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停靠在東海之濱的礁石灘上時,晨露還未從船舷的佛光紋路中褪去。釋迦牟尼寺方丈突然從袈裟中取出一卷用紫金繩捆紮的經卷,泛黃的卷軸展開的刹那,金粉繪製的功法圖譜如活過來般流轉著微光,圖譜中每一道拳腳軌跡都似有禪音縈繞。“此乃《金剛不壞功》的殘篇,”老方丈指尖輕撫過圖譜中缺失的部分,眼中閃過痛惜,“完整版能肉身成聖,抵禦萬邪,可惜百年前與蝕界一戰中遺失大半。但僅存的‘護體金光’篇,已足夠抵擋蝕界濁氣侵蝕——覺空寺住持傳回的最後意念中,特意提到需以此功護住心脈,方能承受《八方怪誌圖》的至純青光。”
經卷遞到魏楠手中的瞬間,卷首的佛印突然亮起,與他懷中殘片的青光交相輝映。魏楠隻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湧入丹田,體內原本因融合血脈而躁動的氣息竟瞬間平複,連星紋劍的反噬都減輕了幾分。
“快看!”黃雪芸的驚呼讓眾人目光齊聚——她腰間的歸墟碎片正懸浮在空中,碎片表麵浮現的水紋紋路,竟與經卷中缺失的功法圖譜嚴絲合縫。隨著碎片緩緩嵌入經卷,那些空白處漸漸浮現出用銀線勾勒的控水訣:“引四海之靈,聚潮汐之力,化弱水為堅冰,融驚濤為利刃”。黃雪芸指尖觸碰圖譜的刹那,腦海中突然湧入無數畫麵:上古修士踏浪而行,以海水為盾抵擋蝕界黑霧;歸墟深處的鮫人,正用歌聲引導洋流,修補裂開的空間。“這是……失傳的‘瀚海訣’!”她激動得聲音發顫,“有了它,我們在迷霧海便能借海水之力,構築抵禦黑暗的屏障!”
然而夜色很快撕碎了短暫的希望。眾人在海邊古廟休整時,荺塵腕間的鮫人淚感應珠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最後一顆淚珠在炸裂前,映出的畫麵讓古廟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黑袍女子站在海外三島的十二柱石陣中央,半塊殘片已嵌入凹槽,石陣四周的暗金色紋路正順著她的腳踝向上攀爬,她裸露的手臂上,墨綠色的血管如蛛網般蔓延,雙眼睜開時,瞳孔中竟浮現出與蝕界之眼相同的螺旋紋路。更令人心驚的是,她腳下的石縫中,正滲出粘稠如墨的液體,那些液體在地麵彙聚成河,順著島嶼輪廓流向十洲方向。
“她在以肉身獻祭,強行打通殘片與蝕界的連接!”釋迦牟尼寺方丈猛地起身,念珠在掌心轉得飛快,“石陣本是鎮壓蝕界的封印,如今卻要變成輸送濁氣的導管!”話音未落,古廟的梁柱突然滲出黑色粘液,那些雕刻著的花鳥紋樣竟扭曲成幽冥教的暗星圖騰,圖騰中心的骷髏頭睜開眼睛,幽幽綠光直射向魏楠懷中的殘片。
“是監視陣!”雲逸揮劍斬斷射來的光線,星紋劍劈砍處,梁柱上的圖騰發出淒厲的尖叫,“他們一直在跟蹤我們的動向!”隨著劍光閃爍,古廟牆角突然爆出一團黑霧,黑霧中隱約可見數隻乾癟的眼睛,顯然是幽冥教留下的“窺魂蟲”。
次日清晨的變故更讓人心沉到穀底。蠱域大祭司腰間的青銅鈴鐺突然發出瀕死的悲鳴,她慌忙掀開蠱器,隻見原本銀亮的牽機蠱已化作一堆黑色粉末,鈴舌上那顆能感應殘片的紅色晶石,正從邊緣開始寸寸碎裂。“它們……它們在迷霧海深處遇到了能吞噬靈智的東西。”大祭司的聲音帶著顫抖,“牽機蠱與我心神相連,剛才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無邊無際的饑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食它們的魂魄。”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時,魏楠在整理覺空寺住持遺物的包裹裡,發現了一封用鮮血寫成的信。信紙早已乾涸發黑,但上麵的字跡卻依舊清晰:“瀛洲火山,地脈火眼,殘片藏於岩漿之心。途經方丈迷魂林,忘憂花開處,記憶皆成灰。唯星紋血脈者,可破幻障……”信的末尾,還畫著一幅簡略的地圖,標注著火山深處的一處洞穴,洞穴旁寫著四個小字:“蝕界本源”。
“星紋血脈……”雲逸撫摸著發燙的星紋劍,劍身突然投射出一道光幕,光幕中一位身披星紋戰甲的古人,正揮劍劈開迷魂森林的瘴氣。那些能讓人失憶的忘憂花,在劍光掃過之處紛紛枯萎,花瓣落地時化作黑色飛蟲。“是星紋劍的器靈記憶!”雲逸眼中閃過亮光,“古人能做到,我們也能!”
