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硯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畢竟這確實是沈妗淑自己的銀子,拿回去也情有可原。
“謝長硯,我本不不想做這麼絕的,隻是你自己並不想放過我,又把那件事傳播出去讓眾人知道。”
她爹最注重臉麵,她都不敢想萬一她爹在上朝路上被人嘲諷他心裡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恐怕她去問,她爹也隻會擺手讓她不要擔心,爹沒事。
他爹不想跟謝長硯計較,他卻不願意放過她。
不多時,小廝便跑了過來。
身後還跟著孟錦雲。
因為兩人的到來才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孟錦雲扶了扶額角因趕路而淩亂的碎發。
“表哥。”
這一聲表哥喚回了謝長硯的理智。
孟錦雲朝著掌櫃行禮。
“今日表哥來的匆忙,忘記帶了銀子,還望掌櫃不要見怪,阿丘,去付銀子。”
小廝立馬點頭答應,掌櫃一步三回頭走了。
等等,沈妗淑叫住了掌櫃。
“往後,若是有人以我的名字賒賬,一律不認。”
話是對著掌櫃說,眼睛卻是看向謝長硯。
謝長硯的臉更黑了。
孟錦雲卻分不出心來看沈妗淑,連忙上前安慰謝長硯。
“表哥,你沒事吧?”
謝長硯搖了搖頭。
“那我們快些回府吧,錦雲給你弄些醒酒湯,不然明早頭疾又疼了。”
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沈妗淑的心裡沒有半點波瀾。
她拉著玉蘭趾高氣昂的路過謝長硯。
隻當兩人不存在。
馬車上,謝長硯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娘,她怎麼這麼快就把銀子給了你?”
平日裡,謝夫人可是把銀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連他這個親兒子都比不上。
他原以為阿丘要好一會才能拿到銀子,沒想到這麼快。
孟錦雲的發絲有些淩亂,但她卻沒有了心情再去打理。
“姨母並知曉。”
聞言,謝長硯有些意外看向孟錦雲。
“那這筆銀子…”
“是從錦雲自己的私庫拿出來的,就是怕姨母同表哥生氣。”
謝長硯沒想到孟錦雲的心思竟如此的縝密,為了他,連自己的私庫都動了。
“錦雲,是我對不住了,這筆銀子我往後定會還你,不會讓你…”
“表哥!”
孟錦雲打斷他,她眼眶有些紅:“錦雲的命都是侯府的,表哥不必跟錦雲這般見外。”
謝長硯看著孟錦雲,第一次沒有拒絕她。
孟錦雲發覺到謝長硯的心裡變化,立馬高興起來。
隻是她怕謝長硯不高興,又壓下情緒。
“表哥,隻要你開心,錦雲便什麼都願意為表哥做。”
…
“小姐,您瞧見謝長硯那副不可置信的嘴角沒,哈哈哈哈哈簡直是大快人心!”
見玉蘭這麼開心,沈妗淑不免也受她的影響。
“這謝長硯恐怕得三日都不敢出門了。”
這等醜事,他肯定得捂的嚴嚴實實,生怕被旁人知曉他堂堂寧遠侯世子,未來的新科狀元,身上連一頓飯錢都沒有。
這不就是打臉充胖子嗎?
不過還好那李公子也是個明事理的,見此情景立馬就走了,讓謝長硯花了銀子又失了臉麵,啥好處都撈不著。
回去把這些告訴葉衣舞時,她還有些不讚同。
“淑兒,你行事太過於魯莽了,萬一謝長硯往後要報複怎麼辦?”
沈妗淑嘿嘿一笑:“我可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怎麼會怕他這個小小的世子,官大一級壓死人,謝長硯這是在公開跟我們叫囂,這咱們能忍!”
“你啊你。”
葉衣舞還是囑咐沈妗淑下次不要這麼衝動行事。
沈妗淑敷衍的點頭。
回到自己的院中,沈妗淑下意識的拿出那枚玉佩把玩。
不行,她往後要聽她娘的話。
萬一燕溪山嫌棄自己粗魯怎麼辦。
自古以來這些男子就喜歡賢良淑德的女子。
她的脾氣跟賢良淑德可不沾邊。
沈妗淑帶著玉佩入睡了。
…
翌日醒來,沈妗淑欲哭無淚。
她到底為什麼要上學堂啊!
但她還是乖乖到了。
薑楚月早就在門前一直等著。
見沈妗淑過來了,立馬上前拉住她。
“沈姐姐!看我今日帶了什麼過來!”
薑楚月是個貪嘴的人。
沈妗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吃。
薑楚月卻不肯罷休,神秘兮兮地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在她麵前晃了晃。
“沈姐姐,這可是滿香樓新出的玫瑰酥,聽說連宮裡的娘娘都愛吃呢!”
沈妗淑聞到一股甜香,雖然自己早就已經提前吃過,但還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到昨日母親的叮囑,還是搖頭道:“今日夫子要檢查功課,我得趕緊溫書去。”
薑楚月撇撇嘴,正要再勸,忽然瞥見遠處走來一群人。
她臉色一變,連忙把油餅幫好。
“喲,這不是我們薑胖丫頭嗎?怎麼還跟這人做朋友了。”
“你說誰胖呢!李樂知!”薑楚月立馬叉著腰破口大罵。
李樂知是前天的粉衣女子,身旁的是綠衣女子裴夏。
薑楚月身材雖不麵條,但也勻稱,算不得胖。
這兩人的身份薑楚月早就告知沈妗淑。
“楚月,我們不必管這些人。”
沈妗淑拉著薑楚月的手腕,目光冷冷的看向李樂知跟裴夏。
她並不想在學堂惹事,免得她娘擔心。
“沈姐姐,她們總是欺負我!”薑楚月氣鼓鼓的說道。
沈妗淑捏了捏她的臉,“再不快點吃,那可就涼了,涼了那就不好吃了。”
薑楚月立馬抱著自己油餅撇嘴。
“那我就聽沈姐姐這一次。”
李樂知見沈妗淑神色冷淡,嗤笑一聲:“怎麼,沈大小姐如今連話都不屑跟我們說了?也是,畢竟攀上了燕家,自然瞧不上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
裴夏掩唇輕笑,附和道:“樂知姐姐,你可彆這麼說。人家沈小姐可是未來的太傅夫人,哪會跟我們一般見識?”
她跟燕溪山和好的事外人並不知曉。
這兩人這是在取笑自己不自量力。
沈妗淑眉頭微蹙,心中一陣煩躁。
她本不想理會這些閒言碎語,但對方明顯是故意挑釁。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