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電報，隔著黃河觀戰的徐旅長有些看不明白。
黃河北岸的炮兵聯隊都丟了。
為什麼黃河南岸的小鬼子，竟然沒有趁著白天有飛機掩護，撤回濟南城。
“海潮，廣生，你說小鬼子今天白天，為什麼不跑？”
黎海潮他們四個大隊，跟344旅同病相憐。
黃河南岸打的火熱的時候，他們得奉命保護炮兵支隊。
“或許是他們對行軍途中的作戰，沒有信心吧我倒是覺得，鬼子第27師團要是在飛機掩護下開赴濟南，我們八路軍會不惜代價，也要在路上把鬼子乾掉，隻要衝上去，跟鬼子交戰到了一起，鬼子飛機就不知道該怎麼增援了。”
對於這一點，胡廣生有著不同意見。
他認為，八路軍在公布戰報時候，通常隻報了殲敵數量，沒有報自己傷亡。
國軍的傷亡準確數字，鬼子情報機構很容易得到。
“鬼子跟我們中國軍隊交手，傷亡比例一直很小，長久以來，鬼子上級就會形成一個慣性思維，覺得玉碎一個中國軍人，我八路軍至少要付出五個，十個，甚至更多的代價，既然他們出來，是尋機殲滅我們八路軍的，守在構築的土木工事裡，會比去濟南，對我們有更大的殺傷。”
徐旅長認為兩人都說的有些道理。
他不斷的跟副參謀長，吳政委索要對岸的戰鬥過程。
也陪著蒲忠國向對岸發射冷炮。
很好奇今夜喊話的效果。
“過了今天晚上，鬼子定然會無比後悔，也不知道江向陽這三麵楚歌的威力，能有幾分真傳。”
“鬼子的戰鬥意誌，確實比當初我們打的國民黨兵，強太多，太多能摧毀哪怕五分，也能給部隊減少大量的傷亡。”
倒是蒲忠國，早已經把河對岸的鬼子第27師團，當成了死人。
拿著電報笑嘻嘻的過來。
“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江向陽在調戲首長，欺負戰友，現在被一群八路軍乾部調侃，這是遭報應了嗎？”
炮兵支隊，有幾個參謀在南岸指揮部，觀測他們的炮擊坐標。
這些冷炮，也是一種試射。
不僅發來了修正數據，還給他們發來了，三大主力師乾部，對江向陽的調侃。
徐旅長接過電報一看，樂壞了。
“這小子，活該，鄂豫陝時候，可沒少捉弄吳政委。”
黎海潮，胡廣生也接過電報，看過以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江向陽的原話是，兄弟部隊的將領們，戰功比不上自己，還不能讓人家過嘴癮，那得多憋屈啊。
做人要厚道。
這句話就不能說給老軍長聽了。
“支隊長不會在意這些中日這場戰爭，民族存亡絕續之戰，能在這樣的惡戰下，多存活一些老兵，一些乾部，未來更加艱苦的環境中，我們就會給鬼子更多的殺傷，有著更好的局麵。”
作為江向陽曾經的上級，徐旅長自認跟江向陽接觸時間，還遠不如這幾個大隊乾部。
“你們倆說說，打完敵人第27師團以後，江向陽會不會結束這次戰役。”
“這個我猜不著”
黎海潮第一個搖頭即便是跟江向陽學了兩年多，經常揣摩江向陽說話，做事，戰鬥的意圖。
他也覺得江向陽學識實在太豐富了。
學不完，根本學不完。
掌握不了同等的信息，知識，判斷就很容易出錯。
“老軍長肯定眼饞鬼子第14師團這件事，你還不如給我們支隊長發一封電報去，他肯定會如實相告。”
“今天下午，我發報給先楚，我讓他幫我問了，他給韓團長說回頭看，輕舟已過萬重山，向前看，前路漫漫也燦爛。”
徐旅長這話一出來，黎海潮等人全部笑起來。
蒲忠國詫異的問。
“這有什麼說法嗎？”
“那時候，我們幾個還都是營級乾部，剛到華北，他當時也說了這句話，隻不過後麵一句是，人生怎麼選，都有遺憾，不要美化那些沒有選擇的路，落子無悔。”
徐旅長聽完黎海潮的解釋，更加鬱悶了。
“最煩這小子這點德行，雲山霧罩的，故作高深，大白話不好嗎？”
“話說不明白不重要，老軍長，重要的是，萬一今晚黃河南岸開打，他們打一萬多人，傷亡數字比我們打幾千人還要小，我們豈不是尷尬了。”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江向陽帶的這些大隊乾部，能力確實沒的說。
可說話，一個比一個紮心。
今晚江向陽對鬼子用了攻心計，反間計，今晚除了渤海支隊三個大隊參戰，718團也會參戰，說不定，戰鬥時間比昨天要短，傷亡也真的沒有昨天他們旅那麼大。
徐旅長堵得慌。
堵歸堵
戰鬥按照約定時間開打，八路軍五十多門火炮，對著黃河南岸的鬼子，一個齊射。
雄壯威猛，火光四射。
然後河對岸，就傳來激昂的衝鋒號聲。
這場景，讓河邊坐著聊天的乾部們，紛紛站起身來。
“老軍長，你說，支隊長他們這次能不能抓住或者擊斃本間雅晴？”
八路軍跟鬼子打了一年了。
擊斃敵酋最大的職務，也隻是少將旅團長。
師團長一個都沒有。
本間雅晴哪怕是新提拔中將，好歹也是師團長。
“論說，這樣的戰局，本間雅晴應該跑不了，但是日軍內部，等級森嚴，他們護衛部隊對於軍官還是很忠誠的，一旦戰局惡化，確定守不住，很可能利用黃河，乘坐衝鋒舟跑掉。”
昨天晚上很遺憾，他們並沒有打掉敵人所有的船隻。
江向陽今天讓乾部們的喊話，極可能一語成讖。
徐旅長的判斷，跟胡廣生有些不謀而合。
“這樣，我們把步兵炮，迫擊炮都集中起來，瞄準對麵的可能逃跑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撿一個戰功，隻不過萬一鬼子師團長掉河裡，這戰功也不準確。”
“不管準確不準確，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我們把所有迫擊炮和步兵炮都調過來，然後等忠國這一輪火炮打完，讓他幫我們親自調整，部署攻擊範圍。”
對麵兩萬多鬼子，沿著河灘布防。
可以逃離的河岸線很長。
344旅和四個大隊，手裡的迫擊炮，步兵炮數量非常有限，炮兵技術也不是特彆好。
隻有蒲忠國幫忙，他們幾個人心裡才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