可對策尚未商議完畢,遠方天際突然傳來布料撕裂般的聲響。眾人衝出古廟,隻見東方的天空裂開一道丈許寬的縫隙,一隻覆蓋著暗金色鱗片的巨爪正從中探出,爪尖滴落的黑色液體落在海麵上,瞬間腐蝕出一個直徑百丈的漩渦,漩渦中翻滾的不是海水,而是無數扭曲的魂魄。縫隙深處傳來的威壓,讓古廟前的香爐都炸裂開來,連釋迦牟尼寺方丈布下的佛光屏障都泛起了漣漪。
“是蝕界的先鋒‘裂空獸’!”老方丈舉起經卷,口中誦念的經文化作金色鎖鏈,纏繞在佛光屏障上,“它們感應到殘片的氣息,提前打破了空間壁壘!”巨爪在空中揮舞的刹那,十洲三島的靈脈光柱突然同時黯淡,東海之濱的礁石開始滲出黑色粘液,顯然蝕界的入侵已正式開始。
魏楠握緊懷中的三塊殘片,青光在他掌心流轉如河。他望著那道不斷擴大的空間裂縫,又看向東方迷霧海的方向,心中清楚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是生死考驗:要在黑袍女子徹底掌控石陣前,穿越忘憂花盛開的迷魂森林;要在裂空獸撕開更大連通口前,學會《金剛不壞功》與《瀚海訣》的融合之法;要在火山深處找到最後一塊殘片時,麵對信中提到的“蝕界本源”;更要在這一切發生前,守住那顆可能被記憶與恐懼吞噬的本心。
東方的海平麵上,朝陽正衝破雲層,將萬丈金光灑在動蕩的海麵上。魏楠深吸一口氣,轉身對眾人朗聲道:“兵分兩路——我與雲逸帶殘片穿越迷魂森林,直奔瀛洲火山;方丈與大祭司率人守住空間裂縫,延緩蝕界入侵!”他將經卷遞給黃雪芸,“你與荺塵儘快參透瀚海訣,在迷霧海接應我們!”
星紋劍在鞘中發出激昂的嗡鳴,仿佛在響應這孤注一擲的決斷。這場關乎十洲存亡的終局之戰,終於在朝陽與黑暗的交織中,拉開了序幕。
而更強的絕招與更大的陰謀詭計,也在這一刻拉開帷幕。
話說回來,就在此時此刻,瀛洲火山深處的岩漿湖中,一塊通體漆黑的殘片正懸浮在翻滾的熔漿中央,殘片表麵的紋路忽明忽暗,像是在與某種遙遠的存在呼應。而在火山內壁的陰影裡,一道佝僂的身影正用枯瘦的手指撫摸著岩壁上的古老刻痕,那些刻痕記載的,竟是關於殘片與蝕界本源的真正關係——所謂的“蝕界本源”,並非實體,而是殘片誕生時剝離的混沌之氣所化,它與殘片相生相克,卻又共享著同一份空間印記。
“等了三千年,終於要湊齊了啊……”老者發出沙啞的笑聲,他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褶皺的臉,左眼是渾濁的灰白色,右眼卻閃爍著與黑袍女子如出一轍的螺旋紋路,“當年若不是那群老東西多管閒事,蝕界早就該與十洲合二為一了。”他指尖彈出一縷黑霧,黑霧落在刻痕上,那些沉寂的符號頓時活了過來,在岩壁上組成一道傳送陣,陣眼處浮現的,正是海外三島石陣的虛影。
與此同時,迷魂森林邊緣的忘憂花叢中,一朵半開的花苞突然轉向魏楠與雲逸的方向,花瓣內側浮現出魏楠幼年時的畫麵——他在覺空寺後山追逐蝴蝶,手中攥著的,正是如今這半塊殘片的雛形。星紋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的光幕再次亮起,這次顯現的,是星紋戰甲古人臨終前的場景:他將最後一絲血脈注入殘片,用自身魂魄封印了正要掙脫的混沌之氣,而他身後站著的,分明是年輕時的黑袍女子,那時她眼中還沒有螺旋紋路,隻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原來……她也曾是守護者?”