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醒醒。" 林默輕輕搖晃著少年的肩膀，"我們需要你幫忙回憶些事情。"
巴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的晨光透過窗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林默手中的羊皮紙上，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林叔 我夢見爺爺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睡意，"他說 要找 ' 穿藍布衫的知青 '。"
老金正端著熱茶進來，聞言手一抖，茶水灑了幾滴："藍布衫？那不是當年知青的統一著裝嗎？"
阿四從門外探進頭來："掌櫃的，我查了戶籍檔案，當年在研究所乾活的知青有七個，現在還住在城裡的就剩兩個 —— 王建國和李衛東。"
林默將羊皮紙小心折好："知道住哪嗎？"
"王建國住東郊養老院，" 阿四撓撓頭，"李衛東就神了，住在西郊公墓當守墓人。"
"守墓人？" 老金眯起眼睛，"有意思"
巴圖突然拽住林默的袖子："林叔，我也去。爺爺說 那個人認識小桃。"
東郊養老院的白牆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發疼。林默一行人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嘶啞的咳嗽聲從葡萄架下傳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攤著一本發黃的相冊。
"王建國？" 林默上前輕聲問道。
老人緩緩抬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你們是？"
"我們是的家人。" 林默示意巴圖上前，"想打聽點過去的事。"
王建國的手指突然痙攣般抓住相冊：" 那個蒙古族清潔工？" 他的目光落在巴圖臉上，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太像了 太像了"
老金不動聲色地站到輪椅後方："王老，1971 年冬天，您在蝮蛇研究所工作過吧？"
老人的臉色瞬間煞白，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相冊邊緣："我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
阿四蹲下身，指著相冊裡一張泛黃的照片："哎？這不是氣象站嗎？" 照片上是七個穿藍布衫的年輕人站在氣象站前，其中一個正是年輕時的王建國。
王建國猛地合上相冊，相冊卻自動翻到了另一頁 —— 一張被燒過邊緣的小照片，上麵是個穿白裙的小女孩，懷裡抱著布娃娃。
"小桃" 巴圖輕聲說。
王建國的輪椅突然劇烈晃動，像是被無形的手推搡著。他的喉嚨裡發出 "咯咯" 的聲響，眼白上翻："不是我 是周明遠 他讓我們按住那孩子"
林默迅速掏出一張鎮魂符貼在輪椅背上，晃動立刻停止了。王建國癱在輪椅裡，大口喘著氣，眼淚順著皺紋縱橫的臉頰滾落。
"我 我留了日記" 他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3 號樓104 室 床底下"
養老院的 104 室彌漫著樟腦丸和黴味混合的古怪氣味。阿四趴在地上，從鐵床下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小鐵盒。
"乖乖，這盒子沉得像裝了金條。" 他齜牙咧嘴地捧過來。
林默接過鐵盒，鎖孔已經鏽死。老金掏出隨身的小刀，三兩下撬開了盒蓋。裡麵是一本牛皮紙包著的小冊子，封麵上用紅筆寫著 "懺悔錄" 三個大字。
"1971 年 12 月 24 日" 林默翻開第一頁，輕聲念道，"今晚周明遠召集我們七個知青，說要做個 ' 重要實驗 '。他們把一個小女孩帶進紅室，那孩子哭喊著要爸爸"
巴圖的手突然抓住林默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林叔 我聽見小桃在哭"
房間裡驟然降溫，窗戶上結了一層薄霜。阿四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成小團："掌、掌櫃的 這地方不對勁"
林默的手機突然震動，陰德賬戶彈出：【檢測到強烈怨念，臨時任務激活：獲取完整懺悔錄，獎勵 5000 點】。當前餘額顯示為 22000 點。
"繼續念。" 老金警惕地環顧四周，手已經摸到了後腰的桃木釘。
"衝進來救女兒，被警衛打暈" 林默的聲音有些發緊，"周明遠給小女孩注射了什麼東西，她的皮膚下立刻出現黑色紋路 我們七個被命令按住她"
王建國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老人不知何時自己推著輪椅過來了："那孩子 她的眼睛 變成了全黑色" 他的瞳孔在說到這兒時突然擴大，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眶，"周明遠說 這是進化"
"放屁！" 老金厲聲喝道，"那是活體實驗！"
王建國仿佛沒聽見，繼續用夢遊般的語氣說道："半夜裡 停屍房傳來歌聲 我們去看 那孩子的屍體坐在停屍台上 抱著娃娃唱歌"
