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蝙蝠被我抓疼了,捂著腦袋求饒,“懂了,規矩我門兒清,老大你趕緊放手,最多以後少吃點,每天兩隻雞就夠了。”
媽的,一天兩隻雞你還嫌少!
我特麼一肚子氣,自己本來就是個窮鬼,又養了隻肚量這麼大的寵物,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好在明叔的效率很快,兩天後他就把打好的神龕弄回來,在後院整理出一個單獨的房間,把神龕擺在了屋子中間,點上香爐,讓老蝙蝠暫時住在這裡。
老蝙蝠也不客套,馬上爬進神龕。
就是這神龕有點小,它長得太肥了,身子隻能鑽進去一半,不得不留個屁股在外麵,看上去挺滑稽。
我哭笑不得,“便宜貨嘛,你將就點,等我以後掙了錢給你換個大的。”
老蝙蝠倒是挺識相,一臉諂媚道,“老大你放心,有道是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我不會嫌棄你是個窮屌絲。”
媽的,被一頭畜牲罵屌絲,你能想象我當時是什麼心情?
安置老蝙蝠的事情暫時有著落了,但這僅僅隻是幫它躲避雷劫的第一步。
有了神龕香火的加持,雷劫找不到它。但老蝙蝠不可能一直躲在神龕下不出門,得儘快幫它煉出破雷丹。
隻是煉製破雷丹,就必須找一枚屍丹作為主材料,這玩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
明叔幫我出主意說,“屍丹不常見,我手上也沒有,但我知道一個地方,說不定能搞到,就看你有沒有膽子去了。”
我馬上說,“在哪兒?”
明叔說,“你聽過湘西養屍家族沒有?”
我先是一愣,然後拍拍腦門,表示聽過。
我是貴州人,老家苗王嶺就處在湘西和苗疆交界處,打小就聽過很多關於湘西趕屍的傳聞。
據說在時局動蕩的舊社會,老百姓流離失所、客死異鄉的情況很常見。
而漢人老百姓又講究落葉歸根,無論死在哪兒,死後都想被運回從小生活的地方安葬。
於是趕屍這個行業也就應運而生了,民間把趕屍匠人傳得神乎其神,說他們可以利用特殊的方式保持屍身不腐,還能通過咒訣控製屍體,讓屍體按照自己的心意完成各種動作,翻山越嶺或者爬坡上坎。
隻是建國後已經不流行趕屍,這一行逐漸沒落,倒是有不少手藝人改行養屍,利用特殊的環境來煉製屍體,等屍體結丹之後,再挖出來換錢。
當然這些都隻是傳說,我從來沒見過真正的養屍人。
明叔說,“養屍家族很神秘,極少跟外人打交道,你沒有江湖閱曆,不認識這方麵的人也正常。”
好在明叔認識,他知道湖南有個小鎮,附近就住著一個養屍家族,碰巧明叔跟這個養屍家族的人認識,可以幫我寫一封介紹信,讓我和對方接觸一下。
我偏著腦門說,“可屍丹這麼貴重的東西,每一顆都價值不菲,就算你和養屍家族的人關係再好,人家也不會無償送給我吧。”
明叔說那當然,你可以先找養屍家族的人問問,看看人家會提什麼條件。
我想著也是,自己在明叔這裡住了小半個月,手上的詛咒印記已經得到了壓製,目前沒什麼事乾,不如跑一趟湘西算了。
晚上我找到老蝙蝠,跟它說了要去湘西尋找屍丹。
它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恨不得給我跪了,“老大,你是真的夠意思,放心,等我過了這一劫,保證下輩當牛做馬好好伺候你,直到給你養老送終。”
我氣得直翻白眼,你特麼到底會不會聊天!
看在它是畜牲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隔天從明叔那裡拿到了養屍家族的地址,買了張站票出發。
老蝙蝠要躲在神龕下吸香火,不能跟我一起出發,這次隻有我一個人上路。
從貴陽到湖南需要六個多小時,其實長這麼大我很少出遠門,除了大專時期去過一趟北京,其餘的時間都待在那座小縣城裡,為了生活打拚忙碌。
窮屌絲的生活傷不起,我這人其實沒啥大追求。
24歲以前,我隻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在市區買一套房,找個合適的女孩結婚,組建一個溫馨的家庭,過上每天有飯吃,每晚有炮打的幸福生活。
可因為那次“彩禮事件”,所有的一切全毀了。
我的第一站是鳳凰古城,這裡是個很著名的旅遊景區,到地方天已經黑了,我在古城附近找了個偏僻的民宿住店,太貴的地方去咱也住不起。
見天色晚了,我放下行李剛打算出去弄點吃點,民宿老板卻對我說,“小夥子,這麼晚了去哪兒啊,早點睡吧,彆去外麵瞎逛了。”
因為是旅遊淡季,民宿裡麵就我和老板兩個人,我隨口一笑說,“這裡不是古城嗎,聽說晚上很熱鬨,我想出去逛逛。”
民宿老板卻生怕我出門的樣子,搖頭說,“大晚上的還是彆逛了,要逛古城可以等明天。”
我特彆納悶,問為什麼。民宿老板沒解釋,隻說附近治安不太好。
我直接無語了,旅遊景點怎麼會治安不好?這又不是上世紀八十年代。
好在我這個人比較聽勸,懂得隨遇而安,民宿老板會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我這次來古城也不是為了旅遊,隔天還得去鄉下找屍丹呢,就回了房間睡覺。
晚上風大,我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想心思,一個多月前,自己還是普通的小屌絲,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為修行者了,感覺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我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十月份的天本來不該這麼冷,可半夢半醒間,我總覺得身上冷颼颼的,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風,圍繞著房間徘徊。
後半夜我被凍醒了,睜開眼四周一片黑暗,本想爬起來關窗戶,身體卻沉得不行,竟然動不了,腦子也迷迷糊糊的,一半清醒,一半還處在睡夢狀態。
這種狀態讓我很恐慌,想翻身,可壓在身上的杯子好像有千斤重。
很快,黑暗中就有個滑膩膩的東西從窗台外麵鑽進來。
這是一個柔軟滑膩,好像蛇一樣的東西,上麵裹著一些粘液,濕漉漉的,在我脖子上鑽來鑽去。
起初我不明白那是什麼,隻是感覺環境有點詭異,直到脖子後麵有一股陰惻惻的寒氣飄來,極寒的氣息滲入我的毛孔,我呼吸都凍僵了,仿佛停止思考。
迷糊了幾秒鐘,我才徹底反應過來。
這個房間有陰氣,我被鬼壓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