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一場普通的比武,分明是兩股足以毀滅一切的恐怖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轟然相撞。夜色如墨,薛飛置身其中,雙手快若虛影,令人眼花繚亂。腰間皮囊好似一個取之不儘的暗器巢穴,眨眼間,暗器如蜂群出巢,鋪天蓋地地朝著宇文拓席卷而去。那暴雨梨花針,細如牛毛,在夜風的裹挾下,如同一陣細密的銀色雨絲,盤旋著緩緩落下,每一根都閃爍著冰冷的殺意;龍須鏢則帶著猙獰的倒鉤,在空中詭譎地劃出一道道 s 形軌跡,仿佛是潛藏在黑暗中的鬼魅,正伺機給對手致命一擊;更有那改良過的透骨釘,尾部精心加裝了螺旋翼,飛行時破空聲愈發尖銳刺耳,猶如來自地獄的厲鬼尖嘯。
這些暗器相互交織,迅速織就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它們有的貼著地麵如鬼魅般滑行,與青石板劇烈摩擦,擦出一連串耀眼的火星,宛如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有的則呈刁鑽至極的弧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射而出,專找宇文拓防守的細微縫隙,那模樣,恰似被幽冥鬼差操控的勾魂索,誓要將對手拖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再看宇文拓,宛如一尊巍峨聳立、鎮守天門的金剛,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勢。他手中的玄鐵刀每一次揮動,都仿佛攪動了天地間的風雲,帶起山呼海嘯般的強勁勁風。刀光閃爍之處,空氣仿佛不堪重負,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爆裂聲,仿佛在向世人宣告這一刀的恐怖威力。他的步法沉穩如山嶽,每一步落下,都似要將大地踩得震顫;而刀鋒卻靈動似閃電,在大開大合之間,淋漓儘致地展現出刀宗絕學的雄渾與霸氣。
就在此時,三枚龍須鏢呈品字形,如三道黑色的閃電,朝著宇文拓迅猛襲來。宇文拓見狀,雙目圓睜,口中暴喝一聲,聲若雷霆。刹那間,他的刀勢驟然加快,猶如一道銀色的光影在空氣中飛速穿梭。隻聽 “鐺鐺鐺” 三聲巨響,宛如洪鐘大呂般震耳欲聾,三道銀光在空中猛烈相撞,迸濺出無數飛濺的鐵屑,如同一顆顆燃燒的流星,朝著地麵墜落。鐵屑砸落在地麵上,瞬間砸出幾個碗口大的深坑,可見這碰撞的力量是何等驚人。
看台上的觀眾們,此時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有人激動地站在長凳上,拚命揮舞著手臂,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場上的選手;有人則緊張到極致,不由自主地咬住手指,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更有甚者,心急火燎地掏出千裡鏡,想要將場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儘收眼底,然而,他們的手卻因為太過激動而不停地顫抖,使得千裡鏡也跟著晃動不已。兵器碰撞的轟鳴聲與觀眾們震耳欲聾的呐喊聲交織在一起,整個賽場仿佛變成了一座沸騰的熔爐,熾熱的氣氛幾乎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熔化。
宇文拓的衣袍在暗器的衝擊下,已經被劃破了數道口子,布條在風中獵獵作響。但他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反而越戰越勇。刀光閃爍之間,隱隱有龍吟之聲傳出,仿佛他手中的玄鐵刀已然覺醒,釋放出無儘的力量。而薛飛,額角已經沁出了豆大的血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但他卻依然猙獰地笑著,那笑容透著一股瘋狂與決絕,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驅使。他加快了出手的速度,腰間皮囊裡的暗器仿佛無窮無儘,在暮色中形成了一片銀芒閃爍的海洋,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充滿危機的銀色煉獄之中。這場生死較量,早已遠遠超越了勝負的界限,已然成為了力量與智慧的終極對決,每一招每一式,都牽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隨著時間的推移,暮色愈發濃重,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將整個賽場籠罩。然而,看台上的氣氛卻如同一堆被投入火種的乾柴,瞬間爆燃成衝天烈焰。前排的一位老者,死死地攥住雕花扶手,指節因為用力過度,泛起了青白之色,仿佛下一秒骨節就要穿透掌心。幾名熱血青年,“謔” 地一下站起身來,扯著嗓子拚命呐喊,那嘶啞的助威聲中,夾雜著唾沫星子,朝著賽場飛濺而出。更有甚者,將千裡鏡緊緊地貼在眼前,鏡片後的瞳孔隨著場上戰局的瞬息萬變而劇烈收縮,整個人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仿佛生怕哪怕睫毛輕輕顫動一下,就會錯過任何一個轉瞬即逝的精彩瞬間。