窗戶上的霜花突然蔓延，形成一個個小手印。阿四牙齒打顫的聲音清晰可聞："掌櫃的 咱、咱們快走吧"
林默快速翻閱懺悔錄，突然停在一頁上："等等 這裡說周明遠取出了小桃的聲帶和右手小指骨？"
"做成了法器" 王建國機械地回答，"控魂鈴和 引路骨"
巴圖突然衝向門外："小桃說 去墓地！李衛東知道更多！"
西郊公墓的黃昏籠罩在一層詭異的淡綠色霧氣中。守墓人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立在墳塋之間，煙囪裡飄出青灰色的炊煙。
"這地方比氣象站還瘮人" 阿四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掌櫃的，您確定要進去？"
林默剛要回答，木門 "吱呀" 一聲開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盞煤油燈。燈光映照下，他的臉像是被火燒過，布滿扭曲的疤痕。
"李衛東？" 老金上前一步，半擋在林默前麵。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三十年了 終於有人來找我了" 他的目光越過眾人，直勾勾地盯著巴圖，"的孩子？不 太年輕了"
林默亮出那本懺悔錄："王建國已經說了部分真相。我們需要知道周明遠的下落。"
李衛東的笑聲像是用銼刀刮擦鐵皮："下落？他就在這兒啊" 他側身讓開，指向屋內。
木屋正中央擺著一張簡陋的供桌，上麵放著一個骨灰壇，壇前立著張黑白照片 —— 正是年輕的周明遠。
"死了？" 阿四瞪大眼睛，"那咱們不是白跑一趟？"
李衛東搖搖頭，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鐵皮箱："死？太便宜他了。" 他打開箱子，裡麵整齊碼放著幾十個玻璃瓶，每個瓶子裡都裝著一團蠕動的黑色菌絲，"我花了二十年 才把他培養成這樣"
林默的手機瘋狂震動，陰德賬戶彈出警告：【極端危險！檢測到高濃度菌種！】餘額數字開始急速下降，從 22000 點跌至 15000 點。
"你 把周明遠 做成了菌種培養體？" 老金的聲音充滿難以置信。
李衛東愛憐地撫摸著那些玻璃瓶："以彼之道 還施彼身"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掀開衣領，露出頸部蔓延的黑色紋路，"我也快了 很快就能親自向他懺悔了"
巴圖突然指著牆上的一張照片："那是 爺爺？" 照片上是年輕的和幾個知青站在一片白樺林前，背景隱約可見氣象站的輪廓。
李衛東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 好人啊" 他顫抖著從枕頭下取出一個油紙包，"他留給我的 說有一天他家人來 就交給他們"
林默接過油紙包，小心拆開。裡麵是一張發黃的地圖，上麵標注著 "孢子培養區" 幾個大字，還有一串坐標數字。
"這是"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周明遠的終極目標" 李衛東的聲音越來越弱，"他把從和小桃身上提取的菌種 改良成了武器" 老人的身體突然前傾，老金趕緊扶住他，"白樺林 地下五十米 孢子培養基地"
李衛東的頭無力地垂下，頸部的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臉上。林默探了探他的鼻息，輕輕搖了搖頭。
"掌櫃的！" 阿四突然指著那些玻璃瓶，"它們在動！"
瓶中的菌絲確實在瘋狂蠕動，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更可怕的是，木屋的地板開始滲出黑色液體，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味。
"走！" 林默一把抓起地圖，"這地方要塌了！"
他們剛衝出木屋，身後就傳來 "轟隆" 一聲巨響。回頭看去，整座木屋已經塌陷成一個黑色泥潭，無數菌絲在泥潭表麵蠕動，形成一張扭曲的人臉，又很快消散。
林默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任務完成，獎勵 5000 點，當前餘額：20000 點】。
"掌櫃的，現在咋辦？" 阿四拍打著沾到褲腿的黑泥，一臉嫌惡。
林默展開那張地圖，指向一片標記著紅圈的白樺林："找到這個地方。如果周明遠真的研發出了菌種武器"
"那咱們是不是得叫上軍隊？" 阿四插嘴，"總不能就咱們幾個去端人家老窩吧？"
老金搖搖頭："這種地方，官方檔案裡根本不存在。叫軍隊？怕是先被抓起來問我們怎麼知道的。"
巴圖突然抬頭："爺爺說 初雪之前 必須解決"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
■ 陰德點收支
收入：5000 點（完成任務）
支出：7000 點（抵禦菌種侵蝕）
當前餘額：20000 點
■ 異常事件記錄
獲取懺悔錄：揭露小桃死亡真相
發現菌種培養體：周明遠殘骸
獲得關鍵物品：孢子培養基地地圖
■ 鎮物消耗
鎮魂符：3 張
桃木釘：剩餘 1 枚
黑狗血：耗儘
■ 線索整合
確認周明遠罪行：活體實驗
獲知新地點：白樺林孢子培養基地
緊急時限：初雪前必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