雲逸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劍光掃過之處,忘憂花綻放得更加瘋狂,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黑袍女子在石陣前立下血誓,要以畢生之力守護封印;她抱著瀕死的族人,眼睜睜看著蝕界濁氣將對方吞噬;她跪在十二柱石陣中央,用自己的精血喂養那塊最先找到的殘片,眼中的光一點點被絕望取代。
魏楠突然按住太陽穴,懷中的殘片青光暴漲,與他血脈中的星紋產生共鳴。他終於明白,覺空寺住持信中“唯星紋血脈者可破幻障”的真正含義——不是星紋能驅散迷霧,而是星紋血脈中,本就藏著與黑袍女子同源的守護印記。
而在迷霧海的另一端,黃雪芸與荺塵正試圖運轉瀚海訣構築屏障,卻發現歸墟碎片突然劇烈發燙。海麵上浮現出巨大的水鏡,鏡中映出的,是黑袍女子站在石陣中狂笑的模樣,她手中的半塊殘片已完全融入凹槽,暗金色紋路爬滿了她的脖頸,她對著水鏡輕啟朱唇,聲音卻直接傳入黃雪芸腦海:“告訴魏楠,他懷中的殘片,本就是用我兄長的魂魄煉的——他守護的,從來都是害死親人的凶器。”
水鏡破碎的刹那,黃雪芸手中的經卷突然飛出,與歸墟碎片一同懸在空中,兩者交織出的光影裡,赫然出現了最後一塊殘片的真正位置——不在瀛洲火山,而在黑袍女子腳下的石陣中央,與她的血肉融為一體。
黃雪芸臉色煞白,手中的經卷險些墜地。荺塵及時扶住她,腕間已無淚珠的感應珠還在微微發燙,顯然黑袍女子的話語並非虛妄。“不能信她!”荺塵咬著牙道,“她早已被蝕界濁氣侵蝕心智,所言必是挑撥離間的毒計!”可海麵上殘留的水鏡碎片,仍在閃爍著黑袍女子痛苦的麵容,那模樣與記憶碎片中年輕時的她漸漸重疊,讓黃雪芸心頭的疑慮如藤蔓般瘋長。
此時迷魂森林深處,魏楠正被洶湧的記憶洪流淹沒。忘憂花的香氣順著呼吸鑽入肺腑,他眼前突然浮現出黑袍女子兄長的模樣——那是位身披銀甲的修士,手中握著與魏楠懷中一模一樣的殘片,正擋在蝕界裂縫前,身後是哭喊著讓他撤退的黑袍女子。銀甲修士最後回望的眼神,竟與魏楠血脈中星紋覺醒時的悸動如出一轍。“原來……”魏楠猛地睜眼,青光自體內爆射而出,將周身忘憂花震得粉碎,“星紋血脈與殘片的羈絆,從那時便已開始。”
雲逸趁機揮劍劈開前方的瘴氣,星紋劍的光幕突然定格在銀甲修士碎裂的瞬間——他並非死於蝕界之手,而是主動將魂魄注入殘片,以自身為祭加固封印。黑袍女子懷中抱著的,正是那半塊染血的殘片,她眼中的螺旋紋路,恰是在那時第一次浮現。“她不是恨殘片,是恨這封印必須以至親為代價!”雲逸恍然大悟,劍光陡然變得淩厲,“她想毀掉的不是十洲,是這殘酷的宿命!”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劇烈震顫。瀛洲火山的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一道赤紅色光柱衝破雲層,與空間裂縫的黑氣、石陣的暗金光暈形成三角之勢。魏楠懷中的殘片突然劇烈跳動,與火山方向的光柱產生共鳴,連帶著他血脈中的星紋都燙得驚人。“不好!”他抬頭望向紅光,“那老者在強行引動火山地脈,想借岩漿之力剝離殘片中的封印!”
