擔不起責任,這才冒險前往。
不過好在最後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不,既然飯沼守遵守承諾,那我們就不能像陸軍某些人那樣無恥。”
鮫島具重看著幾裡外越來越小的身影,喃喃道:“不過從明天開始,我們和他們就是真正的敵人了……”
“嗨!”
夕陽西下,在無錫前往常州的土路上,有一支車隊正在不斷向前馳騁。
說是車隊,其實也就一輛老式卡車和一輛德國寶馬r75挎鬥摩托車。
川西放牛娃騎著摩托車,任憑風吹在臉上,他側頭看了看車鬥裡的指揮官後,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哈哈哈哈,指揮官,看我表演個絕活!”
徐衍清之前一直在上海,並且出了上海後為了安全,就在卡車裡沒怎麼出來,現在還是他第一次透風。
“我的放牛娃上士,你可彆……”
看到指揮官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放牛娃臉上的壞笑更濃了,“哈哈哈,指揮官,還有阿瑞斯你也抓緊了,我要表演絕活嘍!”
“臥槽!放牛娃你這家夥悠著點!”
阿瑞斯就是閘北軍的那個一連長,已經在早上率領隊員和指揮官彙合,一起乘著卡車出了上海。
“你話彆那麼多,都抓緊嘍~”
放牛娃確定兩人已經抓緊後,將摩托車的車把一扭,直接將摩托車的挎鬥斜立了起來。
“放牛娃,你在乾什麼!彆把車給搞翻了!”
徐衍清哪裡想到絕活會是這個,連那新手村nc的語氣都變了,緊張的朝放牛娃大喊起來。
“哈哈哈哈,指揮官你就放心吧,我這招都已經練熟了。”
放牛娃見指揮官終於不再是那副人機的語氣,此刻暢快的大笑起來。
阿瑞斯坐在放牛娃後麵,那種要翻車的感覺倒是沒徐衍清這麼強烈。
此刻感受著前方吹來的涼風,耳邊聽著放牛娃暢快的大笑,漸漸的也跟著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指揮官彆怕,放牛娃再開快點……”
“得嘞~”
徐衍清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確定不會翻車後,也漸漸被這兩個玩家笑聲感染。
“哈哈哈哈,我的放牛娃上士,前進!前進!”
“是!我的指揮官!”
在夕陽的照耀下,他們三個就如同後世的年輕人一樣。
在得到心愛的大玩具後,約上好兄弟,一起瘋鬨著碾過揚起塵土的土路。
引擎轟鳴聲混著笑聲傳出很遠,連後麵那輛卡車上的玩家都不得不探出頭大喊:“指揮官,你們慢點兒!”
但看著前麵那輛摩托車滑稽的樣子,也都紛紛跟著大笑起來。
仿佛,這裡已經不是那混亂、屈辱、讓人麻木的193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