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一句話,恰似一塊巨石 “噗通” 一聲投入深不見底的幽潭,瞬間激起千層洶湧巨浪。瞧那看台上,刹那間便如同炸開了鍋一般,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倒抽冷氣聲、熱烈的議論聲,交織彙聚成一片嘈雜的聲浪,仿佛要將整個場地掀翻。人群之中,有人心急火燎地掏出千裡鏡,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忙亂地調整著焦距,恨不得將眼睛貼在鏡麵上,不錯過擂台之上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有人則一把扯住身邊相識的江湖客,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嘴裡反複追問著,試圖確認這消息的真實性;更有甚者,情緒激動得熱淚盈眶,那模樣仿佛親眼見證了武林神話浴火重生,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興奮之中。
蒼梧居士,這個名號在江湖之中,早已宛如遠古流傳的神秘傳說。那位曾單槍匹馬獨闖幽冥穀,與三十六魔將展開殊死搏鬥的刀道大宗師,他所施展的拔刀術,曾讓整個武林陷入無儘的恐懼與不安,無數高手為之膽寒,夜不能寐。而如今,這傳說中的絕技,竟奇跡般地在眼前這位少年身上重現,怎能不讓人驚愕萬分?
視線轉至擂台之上,夏輝身著的玄色勁裝,早已被冷汗徹底浸透,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微微顫抖的身軀。他雙眼死死地盯著雲逸,看著那狼首刀正被緩緩抽出,恍惚間,仿佛穿越時空,看見了三十年前那令無數高手飲恨敗北的森寒刀芒。此刻,他握著劍柄的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好似狂風中搖曳的殘燭。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著,每吞咽一口唾沫,都帶著一股濃重的鐵鏽味,仿佛那是恐懼的味道。身為雲風派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天才,他曾經在短短十招之內,便將青城長老擊敗,威震江湖。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從未感受過如此令人幾近窒息的壓迫感。蒼梧居士那如雷貫耳的威名,在此刻,仿佛化作了一座無形卻無比沉重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令他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緊緊扼住他的咽喉。
遠處,不知何時傳來烏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叫聲,在這一片死寂得近乎凝固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而刺耳,仿佛是來自黃泉的喪鐘,又似在為這場即將來臨的生死對決,奏響那哀傷而絕望的挽歌。
夏輝的目光緊緊鎖住雲逸擺出的起手式,刹那間,後頸的寒毛如同受驚的刺蝟,根根倒豎。他的喉結仿佛被一隻無形且冰冷的鐵鉗死死卡住,艱難地上下挪動著,乾澀的吞咽聲在劇烈跳動的心跳聲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可聞。他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回到師門那間陰暗潮濕的密室之中,那本早已泛黃的古籍裡,詳細記載著蒼梧居士的傳奇事跡 —— 書頁之上,用醒目的血紅色朱砂批注著這樣一句話:“驚雷拔刀術,非人力可擋,遇之需避其鋒芒。” 此刻,那些朱砂字跡仿佛瞬間化作了一塊塊滾燙無比的烙鐵,在他的腦海中反複地灼燒著,令他痛苦不堪。
掌心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這才讓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隻見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肉裡,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月牙印。他太清楚這拔刀術的恐怖之處了 —— 那就如同深海之中永不停歇、排山倒海的海嘯,每一道刀氣都像是前浪所積蓄的磅礴力量,層層堆疊,綿綿不絕,生生不息。三十年前,昆侖派掌門憑借著百年深厚內力,試圖硬接此招,最終卻落得個經脈儘斷,整個人化作一灘血水,死狀慘烈;十八年前,魔教護法仗著詭異莫測的身法,妄圖閃避這奪命的刀氣,可終究未能逃脫,被追魂刀氣無情地貫穿七竅,魂歸西天。這些血淋淋的慘痛例子,在他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不斷閃現,冷汗順著他的脊背蜿蜒而下,很快便浸濕了貼身穿著的軟甲。
再看雲逸,周身的氣勢正以一種肉眼清晰可見的驚人速度節節攀升。他的瞳孔急劇收縮,仿若銳利的針尖,恰似一隻緊緊盯著獵物的蒼鷹,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那狼首刀的刀鞘,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發出一陣低沉而詭異的嗡鳴,仿佛沉睡千年的洪荒凶獸,即將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怒吼著向世間宣告它的歸來。刀身尚未完全出鞘,那凜冽刺骨的刀氣,已然如實質般瘋狂四溢開來。隻見腳下的青石板上,瞬間如同蛛網般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那些細密的紋路,以他為中心,如漣漪般迅速向四周蔓延擴散。看台上的觀眾們,不由自主地緊緊裹緊身上的衣衫,儘管此時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可他們卻感覺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的極北之地,寒意從骨髓深處源源不斷地滲出,讓他們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隨著一聲震徹雲霄、仿若龍吟虎嘯般的暴喝,雲逸猛然間拔刀而出。刹那間,空氣仿佛被一柄無形且無比鋒利的巨斧狠狠劈開,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撕裂聲。一道耀眼的銀芒,裹挾著雷霆萬鈞般的磅礴氣勢,如流星趕月般破空而出。