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村民們的新武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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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還有冥水十幾年前一路跟蹤著流放的裴家到了嶺南。

當時嶺南一片大亂,滿目蕭條。

他們的確是親眼看到裴定禮夫婦還有長子長媳喪命的,但是後來一度被災民和盜匪衝散。

等冥河冥水再次找到裴家人的蹤跡時,正撞見一批山匪下來打劫。

冥河和冥水自認為在後邊藏得隱蔽,卻沒想到被那些山匪一眼識破,被迫卷入混戰。

打頭的那個女山匪手執一杆長槍,在空中揮得赫赫生風。

一劈,一挑,一刺。

招招快準狠。

竟然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七絕槍法。

其他山匪的武功也不弱,個個的招式都陰狠毒辣。

冥河兄弟二人擅長的雙龍拳在山匪麵前失了招架之力,然後被一杆長槍穿入胸口。

兄弟二人急忙後撤逃離,才堪堪撿回一條命。

後來他們再沿著原路去查探蹤跡,在路邊橫堆的屍體中找到了一具穿著裴淩雲衣衫的屍體,麵部和身體已經爛得看不清模樣,但是身形和裴淩雲很相符。

冥河與冥水怕回去後被賀庭方怪罪,不敢說出事情原貌,隻說裴家人上下皆斃命途中。

畢竟山匪如此凶殘,就算那具屍體不是裴淩雲,隻剩一口氣吊著的裴淩雲也不可能活了。

這次他們再探嶺南,聽說要去的是潯州一個山村。

村民罷了,再刁蠻也不過是山野村夫。

冥河和冥水目光凝重。

此去南下,山野刁民也好,蛇蟲瘴氣也好。

這些他們都不怕,就隻希望千萬彆再遇到當年那批窮凶極惡的山匪了。

……

黑匪山今年的春光好像格外燦爛。

前兩年移植來的果桃樹秧今年都開了花,村民們屋前的小花也成簇綻開。

春風吹來花朵的香氣。

天氣好得讓人覺得自己可以活很久很久。

開春後就是下地播種的時間,村裡人多,開了荒的地也越來越多。

牛替補差不多用完了。

村裡又買了幾頭真正的牛來犁地,這些牛得到了村民們的好好愛護。

棉作坊和墨作坊現在一點也不缺人手了。

不少年前在這做短工的人又回作坊了,還帶著不少新人來,算在這裡做長工。

他們要麼自己沒有地可種,要麼是家中種地多餘出來的人手。

過年的時候,這些做工的人揣著足足的工錢,拎著沉甸甸的臘魚臘肉回村,把村裡其他人都看得眼饞了。

大家過年的時候又在各村走親戚,聊起在良民村做短工的事情後,親戚們也都想讓家裡閒著的人手去做工。

所以等年後開春時,良民村招了一大批長工,有了穩定的工人。

人多的地方就有掙錢的機會。

山腳下雜貨鋪的生意都快忙不過來了,又擴建了個小屋子,進更多的貨。

都是山腳下自己蓋的小屋子,不用付租金,不用擔心安全,還沒人搶生意。

山腳下一下子多了好幾家店。

有人看雜貨鋪生意好,就在對麵搭個小屋子,開了間小酒肆。

還有人開了一家漿洗衣物的小店,專門接漿洗衣服的生意,幫長工還有村民們洗衣服掙錢。

良民村蓋的黑山酒樓這兩日剛完工了,三層樓的酒樓,很是氣派。

酒樓門口“黑山”二字的旗子迎風招展。

那些從外地來做工或者來談生意的人看了“黑山”二字,不覺得心慌,反而看著很安心。

這些變化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有些變化,不便讓外人看見的,則藏在外人禁入的山頂上。

比如造兵器。

鐵作坊在最初煉製兵器的時候遇到了些困惑。

但是有無涯和魏大栓在,很多困惑都迎刃而解。

魏大栓自己不會打鐵,但是對於還未成型的兵器,看幾眼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哪裡尺寸不對,哪裡不夠圓,哪裡不夠尖,他都能指出來。

鐵匠們發現,無涯雖然嘴上說自己隻擅長鑄劍,但是在有圖紙的情況下,他造其他兵器也是又好又快的。

鐵胚在他手中就像可以隨意彎折塑形的泥巴一樣,他想捏成什麼樣都行。

哪怕是做個鐵彈弓,都做得邊角線圓滑流暢。

有一些村民已經拿到了新鑄的武器,不重,但是拿在手裡就覺得很有氣勢。

孔武得到一把一百多斤重的大錘子,他單手就可以拎起來,往地下一砸,腳下的土地都會抖三抖。

孔武拿著錘子去鑿山挖礦,事半功倍。

秦老頭拿到了新的梅花鏢,笑得嘴都揚得沒邊了。

他之前的梅花鏢用了不知道多少年,尖頭都磨損了,還得省著用。

好多次飛鏢紮出去,他得跑去撿回來,擦擦洗洗繼續用。

現在他有了一把鋥亮嶄新的梅花鏢,非常滿意,甚至在村裡學堂教村民們寫“鏢”這個字。

大家都說秦夫子真是飄了,太飄了。

居然連這麼難的字都敢教。

可是很多人練了幾遍,都學會了。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從去年夏天到今年春天,原來他們已經學了很多字了。