與此同時,海外三島的石陣中央,黑袍女子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那些與她血肉相融的暗金紋路開始反噬,墨綠色血管在她臉上瘋狂遊走,她腳下的黑色液體突然沸騰,化作無數隻利爪抓向她的腳踝。十二柱石陣劇烈搖晃,嵌入凹槽的半塊殘片竟有掙脫之勢。火山方向的紅光如同一道無形的線,正硬生生拉扯著石陣中的力量,老者的聲音順著風傳來,帶著癲狂的笑意:“小丫頭,你的獻祭還不夠徹底——讓殘片與蝕界本源徹底共鳴,才是你兄長真正的歸宿!”
魏楠不再猶豫,星紋劍入手的刹那,他體內的《金剛不壞功》自動運轉,護體金光與殘片的青光交織成盾,竟直接穿透了迷魂森林的核心地帶。前方的瘴氣中,隱約可見火山噴發的濃煙,而濃煙裡站著的佝僂老者,正高舉著那枚從岩漿中取出的漆黑殘片,殘片表麵的混沌之氣已濃鬱如墨。
“終於等到你了,星紋的繼承者。”老者緩緩轉身,右眼的螺旋紋路與蝕界裂縫遙相呼應,“當年銀甲小兒壞我好事,如今該你來償還了。”他將漆黑殘片拋向空中,殘片與火山地脈的紅光相融,化作一頭由岩漿與黑氣組成的巨獸,張開的巨口中,竟能看到無數修士的魂魄在掙紮。
魏楠握緊三塊殘片,青光在掌心凝聚成劍:“殘片從來不是凶器,是守護者的意誌。”他一步步向前,星紋在皮膚上流轉如河,“今日我便讓你看看,這羈絆能爆發出怎樣的力量!”話音未落,黃雪芸與荺塵已踏著海水趕來,瀚海訣引動的潮汐化作冰牆,將巨獸的退路封死;釋迦牟尼寺方丈的佛光屏障穿透空間裂縫,暫時困住了裂空獸的巨爪;連石陣中的黑袍女子,都在慘叫聲中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竟主動引動殘片之力,暫時壓製了石陣的黑氣。
老者見狀怒極反笑:“一群自不量力的螻蟻!”他猛地撕開衣襟,露出胸膛上與石陣紋路相同的圖騰,“我早已與蝕界本源共生,你們殺的,不過是我千萬分身之一!”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突然化作黑霧融入巨獸體內,那漆黑殘片猛地爆發出刺目的黑光,與魏楠手中的青光激烈碰撞,整個十洲三島的空間都開始劇烈搖晃,仿佛隨時會徹底崩塌。
魏楠隻覺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迎麵壓來,血脈中的星紋卻在此時徹底覺醒,與三塊殘片產生完美共鳴。他腦海中閃過銀甲修士的決絕、黑袍女子的悲鳴、覺空寺住持的血書,無數守護者的記憶如星火彙聚,最終在他體內凝成一道貫通天地的光柱。“以星紋為引,聚殘片之靈,承萬載守護意——破!”他一聲長嘯,光柱直衝雲霄,竟硬生生將巨獸的黑氣撕開一道缺口,缺口深處,那枚漆黑殘片正劇烈顫抖,表麵浮現出銀甲修士模糊的麵容。
黑袍女子在石陣中突然泣不成聲,她腳下的殘片自動脫離血肉,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魏楠。四塊殘片在空中合為一體,青光與黑光交織纏繞,最終化作一枚通體剔透的玉佩,玉佩中央,銀甲修士與黑袍女子的虛影並肩而立,對著魏楠深深一拜,隨後漸漸消散。
空間裂縫開始收縮,裂空獸的巨爪發出不甘的嘶吼,被玉佩散發的光芒逼回蝕界。老者的黑霧在玉佩的青光中消融,隻留下一聲不甘的詛咒消散在風中。火山的岩漿漸漸平息,迷魂森林的忘憂花儘數凋零,十洲三島的靈脈光柱重新亮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璀璨。
