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可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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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的上午,蘇知知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武學館,奔赴心中聖地。

按照大家的預想,蘇知知要麼通過,要麼不通過。

然而沒想到結果是排隊太長了,今天沒能進武學館大門!

黑山府在通濟坊,在最東南角;武學館在群賢坊,靠近最西邊的金光門。

長安城內人多車多,他們一行人從黑山府走到群賢坊的時候,看見從武學館排隊的隊伍老長啦。

蘇知知一眼看愣住了。

她以前在明德書院入學的時候可沒見過這個架勢。

後麵還源源不斷地有人來排隊。

武學館甚至給來排隊的人發號碼牌,叫到號再進去。

倪天機去前麵取回來一個號碼牌。

大家一看:“一百八十八號?!這不得排到明日後日?”

而那長長的隊伍邊,甚至有一兩個人低聲走過詢問:

“大哥,帶孩子來應試啊?要號不?”

“我這有前邊的號,一兩銀子就轉給你。”

“嘖……算你便宜點,半兩也行……”

大人們不想讓蘇知知失望,於是道:

“知知,沒事,我們去買個號,等會兒就能排到了。”

可是蘇知知倒是不見失望的樣子,搖頭道:

“沒關係,招生好多天呢,明天後天也都能來。說不定明天爹剛好也有空和我一起來。”

郝仁今天沒陪著蘇知知來,不是因為他不同意,而是他近來著實忙,忙著和商戶走動,忙著和官員對接,甚至有時要進宮。

伍瑛娘握著蘇知知的手:“好,那我們先回去,等明天再來。”

於是大家又回去了。

太陽在天上慢慢地踱步到西邊。

武學館門口的隊伍變短了,人的影子變長了。

長條案後,周祭酒喝了好幾盞茶水,嘴巴都快上火起泡了。

來應試的人雖然多,但是也一天下來,到目前為止隻招到了兩個中意的學生。

因為放寬了年齡限製,來應試的大多數都是十二歲上下的孩子。

周祭酒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要求武藝水平,主要測他們的力氣、耐力還有反應速度。

有不少孩子力氣可以,但是耐力差;要麼力氣和耐力不錯,但是反應不夠快。

總之,武學館的要求高,能三種要求都達標的很難得。

日薄西山時,武學館關上了門,幾人得以喘一口氣。

周祭酒:“今日有一百餘人應試。”

林教頭:“我們目前招了多少新學生?”

“十個,”熊博士無奈地閉眼,“隻有兩個是我們看中招進來的,另外八個都是免試送進來的官員子弟。”

周祭酒在心中默念,千萬彆再有人塞紈絝進來了。

夠了,真的夠了。

咚咚咚!銅鎖撞擊木板的聲響有些急促。

有人在敲武學館的大門。

周祭酒搖頭,派人去跟外麵敲門的人說一聲,今日結束了,可以明日再來。

可這時門坊的仆役匆匆來稟報:

“祭酒,恭親王來了。”

周祭酒意外:“恭親王來做什麼?”

“似乎送世子來武學館報名。”

因為恭親王駕臨,武學館的門不得不再一次打開。

恭親王慕容循帶著慕容銘還有一眾侍衛進來了。

“恭親王、世子。”周祭酒等人行禮。

慕容循扯起嘴角:“幾位日後都是銘兒的師長,不必多禮。”

他轉頭看了一眼慕容銘:“還不叫人?”

剛在馬車中又被訓過一頓的慕容銘隻得道:“學生慕容銘,見過周祭酒。”

他今日在外麵玩了一天,在回府的路上被捉來武學館報名。

慕容循父子笑得勉強。

周祭酒、林教頭還有熊博士笑得那就更勉強了。

這一看就是個會鬨事的小祖宗。

登記完入學信息後,周祭酒問:

“世子以前可曾練過功?可小試身手。”

雖然是直接報名入學,但是也要小測摸底一番,他們心裡才有個數。

慕容銘腦袋昂起來:“我在宮中時,袁將軍教過我們習武。”

他這麼一說,周祭酒的眼光又亮起來。

袁將軍武藝不俗,他親自教出來的學生不會差。

“世子,請。”林教頭引著慕容銘走到擂台邊。

測試的第一關是力氣,需要搬起石墩。

場地上放著三個大小不一的石墩,是給不同年齡層的考生測試用的。

林教頭指著最小的那個石墩:“世子方十歲,隻要搬起這個石墩便可。”

石墩看著確實挺小的。

“小意思。”慕容銘彎腰去搬。

他使勁。

再使勁。

渾身使勁!

臉和脖子都憋紅了,愣是沒把石頭搬起來半分。

在場眾人:……

林教頭:“世子沒有蠻力,也許耐力不錯,可以紮個馬步試試。”

慕容銘紮了個身子歪扭的馬步,哼哼唧唧地撐了半盞茶的時間,累得坐在了地上。

慕容循簡直覺得沒眼看。

周祭酒也覺得可以不用再測了,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慕容銘卻叫:“我隻是沒蠻力,不會紮馬步,我打架厲害!”

熊博士打圓場:“那世子可與我們武學館的學生切磋一番。”

慕容銘看見了一旁拿著木劍的祁方:“打就打,我也要一把劍。”

有人取來一把木劍給慕容銘。

“哈——!”慕容銘拿著劍就往祁方那邊衝過去。

祁方站在原地,沒有躲,等著慕容銘揮劍衝上來的時候,直接挑開了慕容銘的劍。

砰。

慕容銘手上的木劍掉在地上。

祁方的劍還穩穩地在手上,而且尖端已經抵在了慕容銘的脖子上。

一招,勝負已分。

“世子,承讓了。”祁方平靜道。

熊博士這個時候連圓場都打不了了。

周祭酒:……好好好,等了一天,最後來了個最弱的。

大家此時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看慕容循。

林教頭覺得這要是自己兒子,廢成這樣,他真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慕容循此刻的確覺得毫無顏麵,隻想帶著慕容銘趕緊離去。

而慕容銘這個時候先發出了一肚子的火。

他從搬石頭的時候就不高興了:

“你們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本世子!本世子才十歲,你們還找個十七八歲的人來欺負本世子!”

祁方:“……世子,我今年十六。”

慕容銘吼道:“那也不公平!還有,我這個年紀的人怎麼搬得起那麼沉的石頭,怎麼可能蹲馬步蹲那麼久?!”

武學館眾人約莫是沒見過這麼無理取鬨的小世子,荒謬到讓他們一時無言。

而就在這短暫的安靜中,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可以。”

這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

武學館的大門朝西,此刻西邊晚霞滿天,將大門口都染上一層詭譎的赤紅色。

兩大一小的身影站在門口。

“我可以搬石頭,可以紮馬步,也可以跟十六歲的人打架。”

蘇知知聲音清亮。

慕容循聞聲看去,一眼與蘇知知對望。

對望那一刹,慕容循耳邊瞬時靜默,心口猛然被一根繩子束緊了。

束得他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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