蘇知知得到了銀亮的鐵彈弓。

彈弓的把手處被打磨得很光滑,一點也不磨手。

秦老頭給蘇知知的彈弓裝上了老虎筋。

就這個鐵彈弓,彆說彈個小石子,就算彈個拳頭大的石塊都行。

蘇知知拿著彈弓和薛澈去打獵。

蘇知知根據觀察村民們練功的經驗,得出結論,練功要實戰才行,光練招式和心法不夠。

但是最近山腳下非常太平,都沒什麼江洋大盜能拿來練手了。

於是練手的對象就變成了黑匪山上的各種小動物。

啪——

一個石子穿入樹葉,正擊中一隻懶懶繞在樹枝上的細蛇。

蛇從青綠的樹上掉下,砸在地上一片斑駁的樹影中。

蘇知知放下彈弓,叫了一聲:“阿澈!”

薛澈從後麵舉著一把木劍,動作快準地砍在了蛇的七寸要害。

蘇知知又仰頭叫了句:“阿寶!”

咕——咕——

巨鷹盤旋而下,長而尖的嘴叼住地上的蛇,一頓美餐。

蘇知知過去摸摸阿寶:

“阿寶慢慢吃,等會兒還有呢,我和阿澈今天要抓好多。”

說完,她又誇薛澈:“阿澈,你的劍法有進步哦。”

薛澈麵色紅潤,額頭帶著些汗珠:

“師父已經教完我紫霄劍法第一層,過兩日我就要開始學第二層了。”

他手上拿著的是桃木劍,魏大栓給他削的。

比無涯鑄的那把鐵劍輕很多,但是樣式跟真的一樣。

薛澈用著很趁手,連帶著對劍法的領悟好像都更深一層了。

薛澈:“知知,你的鞭法練得怎麼樣?”

蘇知知不知道自己練到第幾層,反正就跟著秘籍上畫的小人天天練動作:

“我快練到三分之一了,我給你看看我新學的。”

蘇知知退後幾步,從腰間抽出鞭子,身體在空中回轉半圈,手上的鞭子如遊龍一般竄出。

在鞭子末梢觸及樹枝的那一刻,樹枝應聲而斷。

咕——咕——

阿寶啃完小蛇,拍著翅膀給蘇知知叫好。

薛澈驚訝:“知知,你自己練得這麼厲害?”

那鞭子好像慢慢成為蘇知知的身體一部分,像延伸出的手一般可以控製力道。

蘇知知:“當然呀,我就照著秘籍學的。”

蘇知知忽然感到背後一陣風襲來,下意識地轉身揮鞭。

薛澈也回頭出劍。

可兩人回頭時,看見的是施展輕功而來的倪天機。

“倪伯伯。”蘇知知和薛澈及時收手後退。

倪天機挑眉詫異,這兩個孩子練功不算久,可反應敏銳出招快,且動作乾脆利落。

“知知、阿澈,時辰快到了,我來接你們去山下。”

今日是山腳下黑山酒樓的開張日子,大家都去捧場熱鬨一番。

蘇知知知道倪天機說的“接”是什麼意思。

她麻利地把小鞭子繞回腰間,站到倪天機身側。

薛澈也收好桃木劍走過來。

“準備好了?走——”

倪天機一手一個地撈起倆孩子,踮腳凝氣,施展輕功,從地上騰空而起。

從山頂的空中,一路踩著樹梢,飛身下山。

涼涼的風拂在臉上。

蘇知知和薛澈前額的碎發被吹起,在空中開心地又笑又叫。

“飛起來啦——”

他們飛得很快,草木在眼前呼呼掠過。

薛澈眼角餘光瞥到山下另一側,好像有兩個人影在跌跌撞撞地跑,背後還跟著一群影子。

薛澈好奇地扭頭去看時,視線又恰好被一片林子遮擋住了。

他還想再看,可轉眼間雙腳就已落地。

倪天機把他們帶到了山下。

他一抬頭,就見紅色的緞子和賀幛掛滿了酒樓。

在一片青山綠水中,像一束熱烈的映山紅。

伍瑛娘笑盈盈地站在門口對兩個孩子張開懷抱:

“到娘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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