魏楠握著合二為一的玉佩,望著漸漸恢複平靜的海麵,突然回頭望向石陣的方向。黑袍女子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隻留下十二根石柱上重新亮起的封印紋路,紋路中央,一枚新的玉佩正緩緩形成,那是她以最後的力量,為十洲留下的守護。
黃雪芸收起經卷,歸墟碎片回到她腰間,海麵上的潮汐溫柔如鏡。雲逸擦拭著星紋劍,劍身的光幕中,古人與今人守護十洲的畫麵交替閃現,最終定格在朝陽初升的東海之濱。
“結束了嗎?”荺塵輕聲問道。
魏楠低頭看著掌心的玉佩,青光中映出他堅定的麵容:“不,是新的開始。”玉佩突然飛向空中,化作一道青色光幕籠罩十洲,光幕上浮現出無數新的紋路,那是屬於他們這一代人的守護印記。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每一個幸存者的臉上,海風吹散了最後的陰霾,帶著幕後之景深處鮫人的歌聲,與十洲大地上重新響起的晨鐘,交織成一曲生生不息的樂章。
與此同時,寺廟與廟宇的奇景,以及更強絕招感悟接觸修煉的考驗,還有隱藏在這幕後賊人邪人妖徒更大的“陰謀詭計”,在這一刻無疑是奏響了全新篇章。
釋迦牟尼寺的琉璃塔頂,原本沉寂的十八尊金佛突然睜眼,掌心托著的舍利子齊齊升空,在寺頂組成一道環形光輪。光輪中浮現出《金剛不壞功》完整版的虛影,那些缺失的圖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補全,隻是每一道新增的紋路都泛著血色——老方丈盤膝而坐,念珠已在掌心磨出火星,他正以自身佛法為引,強行喚醒佛骨中沉睡的功法典籍。
“方丈!”侍立一旁的小沙彌驚呼,隻見老方丈鬢角的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雪白,嘴角溢出的鮮血滴在蒲團上,竟瞬間被光輪吸走,化作圖譜中一道淩厲的掌印,“這般強行推演,您的佛法根基會……”
“無妨。”老方丈睜眼時,眼中金光流轉,“比起十洲存亡,一具皮囊算得什麼。”他指尖指向光輪,那道掌印突然脫離圖譜,化作一道金色巨掌拍向寺外——正有一群身披黑甲的妖徒試圖衝破佛光屏障,巨掌落下的瞬間,他們身上的蝕界濁氣如冰雪消融,露出底下竟都是被控製的普通修士。
而在千裡之外的幽冥教總壇,一尊由萬千枯骨堆砌的祭壇正泛著綠光。壇上供奉的,赫然是半塊布滿齒痕的《八方怪誌圖》殘片,殘片周圍跪著數十名黑袍教徒,他們正用刀刃劃破眉心,將精血滴入壇下的凹槽。隨著最後一滴精血落下,枯骨祭壇突然裂開,一隻覆蓋著絨毛的爪子從中探出,爪尖的倒刺上還掛著未消化的靈核——那是幽冥教隱藏的底牌,以修士靈智為食的“噬心獸”,此刻已被殘片的氣息喚醒。
“教主,魏楠等人已過迷魂林,正向火山而來。”一名教徒跪地稟報,聲音因恐懼而顫抖。祭壇後方的陰影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讓噬心獸去會會他們。記住,彆傷了那丫頭——她體內的歸墟碎片,可是開啟蝕界核心的最後鑰匙。”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麵具中央鑲嵌的,正是之前在石陣中消失的黑袍女子的那枚殘片。
此時的魏楠等人,正站在瀛洲火山的半山腰。黃雪芸突然按住太陽穴,歸墟碎片的灼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腦海中湧入無數混亂的指令:毀掉星紋劍、奪走魏楠手中的玉佩、跳進火山岩漿……這些念頭如同附骨之蛆,讓她額頭滲出冷汗。“是噬心獸的精神乾擾!”荺塵急忙取出鮫人淚感應珠,珠子雖已無淚,卻仍能發出微弱的藍光,暫時護住黃雪芸的心神,“它們在利用歸墟碎片與蝕界的聯係,試圖操控你!”
