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有不少演出用的道具。
木質的陽台扶手在魔導器光芒的照射下,泛著溫潤的棕褐色光澤。一扇門嵌在陽台之後,門內,便是一間簡簡單單的房間。
房間內的所有事物都赤裸裸陳列於眾目睽睽之下,毫無遮掩……其實也沒什麼東西,房間簡化得隻有一張床和一對桌椅。
劇情的走向逐漸變得旖旎。
女精靈飾演的男主角,手臂環過人族小姐飾演的貴族千金的腰身。千金如拉丁舞舞者一般,張開雙臂向後仰去,展現出一個優雅的弧度。
歌劇中同樣融入了舞蹈,各種誇張的表演看得下方的觀眾驚歎連連。
隨後,女精靈反串的男主角與千金吻在一起,相擁著倒在了床上。
看得出來,兩位女演員還是很敬業的。
下方還有輕佻的觀眾吹起了口哨。
不過,這是正兒八經的戲劇,自然不可能有那樣的畫麵,漆黑的帷幕緩緩拉上,一寸寸吞噬著陽台的雕花、吞噬了門扉的輪廓、吞噬了那對相擁於窄床上的身影。
旁白和歌聲響起,寓意著這是一個浪漫的夜晚。
“夏倫……你說他們在乾什麼?”艾娜的手與夏倫十指交錯握在一起,指尖在夏倫的掌心輕輕挑逗。
艾娜每天晚上都找他要三四回,這事還問他?夏倫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夏倫回道:“我不知道呢。”
“是嗎?我也不知道。”艾娜眯著眼睛,狡黠地笑著。
“或許可以問莉亞娜。”
不知道為什麼,夏倫又想起了女同精靈,她一定很喜歡這出戲劇……因為男主角是由一位英姿颯爽的女精靈飾演的。
莉亞娜在這裡的話,說不定會溜到台上去,一把扯開精靈女演員:“接下來讓我來!”
夏倫樂嗬了一下,莉亞娜可能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
艾娜似乎有些生氣,像是夏倫忽然提到莉亞娜,被壞了興致。
艾娜捧起了夏倫的手,嗷嗚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血族的小尖牙輕輕刺破夏倫的皮膚,夏倫隻覺得一陣酥酥麻麻,並不疼痛。
“怎麼了?”夏倫有些奇怪,艾娜怎麼在這時候忽然吸起他的血來。
“沒什麼,就是想吃你。”艾娜一臉凶巴巴的樣子,很可愛。
挺糟糕的說法,很難不讓人誤解。
“晚上再吃。”夏倫笑了笑,他知道艾娜懂的不比他少,肯定也有那方麵的暗示。
他們二人,其實當初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經驗也是一點一滴一起積累起來的。
“哼。”艾娜輕哼一聲,裝作沒聽懂的樣子,繼續抱著夏倫的手腕啃。
不過夏倫能感覺到艾娜的心情好了一些。
帷幕緩緩拉開,原先的道具都已經撤下,此時舞台上呈現的已然是另一幅畫麵。
場景變幻為嚴肅的法院,審判官坐在中間的長桌上,敲著木槌,隨後用莊嚴的唱腔開始吟誦起主角的罪行。
你方唱罷我登場,待那位審判官唱完,一群少女湧上了舞台,圍攏在男主角的身邊,用悠揚婉轉的唱腔開始為男主角辯論。
夏倫忽然覺得這劇情莫名有些熟悉。
“這是什麼歌劇?”為了不影響其他人,夏倫小聲對艾娜問道。
“精靈怪盜。”艾娜回道。
夏倫的眼珠子一瞪,有些驚訝道:“到現在還在流行這個?還改編成了歌劇?”
很難想象這個係列居然還成為了傳世經典。
“畢竟一千多年,這部戲劇火了挺長一段時間……”艾娜緩緩解釋道,隨後對著觀眾席中央挑了挑眉,“而現在……一千年前的這部戲的受眾都還沒死呢。”
夏倫朝著艾娜挑眉的方向看去,確實發現,那些觀眾中,有不少是上了年紀的精靈……或許有年紀比他和艾娜還大的。
夏倫再一次直觀地認識到了精靈族漫長的壽命。
“而且,精靈怪盜這個係列直到現在還在更新。”艾娜默默地又說出了讓夏倫相當驚訝的事情,“雖然熱度沒以前那麼高,但還是有懷舊的人看的。”
“是嗎?我記得你挺討厭這個故事的。”夏倫倒是沒想到艾娜對這些事情這麼清楚。
艾娜漫不經心地回道:“嗯……之前來過這裡,讓那個作家幫點小忙。”
夏倫想了半天才回想起那個精靈作家的名字,他們以前還一起抓過人家,當時人家和故事裡的怪盜一樣,在爬陽台找素材:“瑪瑞小姐?”
“沒錯,為了收集你關於瑪瑞小姐的記憶。”艾娜微微一頓,“我可不是有因為吃醋,把所有你和其他女性接觸的記憶全都刪除了,安寇拉小姐隻是意外,如果沒有之前那條時空裂隙,確實找不到你關於她的記憶了。”
“就算你真的那樣做,我也不會怪你的。”夏倫輕輕握著艾娜的手,“隻會覺得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艾娜的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上方,歌劇結束,劇院裡響起熱烈的掌聲,演員們在舞台上對著觀眾鞠躬道謝。
夏倫象征性地鼓了一下,艾娜坐在位置上動都沒動……看來她確實不喜歡這個故事。
“今天我們還請到了《妖精怪盜》係列的作者,瑪瑞老師,來為歌劇的完美演出做個總結……大家掌聲歡迎!”主持人在台上大聲道,通過簡單的傳音魔法,像是站在每個人的麵前說話。
台下再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今天來看歌劇的,應該有不少都是瑪瑞的粉絲。
瑪瑞緩緩走上了舞台。
“咳咳,很高興能……”
實際上就是念詞,上台前瑪瑞就將自己要說的話給背下來了。
瑪瑞的目光在觀眾席上掃了一眼,從舞台上看,大部分人圍在中間,最角落坐著的那兩個人還是挺顯眼的。
嗯……那兩位看上去有些眼熟……
“啊!”瑪瑞認清那兩人之後,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嚇得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瑪瑞老師?”主持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麼!”
雖然大腦一片空白,但瑪瑞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該說的給說完,匆匆忙忙地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