這場惡戰自開場便如兩股洶湧澎湃的岩漿轟然相撞,與雲逸和夏輝那場對決截然不同。那場對決尚有試探周旋,而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赤裸裸的生死較量,其激烈程度恰似火星撞地球,熾熱的氣息如同一股無形的火焰,灼燒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令人血脈僨張,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此時的薛飛,銀灰色的勁裝早已被汗水徹底浸透,緊緊地貼在他嶙峋的脊背上,勾勒出他那消瘦卻透著一股狠勁的身形。他雙眼死死地盯著宇文拓,看著對方將自己如暴雨般密集的暗器一一震落,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森冷的獰笑,那笑容恰似毒蛇吐信,讓人不寒而栗。這笑聲未落,他那枯瘦如柴的右手已如閃電般探入懷中,摸出一枚漆黑如墨的圓筒。這圓筒造型奇特,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螺旋紋路,在暮色的映照下,泛著詭異而冰冷的幽光,仿佛一隻蟄伏已久、蓄勢待發的鋼鐵巨獸。
隻見他大拇指狠狠按下機關,“哢嚓” 一聲,圓筒頂端驟然張開。刹那間,無數細小的鋼針裹挾著尖銳刺耳的破空聲,如同一大團黑色的蝗群,鋪天蓋地地噴湧而出,瞬間覆蓋了宇文拓身前的整片區域。鋼針在空中劃出密密麻麻的死亡弧線,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利刃切割,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這正是邪望穀失傳已久的絕殺技 ——“天女散花”,其鋼針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曾經讓無數成名高手飲恨當場。此刻,這失傳絕技重現江湖,令看台上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整個賽場瞬間被一股緊張到窒息的氣氛所籠罩。
麵對這鋪天蓋地、密如驟雨般的死亡之雨,宇文拓宛如一座巍峨聳立的泰山,紋絲不動,穩若磐石。隻見他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緊接著一聲暴喝,那聲音猶如洪鐘巨響,滾滾音浪如實質般向四周擴散開來,震得四周觀眾的耳膜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生疼不已,眾人隻覺腦袋 “嗡嗡” 作響。
他手中那重達三十六斤的玄鐵刀,在他剛猛有力的臂膀揮舞下,竟仿佛輕若無物一般,被高高舉過頭頂。此刻,天邊那如血的殘陽灑下最後一抹餘暉,與刀身流轉的冷光奇妙地交相輝映,在刀身周圍竟奇異般地凝聚出一圈如夢似幻的金色光暈,宛如神來之筆為這把利刃增添了幾分神聖而又威嚴的氣息。
隨著他一聲怒吼,手臂肌肉瞬間隆起,如虯龍般盤旋,猛地將玄鐵刀奮力劈下。刹那間,一道耀眼奪目、仿佛能撕裂蒼穹的刀芒衝天而起,這刀芒恰似一柄開天辟地的金色巨斧,攜帶著毀天滅地、排山倒海的磅礴氣勢,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那鋪天蓋地的鋼針雨迎擊而去。
眨眼間,鋼針與刀芒轟然相撞,瞬間爆發出一陣密集得如同過年燃放爆竹般的脆響,“劈裡啪啦” 之聲不絕於耳。無數火星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絢爛炸開,恰似夜空中盛大綻放的金色煙花,照亮了整個灰暗的天際,美得驚心動魄,卻又暗藏著致命的殺機。
那些細小的鋼針,在這強大到令人膽寒的刀氣衝擊之下,紛紛如同被狂風席卷的落葉,無奈地改變了原本的軌跡,“劈裡啪啦” 地墜落在地。它們如同一場急促的暴雨傾盆而下,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砸出密密麻麻、深淺不一的小坑,仿佛在這青石板上鐫刻下了這場激烈戰鬥的深刻印記。
而宇文拓,宛如戰神臨世,傲立在那耀眼的刀光之中。他的衣袍獵獵作響,宛如燃燒的火焰,在狂風中肆意舞動;刀柄上翻飛的紅綢,恰似靈動的火舌,為他增添了幾分不羈與豪邁。那挺拔如山嶽般的身姿,在金色刀芒的映襯下,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成為了在場眾人眼中永恒且不可磨滅的傳奇剪影,令人心生敬畏。
午後,慵懶而溫暖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斜斜地傾灑在演武場那寬闊的擂台上,宛如給整個擂台精心鋪上了一層柔軟而華麗的金色絨毯,為這充滿肅殺之氣的地方,添了幾分柔和與靜謐。那高懸在擂台之上的鎏金匾額 “龍爭虎鬥”,在日光毫無保留的直射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刺目光芒,仿佛是在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昭示著這場比武的激烈程度與殘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