魏楠將玉佩貼在黃雪芸眉心,青光流轉間,那些混亂的念頭果然消退不少。他抬頭望向火山口,那裡的紅光中隱約可見噬心獸的輪廓,而紅光深處,幽冥教教主的青銅麵具正反射著詭異的光。“原來黑袍女子的殘片落在了他們手裡。”雲逸握緊星紋劍,劍身的光幕突然亮起,映出麵具下的真麵目——那是張與覺空寺住持有七分相似的臉,隻是眼角多了一道貫穿鼻梁的疤痕。
“是他!”魏楠瞳孔驟縮,記憶碎片突然湧現:十年前覺空寺大火之夜,一個戴麵具的黑衣人搶走了半塊殘片,當時住持拚死阻攔,臉上被劃開的正是這樣一道疤痕,“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黑袍女子隻是被他利用的棋子!”
話音未落,火山口突然噴出一股黑色濃煙,噬心獸的嘶吼響徹雲霄。那怪物通體雪白,長著九條尾巴,每隻眼睛都在轉動,射出的綠光所過之處,岩石都化作齏粉。更可怕的是,它飛過的地方,空氣中竟彌漫著讓人昏沉的香氣,與迷魂森林的忘憂花異曲同工。
“它能吞噬記憶與意誌!”雲逸揮劍格擋綠光,星紋劍的光芒卻在香氣中漸漸黯淡,“必須速戰速決!”魏楠點頭,將玉佩拋向空中,青光與黃雪芸的瀚海訣之力交織,化作一道冰藍色光柱直衝噬心獸。怪物被光柱擊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九條尾巴竟齊齊斷裂,落在地上化作無數隻小獸,四散奔逃。
可就在此時,幽冥教教主突然摘下青銅麵具,舉起手中的殘片:“魏楠,你可知覺空寺那場火,為何偏偏燒在你覺醒星紋的那天?”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笑意,“因為你根本不是什麼守護者——你是蝕界與十洲的混血,是我們精心培育的‘鑰匙’!”
隨著他話音落下,魏楠體內的星紋突然劇烈刺痛,玉佩的青光中竟滲出一絲黑氣。火山深處傳來轟鳴,地脈火眼的岩漿開始倒流,露出底下一塊刻滿螺旋紋路的黑色岩石——那才是真正的蝕界本源,此刻正與魏楠的血脈產生共鳴。
“你看,連本源都在呼喚你。”教主舉起殘片,“隻要你交出玉佩,我們就能打開蝕界,讓兩界歸一,你也能擺脫這撕裂的痛苦……”
魏楠咬緊牙關,掌心的青光與黑氣激烈衝撞。他望著身旁堅守的雲逸與黃雪芸,望著遠方寺廟方向依舊明亮的佛光,突然明白了老方丈推演功法時的決絕——所謂守護,從來不是血脈決定的,而是選擇。
“我的選擇,是守護。”魏楠猛地睜眼,體內的星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硬生生將黑氣逼回蝕界本源。玉佩在空中碎裂,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十洲的靈脈,火山口的紅光漸漸平息,噬心獸的殘軀在青光中消融。幽冥教教主不甘地嘶吼,卻被重新亮起的地脈之火吞噬,連同那半塊殘片一起,化作火山灰飄散在風中。
黃雪芸扶住脫力的魏楠,歸墟碎片突然飛向火山深處,與黑色岩石碰撞的刹那,竟迸發出柔和的白光。那些螺旋紋路漸漸平複,化作一道新的封印,將蝕界本源徹底鎖在地底。
“結束了。”雲逸收起星紋劍,劍身映出三人沾滿塵土卻堅定的臉。遠處的寺廟傳來鐘聲,琉璃塔頂的光輪緩緩落下,將佛光灑向十洲大地,那些被控製的修士漸漸清醒,眼中重新有了神采。
魏楠望著天邊的晚霞,突然笑了:“不,是開始了。”他抬手撫摸眉心,那裡的星紋雖已黯淡,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青光——那是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守護印記。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伴隨著幽冥邪氣的愈發昌盛,幽冥教教主,以及手下門人,也想到了更為險惡且大膽的想法。
