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不想讓老太太恢複正常?”
這時候我已經看出了一點眉目,直接倚在門上說。
“你這不廢……”
老宋急了,話說一半才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我倒是沒怎麼沒在意,讓老宋放開自己老娘,出門回避一下。
老宋看了看自己老娘,不情願道,“為什麼要回避,我媽現在鬨挺的厲害,我怕你一個人按不住她。”
我點點頭,“不回避也行,彆害怕就成。”
說完我走進去,掏出胸口那塊木牌,裝模作樣地對著發瘋的老太太念咒。
其實壓根不需要我念咒,老蝙蝠早就迫不及待要鑽出來了。
念咒是為了裝啵伊,讓老宋覺得這是我的功勞。
我把手一鬆,木牌直接懸浮起來,浮現出一顆暗黃色的蝙蝠獸頭。
老蝙蝠齜牙咧嘴地飄到老太太頭上,張嘴猛吸了一道口。
空氣馬上就開始流動起來,一股黑氣從老太太眉心射出的,形成一個猙獰的大漩渦,裡麵浮動得一些渾濁的負麵氣場。
可不等這些負麵氣息發酵,老蝙蝠就把嘴一張,跟嗦果凍一樣,一口把這些黑氣吞下去,發出意猶未儘的“吱吱”聲,打了個飽嗝說,
“嘶……好爽!”
我滿頭黑線。
老宋則是踉蹌了一下,扶著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向那塊懸空的木牌。
他肉眼凡胎看不見老蝙蝠的靈體,可光是那塊飄在半空的槐木牌,就足夠嚇人了。
我對老蝙蝠遞了的個眼色,輕輕手腕,它馬上配合我控製木牌飛回來。
老宋以為這一切都是我的功勞,嘴巴大張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這,難道是電視上演的隔空取物?”
我怕裝逼過頭將來不好圓,咳嗽一聲岔開話題,“你再看看老太太,現在還瘋不瘋了?”
老宋一愣,回頭在看看老太太,發現她兩眼緊閉,重新昏睡了過去。
“還真是,我老媽的瘋病果然好了!”
老宋激動得蹦起來,趕緊把老太太抱回到病床上。我則是搖頭,說其實老太太根本就沒有瘋病,她隻是受了驚嚇,被嚇散了魂兒,恰好有一股邪氣趁機入侵她身體。
老年人體質虛,扛不住邪氣的折騰,所以意識變得恍惚,才出現這樣那樣的幻覺。
老宋狐疑道,“所以,老爺子並沒有找回來,這一切都是我媽的幻覺?”
“是,也不是!”
我點頭,然後搖頭,示意老宋跟我出門。
再次來到彆墅大門口,我指著那條小水渠說,“當初造房子的時候,風水師為什麼讓你挖這條水溝?”
老宋摸著下巴說,“風水師的意思,是要在我家布置一個聚財局,說引了活水進屋,可以幫我聚財,這好像叫……叫什麼玉帶纏腰。”
我冷笑,說毛線個玉帶纏腰。
雖然我不懂風水,可破書上有關於這方麵的記載,所謂玉帶纏腰,必須借助山川走勢布局,通常都是自然形成的。
風長運勢、水來財。要布置這樣的風水局,地勢一定要開闊,水流必須大,最好是引天然的活水進家門。
再看老宋家門前這個小水渠,挖得更蚯蚓一樣,地勢凹凸不平,形成反弓煞的格局。
大門恰好就對著弓煞入口。
這特娘的叫裹頭水,住在這種地方,後人早晚要倒血黴。家財散儘都算好的,怕的是以後連後代都沒有。
我一臉認真地看向老宋,跟他說起了這些門道。
老宋嚇壞了,背靠門框,哆哆嗦嗦道,“怪不得,我大女兒嫁出去三年都沒懷孕,年前好不容易做了試管手術,結果卻、卻……”
我說女兒嫁出去了還算好的,怕的是你那個繼承家業的兒子,將來會倒更大黴的。
老宋神色驚慌,扶著牆才勉強站穩,“這麼說是風水師害我,這、這不可能啊……”
見他不信,我又說,“你老爸死後,墳頭被埋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看看唄。”
“行、好,我這就帶你去!”
老宋已經嚇慘了,連走路都在哆嗦,急急忙忙帶我走向了鎮外一個小山包。
等來到地方一看,我馬上就把眉頭緊皺起來,暗說哪有這麼修墳的?
他家老人的墳頭朝向很奇怪,墳尾對著一條開闊的野河,墳頭卻麵朝山壁,周圍有個死水氹,散發著熏天臭氣,比農村的旱廁還要誇張。
我捏著鼻子說,“你怎麼會把老人家墳頭修在死水氹附近,這臭氣熏天的,老人能有好嗎?”
老宋解釋說,“剛修墳的時候還沒有這個水坑,是後來才有的,我也不知道它究竟哪兒冒出來的。”
我不說話了,跑去旁邊折了一根樹枝,伸進那個臭水氹攪動了幾下,很快就用樹枝勾起來三樣東西。
黑狗的屍體、女人穿過的內衣,還有一張快要被泡爛的墳頭紙。
很多年輕的朋友可能不了解,在南方大部分城市都有一個風俗,老人死後首先是風光大葬,等到喪禮結束之後,後人會在墳頭的正上方,壓上一張墳頭紙。
這張墳頭紙並不是燒給死人的,而是一種壓墳的鎮物。
現在墳頭紙被人揭下來丟進臭水溝,還跟黑狗的腐屍和女人內衣褲浸泡在一起,這是一種比較原始的厭勝之術。
說白了,就是在詛咒老宋一家人斷子絕孫。
“特麼的,究竟是誰乾這種生兒子沒腚眼的事!”
老宋氣得破口大罵,我則偏頭看向他,說你怎麼還不明白,懂得這種詛咒術的人不多,掌握你家風水布局的人就更少了,除了你自己的家人外,誰最有可能掌握這些情況?
老宋鐵青著臉說,“風水師!我家新房是在他指點下修的,我老爸的墳也是……可他為什麼要害我?難道、難道是因為當年搶宅基地的事……”
他自言自語,不斷對著墳頭喃呢,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說,“什麼宅基地?你把話說清楚。”
老宋欲言又止,哼哧了半天。
我把手背過去,“你不說實話,誰也幫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見我又要走,老宋趕緊讓我等等,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喪臉說,
“是這樣的……我爸這個人吧,生前比較霸道,他年輕的時候當過村支書,看上了鄰居家的一塊地,想在上麵蓋新房,可鄰居家不肯讓,於是就打起了官司。”
官司打了很久,具體的過程老宋已經說不明白,總之那家人最後是搬走了,幾十年都沒回來過。
我冷笑說,“看來老爺子沒少給人上手段啊,我隻問一句,搞死過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