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眼中出現茫然。
他就好好在這地方吃飯，怎麼突然就被問到賜福了？
‘也沒說這地方有賜福的傳統啊？教官沒教我？知道我勾引他媽咪故意派我來送死？’
也就在小夥懷疑人生的時候，艾力已經一把箍住他脖子：
“哎，盆油。”
“治安所去一去。”
聽到治安所三個字，小夥立馬開始掙紮。
“放開我啊，我又不是吃囊不給錢，為什麼要把我送去治安所？”
“引喂你剛才莫出門，也莫被賜福。”
“我剛才為什麼要出門啊，還有賜福是什麼啊！”
“你說點我聽得懂的行不行！”
艾力不再搭理他，隻是死死地箍著他脖子，把他往外邊帶。
“哎，艾力江，伱在弄甚麽？”
一群人還盯著天穹指指點點的維吾爾族壯漢聽到動靜後轉過身，好奇地看向小夥：
“他吃囊不給錢？”
艾力緊了緊手臂，好像生怕小夥被人搶了。
“他剛才莫出門，也莫得被賜福，之前還一直跟我嘰裡咕嚕講一些亂切八糟的，你懂了吧？”
“伍拾碗？”
艾力嘿嘿一笑：
“不曉得。”
“帶他去一去治安所。”
艾力話剛落，他老婆阿依霞突然想到了什麼：
“艾力江，囊付錢了莫？”
艾力箍著小夥往治安所走。
“囊不白吃，囊伍拾碗”
烏魯木齊小餐館發生的一幕，隻是華夏大地上一道小小的縮影。
隨著天際金色流光落下，早已接到命令的治安所、異管局、武安局，儘皆傾巢而出。
魔都，某個略顯老舊的居民區裡。
武安局成員身穿外骨骼裝甲，帶著三個治安員推開了一扇虛掩著的房門。
陳高成站在窗戶邊，手裡夾著一根香煙，回過頭看了眼外骨骼裝甲上的銘牌後開口道：
“國慶？”
“沒想到是你來抓我。”
趙國慶看了眼滿地煙頭，打開外骨骼裝甲頭盔，歎了口氣：
“你知道有這一天，可怎麼就不好好修煉觀想法呢？”
陳高成吸了口隻剩下濾嘴的香煙，苦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不想？”
“從拿到觀想法第一天開始，我就試著修煉了。”
“我每天修煉8個鐘頭，我比誰都努力。”
“可你知道麼？”
“明明我能觀想出薪火，可每當快把它觀想出來的時候，我就會記起以前做下的那些錯事。”
“然後即將成形的薪火就會直接潰散。”
“沒機會的。”
他喃喃出口：
“沒機會的你知道麼？”
“他根本不給我悔過的機會你知道麼？”
話音落下，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皮膚也呈現出不正常的櫻桃紅色。
趙國慶身子一動跳到陳高成身邊，抬起手心就對著他身體掃描了一下。
“嘀~”
“目標人物：陳高成。”
“當前狀態：氰化物中毒。”
見檢測聲音落下後趙國慶直接合上了頭盔避免中毒，陳高成笑了下：
“國慶，好歹我們朋友一場，你這麼防著我乾嘛？”
“放心，我怕我死的不夠快，所以是用注射器把氰化物打進血管裡的。”
“不會影響你們，讓你們中毒，也能讓我死的快點，省的你們把我救回來。”
說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哦對了，要是用天地奇珍沒準能把我救回去。”
“可我這種人，哪配得上用天地奇珍。”
趙國慶狠狠吐出一口氣：
“你這又是何必呢？”
“把他供出來，你也不一定會死。”
陳高成乾嘔了兩下後笑道：
“我當初得罪了人，隻去資料庫當個管理員。”
“是他把我拉了出來，給了我一條活路，還幫我報了仇。”
“我陳高成雖然不是好人，但也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再說了，我隻要死的夠快，就沒有罪。”
“我老婆、兒子，也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觀想不出薪火，得不到【山河社稷圖】加持，以後的華夏注定沒有我的份。”
“不如早死早算逑。”
說到這裡，他又乾笑了兩聲：
“要是還有下輩子，我肯定當個好官。”
趙國慶沉默了一會：
“那你後悔麼？”
“有什麼好後悔的。”臨了臨了，陳高成倒有些灑脫：
“倒是是後悔沒整死當初整我那個婊子。”
“哦，還有點沒能在父母麵前儘孝，連他們最後一眼都沒見到。”
“仔細想想，好像也有點對不起我老婆，也沒好好陪兒子長大。”
趙國慶很狠吐出一口氣：
“難怪你觀想不出薪火。”
“到現在，你還隻想著自己，對你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沒有感到一點後悔。”
“做都做了，有什麼好後悔的？”陳高成笑了笑：
“要是後悔有用，就不會有後悔藥這東西了。”
有個年輕些的治安員見不得他這麼灑脫，拿出手機查了下後開口道：
“陳高成，既然你到死都沒後悔，那你知不知道陳李飛也沒有觀想出薪火？”
陳高成一愣：
“怎麼可能？”
“小飛怎麼可能沒有觀想出薪火？”
“他拿到《薪火》的第三天，就已經觀想入門了啊！”
“他比我這個當爹的愛國多了！”
“你們不能因為就否決小飛的努力！”
“他怎麼可能沒有觀想出薪火？”
見到他這驚慌失措的樣子，李嘉心頭那股鬱氣終於散去了一些：
“他跟你說你就信？他難道就不會騙人？”
“不會的，不會的。”陳高成靠坐在牆壁上，呼吸開始急促：
“小飛那麼乖，怎麼會騙我呢？”
“他怎麼可能騙我呢？”
李嘉補上最後一刀：
“所以新時代不僅沒有你的位置，也沒有你兒子的位置。”
“他注定要被新時代淘汰。”
“哪怕是在學校，沒有點燃薪火的他，也是被眾人看不起，被老師厭惡的存在。”
“他的同齡人可以通過【山河社稷圖】加速自己練武速度，他不行。”
“國家免費給予的資源補貼，會因為他沒有點燃薪火而終止。”
“就憑他沒有點燃薪火這一點，整個華夏就不會有人真正拉他一把。”
“他這一輩子，完了！”
陳高成瞪大著眼睛，顫顫巍巍地伸手指向李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可深入他體內的氰化物早已摧殘了他的身體，腐蝕了他的神經。
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最後那句話說來，就在一聲長長地吸氣聲裡失去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