幽冥教總壇的萬骨窟中,教主指尖劃過祭壇上跳動的幽火,那些堆疊的枯骨突然發出哢嗒脆響,骨縫間滲出的黑氣在半空凝成一張巨大的蛛網,網眼處隱約可見十洲各大地脈的虛影。
“隻靠噬心獸和殘片,終究是太慢了。”他摘下青銅麵具,疤痕在火光中扭曲成猙獰的形狀,“要讓蝕界濁氣徹底浸透十洲,就得先毀掉這些支撐天地的靈脈根基。”
身旁的大長老突然掀開黑袍,露出懷中一個搏動的肉球——那是用百餘名修士的心臟煉化而成的“腐心核”,表麵爬滿的血管正與地脈虛影產生共鳴。“教主英明。”大長老聲音嘶啞,“此核已吸足怨氣,隻需將其埋入十洲七大靈脈的節點,不出三日,地脈便會自行腐爛,屆時無需裂空獸破界,蝕界自會與十洲相融。”
話音剛落,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三名黑袍教徒拖著一個昏迷的少女走進來,少女頸間掛著的玉佩正散發著微弱的靈光——那是青丘狐族的靈脈信物,狐族世代守護著十洲最西端的昆侖靈脈。
“青丘最後一位純血狐女,果然藏在這裡。”教主冷笑一聲,腐心核突然飛出,貼在少女眉心。隻見她的瞳孔迅速蒙上灰翳,原本雪白的狐耳竟滲出黑色粘液,“用靈脈守護者的肉身溫養核體,再讓她親手將核埋入昆侖脈眼,這出戲才夠精彩。”
少女在痛苦中醒來,眼中卻已沒了神采,唯有嘴角機械地重複著:“毀靈脈,融蝕界……”
而在總壇地牢深處,數十名被囚禁的修士正被鐵鏈吊在半空,他們的頭頂懸著幽冥教特製的“噬魂燈”。燈芯燃燒的不是油脂,而是修士們逸散的靈識,那些被剝離的意識順著燈芯的黑煙彙入萬骨窟,成為腐心核的養料。其中一名老者突然掙動鐵鏈,他正是之前被黑衣人控製的昆侖派掌門,此刻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你們這群邪魔……就不怕天道反噬嗎?”
“天道?”教主的笑聲回蕩在地牢,“等十洲化作蝕界的一部分,這天道,也該換個模樣了。”他揮手召來兩名教徒,“把昆侖老兒的靈識抽乾淨,用他的身份去聯絡其他門派,就說魏楠等人已被蝕界同化,讓他們交出靈脈信物,共同‘清剿’叛徒。”
教徒領命而去,地牢深處的噬魂燈突然劇烈搖晃。昆侖掌門用儘最後力氣,將一道微弱的靈識注入鐵鏈的縫隙——那是他藏在指甲蓋裡的傳訊符,符上隻刻著三個字:“救狐女”。傳訊符穿透地牢石壁,化作一道流光飛向東方,恰好落在正穿越迷霧海的黃雪芸船頭。
黃雪芸接住發燙的傳訊符,歸墟碎片突然劇烈震動,她望著符上的字跡,又看向西方昆侖的方向,心中陡然一沉:幽冥教的目標,從來不止瀛洲火山,他們要的是整個十洲的靈脈根基。
而此時的萬骨窟中,教主正對著一麵水鏡冷笑。鏡中映出的,是魏楠等人在火山附近苦戰的畫麵。“讓他們去爭那虛無縹緲的‘守護’吧。”他撫摸著腐心核,“等他們回過神來,十洲早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水鏡中,青丘狐女已化作一道黑影,朝著昆侖山脈的方向掠去,她的身後,跟著一隊同樣被腐心核控製的修士,手中都捧著閃爍著黑氣的木盒——裡麵裝著即將被埋入其他靈脈的核體。
一場針對十洲根基的陰謀,已在幽冥邪氣的籠罩下,悄然拉開了序幕。
而在這一係列考驗之中,天池宗魏楠與他的師兄妹,與其他朋友夥伴,在麵對一係列危機與考驗之時,機會與機遇,又在何方?
與此同時,在關鍵時刻,他們通過勤奮修煉而激活的帝王仙尊之氣,在這之中,又會給他們提供哪些強大助力,又導引他們升至哪一種更為高深的境界,帶領他們打破蒼穹,震動乾坤,擊潰敵人的邪惡詭計呢?
接下來,就讓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