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嗬斥:“如實招來!”
丫鬟哪敢隱瞞,戰戰兢兢交代來意。
她原本是西街楚館的頭牌,賺錢養家裡病重的老母。前些日子她接待了一個神秘的貴人,那貴人給她一千兩白銀,讓她扮作兵部的奴仆接近攝政王,找機會爬上他的床。
攝政王凶名在外,她本不同意。可那人竟用她母親的性命要挾,她才不得不冒險來到兵部。
丫鬟害怕地瑟瑟發抖:“奴婢不敢欺瞞!茶水裡還添了令人動情的暖情散求王爺開恩,奴婢也是受人所迫。”
謝臨淵抬手:“帶下去細查。”
立即有兩名暗衛出現,將哭哭啼啼的丫鬟架走。
玄影走近案桌,欲要把桌上的茶水端走。
謝臨淵道:“莫動。”
玄影一頭霧水。
隻見謝臨淵執起那小小的青瓷茶盞,放在鼻翼間嗅了嗅,淡淡的茶香味夾雜著一絲微弱的藥味。
謝臨淵一口將茶水飲儘。
玄影駭然失色:“王爺!這茶水有問題!那丫鬟說裡麵添了令男子情動的藥!您怎麼能喝下啊!”
謝臨淵摩挲指間的墨玉扳指,唇角弧度揚起:“本王知曉。”
玄影:“可要叫禦醫?”
謝臨淵:“不必。”
玄影脖子生鏽似四處張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張臉頓時煞白,踉蹌著倒退兩步:“王爺,屬下不好龍陽”
謝臨淵瞪他一眼:“回王府告訴王妃,本王中了藥。”
玄影:“哦哦,屬下這就去!”
玄影腳底抹油,輕功發揮到極致,身影迅速隱沒在黑夜裡。
攝政王府,夜幕沉沉。
梳妝台前,寶珠正在伺候江初月卸妝卸釵。江初月摘下一隻耳環,對寶珠說:“明日你找王府的幾個管事商議,出入王府的人都要細細盤查留案,絕不給細作可乘之機。”
寶珠:“好嘞,奴婢省得。”
卸妝後,江初月穿上單薄的寢衣,舒舒服服躺回床榻上。這幾日謝臨淵在外忙碌,沒時間回家折騰她,江初月倒樂得自在。
江初月合上眼正要入睡,屋外傳來寶珠焦急的聲音:“王妃!玄影大人回來了!說有急事!”
江初月咻地坐起來,披上外套走出主屋。
玄影焦急道:“王妃,王爺今晚誤服了烈性藥,情況很不對勁。還請王妃走一趟。”
江初月吃驚:“莫非中毒了?可有請禦醫?”
玄影眼睛躲閃:“算是中毒吧王爺不願請禦醫,隻想見王妃。”
江初月納悶,中了毒還不請禦醫?這是要鬨哪一出?
江初月立即吩咐寶珠:“快去庫房取一瓶解毒丹,再備馬車——不,直接準備一匹最快的馬。”
夜風吹拂,江初月懷揣著解毒丹,策馬迅速朝兵部飛奔。
兵部並不遠,夜裡街道空蕩蕩,江初月很快抵達兵部。她亮明身份後,迅速來到兵部後院的內廨。
謝臨淵地位尊貴,兵部享有一個獨立的院子當歇息的內廨。江初月風風火火跑進來,推開內廨的門:“王爺——”
話音未落,一隻滾燙的手掌已將她拽入黑暗。
屋子裡沒有點燈,清淩淩的月光從窗欞灑進來。江初月落入滾燙的懷抱,她揚起頭,借著月光看謝臨淵的情況。
謝臨淵看起來不太對勁,他渾身發熱,衣衫不整,那雙黝黑的眼睛裡欲色翻湧,仿佛猛獸要把她活生生吞進去。
江初月指間摸了摸他滾燙的臉,疑惑:“這是中了什麼毒?”
謝臨淵呼吸變重:“情毒。”
江初月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謝臨淵猛地攔腰抱起。新鋪設的被褥很柔軟,江初月倒在床榻裡,發釵掉落,一頭烏發散落。
連著幾日的思念堆積成海,謝臨淵沒控製住。
江初月被欺負地泣不成聲。
初秋夜裡的風拍打窗欞,院子裡蟲鳴響動,屋內隱隱透出著無法克製的呻吟,馳騁翕動,濃烈的愛意傾注在月光裡,經久不散。
第二日天還未亮,江初月腰肢酸軟得像是被車軲轆碾過,她掙紮著坐起來。
謝臨淵早已起身,正拈著瓷白藥膏要為她敷傷消腫。
江初月瑟縮退後兩步,夾著腿,緊鬆散的衣襟,氣呼呼瞪他:“不必,我自己來。”
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謝臨淵低笑,盯著江初月紅腫的唇:“怪為夫昨夜孟浪。”
江初月漲紅臉:“口渴。”
謝臨淵立即倒了一杯熱水遞來,茶盞遞到江初月嘴邊,江初月就著他的手啜飲。
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溫水滑過喉間,沙啞的嗓子稍微得到紓解。
江初月問:“可查出來誰給你下的藥?好生下作的手段。”
謝臨淵道:“不必查也知幕後的始作俑者,此事本王自會處理。後廚備好了早膳,稍後端來。”
江初月不想留在兵部的內廨用膳,也不想讓人知道她昨夜被謝臨淵磋磨。
她鉚足勁兒踹了謝臨淵一腳,邁開虛軟的腿下床,足尖剛沾地便腿軟得踉蹌。
謝臨淵穩穩扶住她,親自替她穿好衣裳。可四處散落的衣裳已經被撕得零落,江初月穿在身上四處漏風。
江初月氣得不行,去咬謝臨淵的胳膊泄憤。
謝臨淵找了條厚厚的披風,裹在江初月的身上,笑容溫柔:“你且先回府歇息。”
青帷馬車早已候在後院門口,江初月做賊似地鑽入車廂。
她昨晚實在沒睡好,謝臨淵精力旺盛不知饜足,江初月後半夜才勉強合眼。
馬車裡鋪設著柔軟的墊子,江初月靠在馬車壁,鴉睫低垂,她合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天還沒亮,清晨的街道人煙稀少,馬車沿著長街緩緩行駛。
樊樓閣樓上,雕花木窗嘎吱打開,趴著個醉醺醺的年輕公子。
皇帝這兩日偷溜出宮,宿在樊樓日夜飲酒作樂。天蒙蒙亮,他推開窗子透透氣,晨光熹微,一輛馬車低調沿著長街行駛。
晨風吹拂,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江初月沉睡的容顏,她側臉貼著織錦靠枕,青絲垂落在殷紅唇邊,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如海棠春睡。
皇帝趴在軒窗,剛好看見這令人沉醉的畫麵,他使勁地揉揉眼睛,攥著窗欞的指節發白:“是是她!”
宿醉的腦子瞬間清醒,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衝撞,皇帝激動極了。
皇帝抬腿跨上窗台,龍紋靴踩上窗,扒著窗欞就要從三樓高台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