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
燕溪山身著朝服,他站在文官隊列的前列,若有所思地望向高高在上的龍椅。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太監尖細的嗓音在偌大的殿內回蕩。
燕溪山向前邁出一步。
“臣,燕溪山,有事上奏。”
龍椅上的皇帝微微抬眼,有些好奇盯著下方的燕溪山,想著他到底還有何事。
“燕愛卿有何要事?”
“啟稟陛下,關於太子遇刺一案,臣必定追隨太子,將刺客緝拿歸案。”
太子遇刺的消息已傳開。
燕溪山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手指輕輕敲擊龍椅扶手。
“燕愛卿忠心可嘉,朕準了。”
燕溪山並未退下,反而再次躬身。“臣還有一事相求。”
“講。”
“臣雖與沈府小姐沈妗淑早有婚約,但到底是家中長輩所定,且時間久遠,如今臣年近而立,欲請陛下賜婚,以正視聽。”
燕溪山的聲音剛落地,滿朝文武都豎起了耳朵。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朕記得沈家那丫頭,活潑伶俐。燕愛卿終於開竅了?”
他之前派人讓沈妗淑進宮,這燕溪山急的跟那什麼一樣,那時候還死不承認。
他早就看出來了,就等著他什麼開口呢。
沒想到還真等到了。
朝堂上一瞬間開始竊竊私語。。
燕溪山耳根微紅,卻仍保持著端正姿態。
“好,朕準了。擇吉日下旨賜婚。”
皇帝大手一揮,這事便定了下來。
燕溪山深深叩首:“臣,謝主隆恩。”
退朝後,燕溪山剛走出大殿,便被幾位同僚圍住。
“燕大人好福氣啊,沈家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
“聽說那沈小姐性子活潑,與燕大人這沉穩性子倒是互補。”
“恭喜恭喜,到時候燕大人可得給我們一杯喜酒喝啊。”
燕溪山隻是淡淡一笑,拱手告辭。
他快步走向宮門,心中盤算著聖旨何時會到沈府。
想到沈妗淑可能的表情,他冷峻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正午時分,沈妗淑正在家中看書。
一隊宮廷侍衛簇擁著傳旨太監來到沈府門前。
沈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
沈妗淑聽到的時候書都掉在地上了。
這熟悉的場景讓她想起來了進宮麵見皇後皇上的時候。
“聖旨到——沈府接旨!”
沈父慌忙帶著全家跪在正廳。
沈妗淑跪在女眷隊列中,心跳如鼓。
她悄悄抬眼,正好對上太監的目光,嚇得趕緊低下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沈府千金沈妗淑賢良淑德,品貌出眾,與太傅燕溪山堪稱良配。特賜二人擇吉日完婚,欽此。”
沈妗淑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了一般。
就連謝恩都是玉蘭半拖半拽給完成的。
葉衣舞上前給了太袋荷包。
太監顛了顛,笑眯眯道:“咱家就先恭喜夫人千金尋得良緣了。”
直到傳旨太監離去,沈妗淑還跪在原地。
手中捧著那卷明黃色的聖旨,眼睛還是死死看著。
她還以為宮中那兩位又想拿自己取樂了。
“淑兒,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沈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被這個消息砸中腦袋還有些暈暈的。
他跟夫人談論這麼久的親事就這麼被這個聖旨給定下了。
之前沈妗淑跟燕溪山的矛盾他知道的不多,葉衣舞也有意瞞著他。
此事震驚是在意料之內的事。
沈妗淑被玉蘭扶了起來,臉上閃過兩抹紅暈。
“爹,女兒,女兒也不知道這件事…”
沒想到到這才過了幾天,燕溪山真的就去求聖上賜婚。
她的心有一處徹底的軟了下來。
沈父激動的來回踱步:“好啊,好啊,看這下還有誰敢說我家淑兒。”
葉衣舞在一旁打他:“這麼大個人還這麼幼稚。”
府裡的人紛紛道賀。
回到自己院中的時候,玉蘭看出了沈妗淑的臉色不對。
“小姐,你不高興嗎?”
沈妗淑搖了搖頭。
她哪裡是不高興,她是非常非常高興!
“我隻是沒想到,他真的會去求旨。”
她想起來了那日燕溪山認真的臉龐,臉上不免有些燙了起來。
她原本是帶著彆的心思靠近燕溪山,沒想到燕溪山居然這麼用心。
沈妗淑的心怦怦直跳。
她摸著自己心口,感受它的跳動。
…
聖旨賜婚的消息迅速傳遍京城。
茶樓酒肆中,人們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燕大人親自向皇上請旨賜婚!”
“那沈家小姐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燕大人如此上心?”
“這燕大人不是好龍陽嗎?怎麼跟沈小姐牽扯上了?”
“這你就不知了吧?自古以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流言越傳越離譜,卻擋不住眾人對這場婚事的好奇。
畢竟,燕溪山年近三十一直未婚,是京城出了名的“鐵樹”,如今突然開花,自然引人好奇。
宋聽瀾在一旁聽的麵容扭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不跟謝長硯牽扯上,如今又跟燕溪山牽扯上!
為什麼所有人都可以,他就不可以!
宋聽瀾的眼神都快噴出了火,一旁的小廝瑟瑟發抖。
“公子,咱們該怎麼做?”
宋聽瀾冷哼一聲,心裡有了一個計劃:“自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去…”
他在小廝耳畔說了一句話,小廝聽完後麵色都慘白了。
但礙於宋聽瀾在場硬生生忍了下來。
“小的,小的知道了,小的立馬去辦。”
說著連滾帶爬的跑了。
宋聽瀾目光陰狠,最後一把把茶杯砸在地上。
…
沈妗淑看著手裡的信,歎了一口氣。
燕溪山最近又在忙著太子的事,即便她想見燕溪山也見不到。
但一想到他居然敢在太子遇刺這個節點求聖上賜婚,會不會被聖上厭煩。
想到這,沈妗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都怪她,要不是她急著去找燕溪山,他也不會這麼急著抽空去請旨。
但她見不到燕溪山,隻能乾著急。
就這麼一會功夫,沈妗淑低頭才發現自己洋洋灑灑在書信裡寫了許多。
她臉一紅,決定還是停筆。
不能寫太多,萬一燕溪山認為自己是個不矜持的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