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我把腳挪開一看,果然廢墟下麵邁著一根牛筋似的東西,差不多巴掌長,好像橡皮筋似的看起來很有韌性。
常聽人說牛鞭、牛鞭,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蝙蝠也長了尾巴。
我拎著那截黑漆漆的斷尾,湊到麵前一看,果然感受到裡麵傳來老蝙蝠微弱的生命氣息。
它果然活著,隻是狀態很不好,氣若遊絲好像隨時都要掛了似的,連身體都被天雷炸成灰燼了,唯獨留下了尾巴?
老蝙蝠反倒不以為意,“能把元神保留下來就不錯了,你見過幾個山妖能扛天雷的?”
其實剛才那一下它也差點掛了,關鍵時候隻能棄車保帥,把肉身當做活靶子,才避免了元神被毀。
我說,“可你身子都沒了,以後咋生活?”
它嘿嘿一笑說,“隻要元神還在,早晚能長回來,不過在此之前,隻能麻煩你繼續的照顧我了。”
我快暈死了,本以為幫他扛過天雷,自己就能收獲一個厲害的小弟。
可特麼的現在留給我的就剩下一根吊,遇上危險的時候我總不能拿著它亂杵吧?
老蝙蝠馬上說,“你彆急啊,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恢複的,等身體重新長出來,我就可以帶你裝逼帶你飛了,包爽的!”
“你說的啊,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這根吊剁了。”
我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裡還是蠻高興的,剛見證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奇跡,很開心老蝙蝠能活下來。
它現在這幅屌樣已經禁不住折騰,我隻能在廢墟裡麵找了一圈,掏出神龕的碎片,意外發現槐木芯居然沒有被徹底劈碎。
雖然木牌遍布殘缺的焦痕,可整體卻得以保留。
不愧是百年槐木芯,經過一次雷劈,色澤更亮了。
書上說這東西有滋養靈魂的功效,我小心翼翼拍掉上麵的灰,用繩子把它的尾巴固定在上麵,找塊紅布蓋起來,讓老蝙蝠好好休息。
搞完這一切,我才邁著沉重的腳步下山。
天亮後我再次回了古香齋,明叔居然沒睡,屁顛顛地跑來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它呢?”
我搖搖頭,指了指掛在胸口的那塊燒焦木牌,說老蝙蝠現在就剩一口氣吊著,沒辦法出來跟明叔交流。
明叔鬆口氣,朝木牌上看了一眼,說活下來就是萬幸了,末法時代的大妖相當少見,你小子有福了,收了這麼厲害的小弟,將來無論去哪裡都能橫著走。
我苦笑了聲,它不拖累我就算好了。
我現在很疲憊,顧不上糾結這些話題,回房間擦乾身子,把木牌擺在床頭櫃上,大被蒙頭先睡了一覺。
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六點,醒來時肚子餓得受不了,跑去外麵隨便對付兩口,順便給老蝙蝠買了一把檀香。
吃飽喝足後我馬上返回鋪子,點燃黃香,把它插在了槐木牌下麵。
受到香火氣的引誘,木牌產生了微弱的反應,檀香飄出一股白色的煙柱,神奇地圍繞木牌打轉,肉眼可見地被吸收進去。
不到一分鐘,那支香就徹底燒沒了,我趕緊給它續上。
連續重複了十幾次,老蝙蝠的元神才變得凝實了一點,木牌上麵有一股淡灰色的氣息凝聚起來,呈現出一張猥瑣的大毛臉,對我討好一笑說,
“老大你真仗義,還沒忘了我好這口,要是再給一隻活雞就更完美了。”
我翻白眼說,“你狗曰的要求可真不少,大半夜我上哪兒給你找雞去,紅燈區倒是有,你要不要?”
它嘿嘿一笑,說那倒是不用,自己喜歡小蘿莉,對那種大波浪的熟女不感興趣。
“特麼的畜牲!”
“嘿嘿。子曰:食色性也!”
它搖頭晃腦直接把我整不會了,連畜牲都這麼有文化,這特麼什麼世道。
我在木牌上敲了敲,“說正經的,你現在虛成這樣,到底要怎麼才能補回來?”
老蝙蝠想了想,說你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帶我去一趟亂葬崗,找那種陰氣比較重的地方。
它元神很弱,除了吸收香火氣之外,還需要足夠的陰氣來滋養魂魄。
雖然很麻煩,可誰讓我攤上了這麼個主?反正白天已經睡夠了,我把木牌重新踹在身上,跑出房間後,直接找到明叔打聽哪裡有亂墳崗。
明叔說南郊那一帶有個大型的公墓,也許能符合我的要求。
我點了點頭,扭頭就要出門。明叔卻忽然叫住我說,“你先彆忙走,我還有點事想找你幫忙呢。”
我停下腳步,“你說。”
明叔說情況是這樣的,白天店裡來了個客人,最近家裡一直不順,去年剛辦完他老爹的喪事,這個月初,老娘也在起夜上廁所的時候滑到了,好像受了什麼驚嚇,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這家人找到明叔,希望他能幫忙過去看一看。明叔要守著鋪子做生意,實在脫不開身,於是就想到了我。
我說,“可以,你把地址發我,我明天一早就過去。”
來貴陽待了一個月,明叔對我還算照顧,雖然這奸商有時候挺坑的,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欠下的人情總歸是要還的。
明叔很高興,誇我終於開了竅,表示這次的客戶家裡蠻有錢,事成後肯定少不了我的好處,
“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跟我合作,保證能吃香喝辣。”
我搖頭說你可千萬彆。
這次答應幫明叔解決客戶的事,是因為之前欠了他不少人情,還完人情我還要回之前那座城市上班呢,可沒打算一直留在這兒。
明叔對我的回答不太滿意,皺眉說,“你上班一個月能賺多少?”
我認真想了想,自己一共乾過兩份工作,第一份就不說了,第二份工作是陪著哥們王剛跑運輸。
跑運輸的底薪是兩千三,偶爾跑點私單,算上全勤獎和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大概能掙四千多。
可自從染上這該死的詛咒後,我已經托王剛給我請了一個月的假,不知道那家公司還肯不肯再收留我。
明叔聽得直搖頭,一臉不屑,說你賺的那點也叫工資?簡直就是窩囊費。
“知道今天這單生意我能賺多少嗎?”
他攤開五個手指頭,我試探說,“五千?”
“五千那是打發叫花子,我跟客戶談好是五萬塊驅邪費,如果難度比較大,還能繼續往上加。”
明叔滿臉堆笑,像極了一個手拿棒棒糖引誘無知少女的怪蜀黍,
“事成後我分你四成利潤,相當於你在那家公司乾滿五個月。”
我被驚到了,這行來錢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