這道銀芒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扭曲變形,呈現出一種詭異而恐怖的景象。擂台之上的青石板,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如同脆弱的豆腐一般,寸寸崩裂開來。飛濺而起的碎石,懸浮在半空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整個世界都被這一刀的威勢所震撼。這一刀,宛如天神在震怒之時,揮下的那道審判之劍,帶著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威嚴;又似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混沌初開的那股磅礴之力,蘊含著毀天滅地的無儘氣勢,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重新歸於混沌。
麵對如此駭人的刀勢,夏輝麵色凝重,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如疾風驟雨般舞動起來,密不透風。刹那間,萬千劍花在空中絢爛綻放,宛如夜空中盛開的璀璨煙火,試圖編織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屏障,抵擋那來勢洶洶的刀氣。然而,雲逸的刀勢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無窮無儘。第一道刀氣如猛虎下山,狠狠撞上那絢爛的劍花,瞬間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仿佛天地都為之顫抖;緊接著,第二道刀氣如鬼魅般緊隨其後,勢不可擋地將那劍花衝散大半,原本絢麗的劍花此刻如同殘花敗柳,七零八落;而第三道刀氣,則如狂龍出海,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接撕開了他那看似堅固的防禦,長驅直入。
兩股龐大且無比凶悍的力量,轟然相撞,爆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衝擊力,形成的氣浪如同一頭凶猛的颶風,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全場。看台上的桌椅,在這股強大氣浪的衝擊下,紛紛被掀翻在地,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懸掛在四周的旗幟,如同脆弱的紙片一般,被無情地撕成碎片,在空中肆意飛舞;觀眾們紛紛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臉龐,試圖抵擋那如雨點般飛濺而來的沙石,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煙塵如濃稠的迷霧,在擂台之上肆意彌漫,將整個空間渲染得朦朧而又壓抑。夏輝的身形在這混沌之中搖搖欲墜,仿佛狂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他的嘴角,殷紅的鮮血如蜿蜒的溪流,順著下巴緩緩滴落,在胸前的玄色勁裝之上,暈染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那原本筆挺的勁裝,已被肆虐的氣浪撕開了幾道大口子,布條在風中無助地飄蕩,恰似戰敗者的白旗。
他的腳步踉蹌著,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三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沉重而遲緩。好不容易,才勉強穩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形。手中的長劍,此時也發出陣陣嗡嗡的悲鳴,劍身微微顫抖,仿佛在為這場力量懸殊的較量而哀傷,又似在向主人傾訴著無力回天的無奈。
而雲逸,宛如一尊戰神,持刀傲立在這煙塵之中。獵獵作響的衣袍,如同燃燒的火焰,彰顯著他的威嚴與氣勢。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夏輝,眼神中透露出的堅毅與冷靜,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已做好迎接下一輪交鋒的準備。
整個賽場,仿佛時間停滯了一般,陷入了一片短暫而又凝重的寂靜。唯有那幾麵殘破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發出 “呼呼” 的聲響,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扣人心弦的對決,讓人不禁回想起那刀光劍影交錯的震撼場景。
隨著暮色如墨般漸漸暈染開來,殘陽如血,將整個擂台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色。雲逸與夏輝的這場對決,已然攀升至白熱化的巔峰,恰似蛟龍與猛虎在這狹小的方寸之地,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殊死搏鬥。
雲逸手中的狼首刀,每一次揮舞,都仿佛撕裂了空氣,帶起一陣呼嘯的罡風。那刀勢剛猛霸道,恰似蛟龍出海,洶湧澎湃的力量攪得風雲為之變色,翻江倒海的氣勢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納入那淩厲的刀光之中。每一道刀光閃過,都伴隨著空氣被利刃切割的尖銳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夏輝的長劍,同樣舞得密不透風,劍法精妙絕倫,宛如猛虎下山,威風凜凜。每一次劍刃刺出,都帶著雷霆萬鈞的磅礴氣勢,劍芒所至之處,空氣仿佛不堪重負,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著這一劍的威力。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在擂台上激烈地碰撞、交織,如同兩條相互糾纏的巨龍,互不相讓。青石板鋪就的擂台,早已滿目瘡痍,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刀痕劍印,仿佛是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又似在默默地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與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