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師公會的內部,如宮殿般金碧輝煌。
承重柱上纏繞著雙螺旋結構的秘銀雕飾,鏤空處流淌著液態光,將大廳染成蜜金色。
地麵鋪就的潔白大理石在足底升溫,整麵牆壁被改造成香木書架,梧桐的枝椏穿透琺琅書格生長,薄如蟬翼的合金固定住書架。
大廳中央有機械詩琴陣列懸浮,一層又一層的環形平台灑落微光,各類華貴的家具仿佛從油畫中具現出來,不著一絲灰塵。
迦黎眼前一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她在沙發的軟墊坐下,讚歎道:
“嘖嘖,遠古時代的先民們也是懂享受的啊,品味不錯。”
嗜好享受的猩紅之裔貴族都如此稱讚,奧術師公會內部的裝潢可見一斑,多莉亞他們說千環之都是災難前凡世最繁華的地方不是吹噓。
永嵐和艾涅希音的表現倒沒有銀紫發少女那般鬆弛,握緊劍刃觀察著周遭。
與外麵的炮火連天不同,公會內部似乎自成一界,寧靜清幽。
迦黎用手指敲打著沙發的扶手,那雙嫵媚誘惑的粉色雙眸閃爍異彩:
“【重力強化】【空間穩定】【塑能限製】【材質加固】【禁空領域】嗬,這些結界術式,大多數都作用於內部,讓這裡固若金湯,架構的穩定性超乎想象。”
“有意思,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都想好好解析一下了。”
永嵐能用【追獵耀遠之弓】轟開外牆,但真不一定能在公會內部大肆破壞。
如此誇張的結界術式層壘,這內部就是一個絕對堅固的堡壘。
“箱庭迷宮說是,奧術師們果然吃得太好了。”
永嵐望向高處,說道:
“解析的事留到以後吧,我有預感,這裡應該能遇見千環之都真正的敵人。”
奧術師公會是千環之都的防禦核心,唯有這裡是必然存在操作員的。
一路上麵對的不是防禦塔就是自律魔像,不知道還以為誰擱這兒玩王國保衛戰呢。
實在太自私了,永嵐也想玩。
於是三人小隊登上了環形的階梯,一步步向著上層攻略。
所幸的是,公會內部沒有設置什麼美味可口小機關,想來奧術師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在工作生活的地方搞陷阱。
在離開空無一人的一二層大廳後,永嵐終於發現了非構造體的生命。
隻見在通向三樓的階梯上,正有一名疑似“奧術師”的家夥俯瞰過來。
之所以用疑似來形容,是因為對方雖然穿著法袍,卻實在不像是個人類。
那仿佛是一團沒有質量與實體的幽靈,包裹在氤氳紫黑色法袍下的奧術師下半身漂浮在空中,周身環繞術式輝光。
幽靈般的奧術師看向永嵐等人,發出嘶啞尖銳的吼叫:
“瀆神者!瀆神者!可恥的忤逆!”
他伸出枯瘦纖長的雙手,伴隨著魔力光暈閃爍,無數追蹤的流星飛彈湧來。
“鐺鐺鐺鐺——”
永嵐不躲不避,抬起手臂,用【魂鑄技藝】將臂甲瞬間強化,擋住所有的流星飛彈,提速衝刺到奧術師身前。
就在他激發直劍符文,噴湧出烈火的劍刃下一刻就要將敵人一分為二時,對方的身形卻在閃爍中消失不見。
環視四周,發現對方已經抵達了閣樓的上層。
“咚咚咚——”
而與此同時,整座公會仿佛都在天旋地轉。
空間在倒轉,重力在紊亂,靈質在抽離似乎諸多結界和機關被同時激活。
公會內部的上下結構幾乎貫通,彎彎繞繞的階梯,各類桌椅、壁畫與雕像全都懸浮於空中。
除了最初見到的奧術師外,公會內又出現了多個同時引導法術的奧術師。
“哈,果然都冒出來了!”
永嵐見狀亢奮地握緊劍刃,遠古時代的奧術師,不知道有什麼本領,真令他期待。
他用【魂鑄技藝】捏出一根長矛,剛想以精準的投擲來為這場戰鬥開幕。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隻見奧術師繼續接連閃現,離得遠遠的之後便開始往自己身上甩防護術式。
【法術護盾】【寒冰屏障】【傷害回溯】【斬擊反製】【折射之理】一個個永嵐或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遠古術式被加持到身上。
這些術式在現代,其實都稱不上高明了,經過巡天王朝的研究,早就有更加便捷強大的防禦術式開發出來。
但架不住量變引起質變,如此繁瑣的術式足以構築起不下於現代頂級防禦術式的壁壘。
奧術師以最快的速度上完buff,便開始一邊閃爍一邊拋射出各類飛彈和法術,編織出密不透風的帷幕。
這還不算完,嵌入牆壁的精英構造體也自由落體,砸落下來,為奧術師構築起攔截的防線。
若僅是如此倒也還好,永嵐用【魂鑄技藝】強化臂甲,直接肘擊麵前的高大構造體,將對方推開,雙膝微沉,爆發式加速到奧術師麵前。
然而就在永嵐剛剛近身的瞬間,對方立馬中斷引導法術,再次閃爍到遠處。
接二連三都是如此,一旦永嵐追近奧術師,後者便會退避三舍。
不是,這麼懦的嗎?
永嵐勃然大怒,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會主動逃竄的敵人,自從玩上《輪回真境》,所接觸的敵人哪個不是死戰不退的?誰像這群家夥一樣閃個不停,連正麵接敵都不肯的?
知恥!你們要知恥啊!
“懦弱之舉,我絕不姑息!”
迦黎見永嵐氣憤不已的模樣,笑道:
“遠古時代的先民,可沒有接受過初王的塑造,不像我們一樣重視榮耀的戰鬥,他們的作戰方式自然卑鄙可恥。”
“我倒是有辦法逼迫一下他們的走位,幫我吸引一下注意力。”
銀紫發少女凝聚血晶,呼吸間在手心構築出一把鉤索槍,徑直向上射出,緊接著迦黎的身影便以極快的速度升上高層,越過了整片垂直的戰場。
奧術師難以攔截,指使公會內的精英構造體在高層攻擊她。
但迦黎抵達高處後,便一手短刀,一手血刃,踩著仿佛舞蹈般的步伐將構造體的關節穿刺卸下,不多時便廢除了這些精密兵器的行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