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鄭秋華被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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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因為鄭秋寧的緣故,本就對榮儀貞親近了些,最近兩邊又稍有走動,她便下意識想要站在榮儀貞這邊。

況且……

花氏默了默,在心中把同車來的這一路上,榮儀貞的表現回想一番。

她覺得這丫頭的變化絕不是一星半點。

再想起上次,榮儀貞隨便動動手,就讓二房的泠兒禁足,讓榮鏡明被狠狠打了一頓。

她好似能算準這榮府滿門。

和她做盟友,大抵是不會吃虧的。

花氏上前一步,便要為榮儀貞說話。

還沒張口,就見榮儀貞在大庭廣眾被母親訓斥,也沒像尋常女孩那般通紅了臉,反而是寵辱不驚的回答:

“是,母親,女兒都知道了。”

她說著,還儀態姣好的朝著鄭秋華退後福身行禮。

這一退後,正巧一腳踩在榮儀珠的腳上。

她今日穿了更顯身高的木底繡鞋,一腳踩上榮儀珠的腳趾,還在裙中暗暗抬起腳掌,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腳跟上。

榮儀珠大叫一聲:“啊!”

她疼出一身冷汗,一把推開榮儀貞,惱怒大罵:

“榮儀貞你瞎啊,故意踩我這麼重是不是?!”

“三妹妹。”榮儀貞趕忙道歉,“姐姐不是故意的。”

她這一臉無辜,把腳趾頭都快斷掉了的榮儀珠看得額頭青筋直跳。

“你就是故意的!榮儀貞你這麼惡毒,遲早要遭報應!”

“閉嘴!”鄭秋華嗬斥了一聲。

可惜已經晚了。

附近不少官眷夫人們開始小聲議論:

“榮家也真是奇怪,這二女兒看著懂事知禮,反倒是三女兒任性乖張,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喝罵姐姐。榮夫人剛才又為何那般大聲提點二女兒,而不管三女兒呢?”

這一句話,說出了在場不少人的疑問。

立馬有人解答:“這還不清楚?榮夫人是繼室,二女兒是先頭原配留下的孩子,三女兒才是如今這位的親生女兒。”

後宅中人的心思,同為女人,大抵都是懂的。

馬上有人小聲議論:

“啊?看著兩位小姐的年紀也都該議親了,榮夫人此舉,不是刻意抹黑二小姐的名聲,好為了給自己的親女兒讓路?”

鄭秋華聽著周圍議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險些站不住。

她用帕子撫了撫臉,想調整情緒,可九月天氣已經轉涼,根本沒有汗可擦。

隨即又有人笑出來:“你看,她心虛了。大重陽節的,今早冷得都起霧,她還在那擦汗遮掩呢。”

鄭秋華幾乎聽得眼前一黑。

等下人遞上請帖,便有宮人上前引路,鄭秋華忙不迭帶著榮家眾人跟上,直接進了園子。

宮人一麵走一麵道:“殿下有吩咐,榮家是貴客,請三位夫人一齊去往水榭一聚。”

雲朝京中宴會,榮家時而也能得到請帖。

不過隻是尋常宴請,能被主人奉為貴客,親自相陪的次數很少。

這次大長公主如此給臉,金氏和花氏都是一喜。

鄭秋華心頭卻是不自在。

剛才在園子門口那些嘲笑她的人中,一定不乏大長公主的授意。

她暗暗看了眼身後乖巧跟著的榮儀珠。

一時拿不準,安禾大長公主對這丫頭到底還有多少情分。

三位夫人被請走,幾個女孩倒是輕鬆些。

榮儀燕的乳母在回廊儘頭找了個亭子,帶著她稍作休息。

榮儀珠去找了自己相熟的夥伴。

隻剩下榮儀泠,寸步不移的跟著榮儀貞。

二人在園中賞花。

“二姐姐。”榮儀泠說,“我剛才聽聞,這菊園中有一池荷花,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榮儀貞側頭:“如今已經九月了,不是荷花盛開的季節,滿池殘荷,有什麼好看的?既然是重陽節,不是更應該賞菊嗎?”

榮儀泠眼睛轉了轉:“姐姐沒聽過,有句詩叫‘留得殘荷聽雨聲’嗎?凋謝枯黃的殘荷,比滿池盛放的荷花更有一番興味。”

榮儀貞眯眼笑了笑。

榮儀泠自小跟著金氏,學了不少琴棋書畫,卻沒用在正途,隻一心指望著用這份風雅攀一戶高門。

如今,也開始用這份風雅來害人了。

見榮儀貞不說話,榮儀泠執起榮儀貞的手搖了三搖,仿佛兩人真是感情深厚的堂姐妹:

“好二姐,算我求你啦。”

殊不知,榮儀貞淺笑彎唇又想起前世。

市舶司提舉之子馮歧,一直愛慕榮儀珠。

菊園這天,榮儀貞被馮歧親手推下荷花池。

重陽節這天格外的冷。

榮儀貞穿著的淺色上襦被水打濕後緊緊貼在身上,形狀可見。

馮歧刻意喊了不少同他一樣,在京中遊手好閒的子弟過來。

榮儀貞緊緊捂著前胸,身體在荷花池中凍得發抖,也不肯從水裡出來。

僵持多時,還是內閣首輔關崇的孫女關芝芝看不下去,罵退了馮歧,這才將她救了上來。

在寒池泡了太久,她從此便落下時而跛腿的毛病,更加被人恥笑。

而那次,引她去荷花池的人,同樣是榮儀泠。

前世,鄭秋華答應為榮儀泠挑選一位高門夫婿,所以二房毫不猶豫站在了大房這邊。

而這一次……

榮儀貞想起在榮府門前,榮儀泠那雙恨死了她的眼睛。

隻怕對榮儀泠來說,不肯被她欺辱的榮儀貞,便理該是她的敵人。

“好啊。”

榮儀貞笑著答應,順勢拍了拍榮儀泠的手背,語調悠閒天真:

“那我就陪四妹妹你,好好看看。”

兩人一路來到荷花池旁。

秋高氣爽。

金色陽光照在滿池秋水中,殘荷旁波光粼粼,倒也算是添了一抹亮色。

榮儀貞閉眸聞了聞水邊的潮濕氣,把肺腑中的秋日燥乾減輕了不少。

“榮儀貞。”

馮歧帶著幾人找了過來,荷花池邊不時有人駐足,剛才還一人都沒有的地方不大一會兒就熱鬨起來。

榮儀貞轉過身,看見馮歧一身銀色長錦袍,麵皮發黑,五官也不甚出挑。

難怪在榮儀珠身邊殷勤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能被人多看一眼。

品德有虧,容貌不佳,出身也不好。

馮歧:“榮儀貞,聽說你這幾天又仗著昭平侯府,欺負自家姐妹了?”

“你這樣的女人,滿京城哪個男人敢要?”

“我要是你,隻怕一頭紮進和荷花池中,淹死自己算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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