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去就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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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府。

汀蘭院裡,慕容婉正在畫畫。

她在畫的是院中牆角的迎春花。

嫩黃嫩黃的,燦爛地鋪滿一角,是初春時的一抹亮色。

屋內角落裡,放著千瓣蓮花燈。

蓮花燈還是那盞蓮花燈,琉璃、金線和寶石。

可在白日看起來,遠不如那日晚上懸在畫舫上那麼好看。

慕容婉剛拿到手的時候是很喜歡,可是過了幾天再看,新鮮感過了,覺得也不過如此。

她打算這兩日就讓春月把花燈收起來,她已經看膩了。

院子裡的迎春花開在畫紙上,也是嫩黃的一片。

“這黑山彩墨顏色是挺好看的。”慕容婉畫畫用的,是黑山墨新出的彩墨。

郝仁在除夕宮宴上向皇上獻上彩墨後不久,京城各個書畫齋都推出了整套的黑山彩墨。

宮中貴人們喜歡什麼,長安城的人就追捧什麼。

黑山彩墨一推到市麵上就很受歡迎。

雖然不如供給皇上的那般花樣精致,但是顏色和質地是一樣好,價格也不便宜。

慕容婉最近練畫練得多,需要彩墨,自然也配了一套。

太子從今年開始由張太傅單獨指導,不再和宗室子弟們一同念書了。

因此慕容婉和慕容銘也不需要再去宮中上學。

賀妍一早為兒女做好了打算,請了名師來府中教導兩個孩子。

名師剛來府中三日,慕容婉學得還不錯,但慕容銘那邊又出了岔子。

蘸了彩墨的筆尖在紙上繪出一朵花,慕容婉就聽見院子外邊傳來的吵鬨聲:

“放開我——”

“我不去!”

“鬆開,你們這些狗奴才——”

慕容銘大喊大叫的聲音刺破沉悶的氛圍。

慕容婉的筆尖一晃,黃色的墨劃出一道斜杠。

畫了一半的畫,毀了。

這是要給夫子的功課,又得重做了。

慕容婉嘴角下壓,此刻已經沒了畫畫的心情,她放下筆,帶著春月走出去看看。

才走到院門,就見到慕容銘被兩個下人毫無體麵地押著,漲紅著臉想掙紮又掙紮不開。

慕容循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帶進院子裡來。”

一行人去了慕容循的院子,慕容婉也跟在後麵去看看。

慕容婉原本是不想看哥哥犯的那些蠢事的,但是上次母親說的話她聽進去了。

慕容銘再胡鬨也是她哥哥,這層關係,這輩子都撇不開。

慕容循進了院子,怒火才徹底爆發出來:

“府中重金請了先生回來教導,你卻連基本的課業都完成不了?”

慕容銘不服氣道:

“父王,我寫了,是不是那先生冤枉我亂告狀?”

慕容循負在身後的手對著慕容銘揚下來,幾張寫滿字的紙從空中飄下,落在慕容銘的頭上。

紙很輕,慕容循的語氣很重:

“你想說這些是你寫的?”

慕容銘鼓著腮幫子,正要說“是”,卻聽父王暴喝:

“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敢買人文章,找人替做。你當所有人都和你這般蠢,看不出你的這點伎倆!”

“你說這些是你做的,好,這些文章你默一遍出來。”

慕容銘一下子消了氣焰。

彆說默寫,就是讓他讀,他都不一定能讀順。

他現在和慕容婉兩人一起上課,慕容婉一聽就懂,他聽了半天,什麼也不懂。

而且他看見書就覺得很煩,至於寫文章作詩繪畫之類的,更是一竅不通。

前段時日他出去玩的時候遇到了楚王慕容齊,慕容齊給他出主意,讓他花錢找人代寫。

慕容銘這麼做了,結果這麼快就露了餡。

慕容循見兒子垂著腦袋,怒火中包裹著無奈:

“你回院子去,反思十日,把這幾日的課業重做,還有現在在學的經義都背下來。”

慕容銘懨懨地沒了力氣,破罐子破摔:

“父王,沒用的,就算關我一百日,我也背不出來,做不出來。婉兒想念書就讓她一個人念,我不想念了。念書那麼苦,而且我根本就不是在這塊料,念了也隻是給人當笑柄。”

“你念書苦?”慕容循見兒子這副模樣,怒火都化為了一聲冷笑,“好,那你彆念了,你乾脆去武學館!”

“那就送去武學館。”

賀妍這時候從院子外邊走進來。

她方才從外麵回來,一回來就聽說慕容銘這邊又鬨上了。

來的路上,她已經聽說了事情 的始末,一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慕容循說要把兒子送去武學館。

“送去武學館也比成日鬥雞遛鳥好。”賀妍這次和慕容循一致。

這個兒子在家中成天鬨得雞飛狗跳,不能成才,彆闖禍就行了。

慕容婉這時候開口道:

“可是哥哥也不會武,跟著袁將軍學武的時候,馬步也紮不穩。”

慕容銘這下又羞惱得要跳起來:

“那是以前,我現在能紮馬步了,上回趙黎那小子也沒能打贏我。我去武學館,回頭就能把他們全打趴下。”

慕容銘聽大人說要送他去武學館,他心中反而燃起了一點希望。

武學館不需要天天寫字,隻要揮揮拳,跑跑跳跳就行了,去那裡肯定比在宮中和家裡更好混日子。

慕容循本來隻是說氣話。

大瑜開國以來,還沒有哪個親王會把世子送去武學館的。被送去那的多半都是讀書讀不下去,想撈個武職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武學館!”慕容循乾脆決定把慕容銘送到武學館去吃吃苦頭。

等慕容銘吃了一段時間的苦頭,知道悔改了,他再把兒子接回來。

“去就去!”慕容銘喊得挺起了胸。

……

正月徹底過去了。

二月初,長安東南角昔日的凶宅掛上了新牌匾——

黑山府。

不是郝府,是黑山府。

街坊鄰居們一看,先是覺得好笑,哪有人家取名字這麼奇怪的。

可是笑了幾聲之後,有人隨口提了一句: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賣黑山墨和黑山布的人家。”

這麼一句話蹦出來,大家忽然不笑了。

他們想到聽說皇上在除夕新封了一個從嶺南來京城落腳的皇商,那皇商就是做經營黑山墨和黑山布起家的。

最近這幾日,京城多出了好幾家專門掛著“黑山”招牌的店鋪,專門賣黑山布和黑山墨。

“這該不會就是……”

“上次他們說自己是從嶺南來的……”

眾人疑惑地看向黑山府,突然覺得往昔的凶宅看起來一點也不凶了,而且還隱隱散發著帶著金光的財氣。

街坊鄰居們沉浸在驚訝的情緒裡,黑山府的大門吱呀地打開了。

裡麵一下子走出了十幾個人,很有氣勢,像是要辦大事一般。

蘇知知一身騎裝地走在前麵,小蛇皮鞭子繞在腰間。

“娘,你知道武學館會怎麼考試嗎?”蘇知知抬頭問,

伍瑛娘:"大概會找人跟你打一架。“

打架入學。

蘇知知昂首挺胸,她要去打擂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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