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孩子的名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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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淵替她蓋上錦被,指節微抖,嗓音鎮定:“都過去了。”

那日生下孩子後,江初月一度瀕死,呼吸停滯。好在謝臨淵提前準備了珍貴的續命良藥,把江初月從死亡邊沿拽回來。

她昏迷了整整五日。

謝臨淵也熬了五日。

張太醫忙著去監督丫鬟們熬藥。蕭老夫人聽到風聲,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進屋子裡。這幾日,蕭老夫人一直住在偏殿,日日為江初月祈福誦經。

“我的乖孫。”蕭老夫人聲音發抖。

江初月伸手去擦祖母臉上的淚:“祖母,孫女沒事。”

蕭老夫人心有餘悸:“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江初月看蕭老夫人滿臉疲憊,想來這幾日都沒歇息好。江初月軟著聲音,哄蕭老夫人去好生歇息。

婆子丫鬟攙扶著蕭老夫人離去。

江初月想到自己生下的孩子,心裡驀地驚慌,她忙拉住謝臨淵詢問:“孩子呢?”

謝臨淵安撫道:“孩子由奶娘照料,無礙。”

奶娘將嬰兒抱進來。

前幾日江初月難產,孩子生下來時氣息微弱,身上還有青斑。太醫查探孩子的情況,覺得孩子窒息時間太久,可能活不了幾日。

誰知這孩子驚人地頑強,喝下奶水後,第二日她的啼哭聲開始變得響亮,身上的青斑也迅速消散。再後來,幾乎整個王府都能聽到她洪亮的啼哭聲。

也許是江初月孕期把身子養的很好,也許是遺傳了謝臨淵超強的愈合體質,總之,閨女身體健康。

江初月撐著身子坐起來,望向奶娘手裡的繈褓。孩子剛出生五天,皮膚隱隱泛紅,胎毛稀疏。已經吃飽奶水,小嬰兒乖順地閉上眼睛,睡得香甜。

江初月瞅了一會兒,女兒小臉皺巴巴,並沒那麼好看。仔細瞅瞅,眉宇還有幾分像謝臨淵。

她感到陌生又新奇,忍不住探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孩子的臉蛋。

好軟,好暖。

江初月頓時高興起來,對謝臨淵說:“王爺你看,我居然生了一個人呢。”

那種感覺真的好神奇。

她居然生了一個人!

謝臨淵薄唇微勾:“真厲害。”

江初月看了一會兒孩子,疲倦慢慢湧上心頭,她身體還很虛,隻能又躺回床上歇息。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謝臨淵幾乎每日都陪在江初月身邊。送來的卷宗折子,全都擺在床榻邊的案桌上,謝臨淵一邊陪著江初月,一邊批閱奏折,偶爾他會放下奏折,湊到床邊親吻江初月。

唇齒交纏間,總帶著失而複得的小心翼翼。

江初月每日喝著上好的滋補養身湯藥,身體慢慢恢複,飯量開始變大,消瘦的臉頰慢慢圓潤。

閨女也很能吃。

這孩子仿佛知曉自己險些夭折,吃奶時總用儘全身力氣,每天都要喝很多奶水,吃完就睡,睡醒了繼續吃,仿佛在拚命地活著。

原本泛紅的小臉,漸漸地變得白潤起來,皮膚滑滑嫩嫩,像是剛出鍋的嫩豆腐。

江初月越看越喜歡,也許是血脈的天然親近感,遲來的母愛終於生了出來。

這天夜裡,江初月和謝臨淵同榻而眠,孩子在隔壁的側屋,由乳母照料。

謝臨淵將她攬在懷裡,兩人商議孩子的乳名。

謝臨淵道:“乳名心悅。”

江初月搖頭:“不好聽。”

謝臨淵問:“那叫什麼?”

江初月看向窗欞邊,窗欞還有積雪,皎皎月光灑在白雪上,仿佛在發光。江初月望著搖籃裡的閨女,閨女還沒睡,一雙眼睛烏溜溜眨呀眨,臉蛋圓潤如月。

江初月道:“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叫她皎皎。乳名我定,大名你取。”

謝臨淵自然無有不依。

商量完孩子的乳名,乳母將孩子抱去側殿照料。

江初月準備歇息,床榻上放置兩個柔軟的蜀錦枕頭,江初月想要獨自睡一個枕頭,但謝臨淵不願意,堅持要抱著她睡。

江初月很無語。

自從生完孩子後,謝臨淵好像變得越來越粘人了。晨起要抱,午睡要守,夜裡更是非得將她嵌在懷中才肯安眠。

有時候江初月睡得時間太長,一睜眼還會看見謝臨淵守在床邊,仿佛生怕她消失似。

“彆抱,太熱了。”江初月試圖掙紮。

謝臨淵下頜蹭著她發頂,手臂紋絲不動:“你素來畏寒,需要多捂熱。”

江初月:“好吧。”

夜色已深,江初月靠在謝臨淵的懷裡,困意慢慢湧上。她迷糊中,又想起昏迷時期做的那個夢。

夢裡的畫麵曆曆在目,清晰可見。她五歲那年父母戰死沙場,她孤零零地蜷縮在櫃子裡,被恐懼和茫然侵襲。

可夢裡,不止出現了蕭戟,還有年少的謝臨淵。

江初月越想越覺得夢境是真實的,當年蕭戟太耀眼,她下意識忘記那個麵容冷峻的謝臨淵。

大概是童年的創傷,江初月總會刻意忘記不願意想起的記憶。

江初月戳戳謝臨淵的胸膛,忍不住打探:“你以前是不是和蕭戟去過江家找我?蕭戟給我的糖包和衣裳,是你找來的?”

謝臨淵緩緩睜開眼。

他垂眸望著懷裡的人,道:“嗯。”

江初月瞪大眼睛:“居然是真的!那你當初為什麼讓蕭戟打開我藏匿的櫃子門?你可以搶在他前麵呀,沒準我就會被你帶回謝家呢。”

謝臨淵沉默片刻,他說:“當時你哭鼻子的樣子很醜,我嫌棄。”

江初月氣鼓鼓地背過身去。

謝臨淵啞然失笑。

當年,他早發現了躲在櫃子裡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他實在不喜歡,覺得那小姑娘真的好吵,哭起來的樣子也好醜,帶回家也是個麻煩。

所以他把機會讓給了蕭戟。

其實後來想想,這個決定也是正確的。因為不久後,謝家滿門遭到屠戮,隻留下謝臨淵一個獨苗。若是江初月真的被他帶回去,恐怕也難逃被殺的厄運。

如今兜兜轉轉,那個愛哭又膽小的小姑娘竟然走進他心裡,成為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謝臨淵低頭親了親江初月的頭發,合眼入睡。

夜色漸深,屋內溫暖。

更漏三響,謝臨淵在睡夢中下意識收緊手臂,卻撲了個空。他瞬間睜開眼,本該睡在他懷裡的江初月居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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