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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四個男人(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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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我、遠、點兒。”

音樂震天響的酒吧裡,盛修襯衫糅皺,咖色外套披在肩頭,透明的酒液也沒能滋潤他乾燥皸裂的嘴唇。

男人眉眼間一貫的溫潤被鬱色遮掩,眉心的折痕很深。

被他喑啞的一句話嚇到,一群借著酒意來約玩的年輕男女瞬間清醒了一半。

又見在座的四位男人個個氣質卓絕,主場沉冷,尤其角落裡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看著一言不發,被打擾後那淡淡的一眼卻叫人怪瘮得慌的,莫名背後發寒。

“我說你這選的什麼地方,烏煙瘴氣的。”

喬星燦揮手讓酒保把來搭訕的人趕走,在嘈雜喧鬨的酒吧二樓朝沙發對麵的聞人清和抱怨。

他看了眼樓下的燈紅酒綠,臉色難掩嫌棄:“就不能選個清淨點兒的地方?——為什麼不去你那間茶室。”

“盛家分支的那群小輩們現在卯著勁要找他麻煩——”

聞人清和傾身端起一杯加了冷萃咖啡的龍舌蘭,杯沿靠近唇畔時看向麵沉如水,難掩鬱氣的盛修,搖搖頭。

“在合同轉讓完成之前,我們在公共場合接觸的機會還是少一些得好。”

喬星燦按了按被震痛的耳朵,有些佩服地瞥了眼身邊臉色淡然的謝共秋,又說:“那也挑個安靜地方啊,實在不行去我的鯨館。”

謝共秋掃過冷淡的一眼。

喬星燦毫不避諱地瞪回去。

“不論去哪裡。”

聞人清和依次看過三人的神情,“對你們來說有區彆麼。”

男人把顯示“d國親王二世昨夜被爆x侵及公爵商業受賄”新聞的手機到桌麵上,靠回沙發裡。

他側頭望向那些被勸離的男男女女,他們衣著清涼時尚,下樓以後自然地融入了舞池,酒沫飛揚,爆閃的單飛碟轉燈切割在每張肆意享受的臉上。

“這裡還不錯,聽說我公司那批新入職的年輕員工——”

聞人清和倒是對這裡的嘈雜接受良好,“下了班後常來這裡放鬆。”

西裝革履的男人提了一下肩,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尾掖入一絲情緒,拇指摩挲著杯壁——

“我這個當老板的,總不能在二十四歲時就和他們產生代溝。”

“更正一下,你馬上就二十五了。”

喬星燦指出,“聞人家慈善生日宴的消息還沒出,幾家拍賣行的成交量已經開始持續走高——這群人動作真夠快的。”

少年說著就忍不住回憶起自己每年的生日,不是在大海裡伴著魚腥味航行,就是輾轉於各個國家比賽拿獎。

儘管有時主辦方和網上的粉絲會為他慶祝,但那時他臉上錮著一張自我厭棄的麵具,他們的祝福轉瞬即逝,他感謝的笑也從不達底。

喬星燦想起聞人家族每年高調奢華的盛會,眾星捧月高朋滿座,他心裡隻滲出櫻桃般的酸澀來:“我原本還打算——如果今年你邀請我們去參加你的生日宴,我就能請祈夏跳一支舞了……”

在藥物治療與心理乾預下逐漸溶解了麵具的少年,慢慢顯露出這一年紀該有的生動。

喬星燦顴骨上的皮膚隨他的話繃出一條直線,他咬牙又鬆開,失落的眉梢眼角被彩燈掃射著。

他握著玻璃杯的手用力綻出青筋,聲音卻低小而壓抑:“我還想教她跳舞呢……祈夏那麼好,一定不會拒絕的……”

話題終於還是紮入了這次齊聚的靶心上。

氣氛陡然一沉。

沉默木然的謝共秋沒有點酒,他坐在離其他人最遠的地方,手裡的柯林杯折射著一棱棱光柱,但裡麵沒有一絲酒水,隻有滿杯的方形冰塊。

沁出的透明水汽順著他手指淌下來——

遠遠看上去,他好像在盯著手背上的水跡發呆。

“聞人。”

盛修終於有了動作,俯身手肘撐在膝蓋上,將臉壓進兩隻手中用力搓了搓,強行保持清醒後終於開口:“你下午去莊園簽協議——皇室那邊的人怎麼說。”

說到這個聞人清和也無奈,從手邊拿出一本裝訂嶄新的《基督山伯爵》。

“抱歉,什麼都帶不進去,他們也拒絕向裡麵傳送任何物品。”

喬星燦眼瞼痧紅:“我弄死他們。”

他說完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一瞬,立即放下酒杯,借翻找藥瓶的動作急速眨眼,難以自控地掩起裡麵衝動的情緒。

“冷靜些,祈夏剛進入莊園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

聞人清和知道此刻的安慰聊勝於無,也清楚自己的話帶著些許的違心。

然而他印象裡浮現出那個坐在鬆樹上迎著風暢想的女孩,在這一刻聞人清和還是對其他人說:“我們應該相信祈夏。”

“隻一天。”

盛修嗓音沙啞,與女孩斷聯幾乎是用燒紅的鐵鏟鏟折他的逆鱗,呼吸都帶著微弱的疼:“……我已經受不了。”

桌麵上的手機新聞好似一柄發光的長劍,刺在盛修眼球裡,他後半句已經完全壓碎塵微不可聞的氣流,手指插在發間:“真的……受不了。”

經曆過南疆地震的事,盛修仿佛成為巴浦洛夫的那條狗。

花祈夏的身影一下一下鑿擊在他的大腦裡,那響動震耳欲聾,她的安危在盛修的本能力,已經超過了正常的刺激界限。

即使巴浦洛夫的鈴鐺沒有響——

他仍然一次次用懊悔自責來刺穿心臟,等疤痕愈合再次床,循環往複,日夜不休,刺激自己保護花祈夏的本能。

“祈夏需要獨立,這是我們在一開始就談過的問題,不是嗎。”

聞人清和看著臉色憔悴的年輕男人,心裡歎氣,這兩個人,究竟是誰更離不開誰呢。

他的目光在那本《基督山伯爵》上遊走一瞬,原本想說的話改了口:“實際上,如果她能走過這次的匹配,對祈夏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喬星燦咽下藥片,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他看了眼裡麵殘存的酒水,毫不在乎地仰頭灌儘,嗓音被辛辣的氣味割得嘶啞:“……你說得倒輕巧。”

“不,我並不想說教。”

聞人清和看著三個人,蹙眉:“隻是認為既然現在需要祈夏自己去經曆一些事情,避無可避——那我們這些外麵的人,就不要強行破壞事件的發展進程。”

他問:“你們還記得hadrian在寶泉彆墅說過的話嗎。”

喬星燦:“那滿嘴跑火車的家夥話那麼碎,誰記得他說過什麼——他說他很帥?”

一直沒有開口的謝共秋終於出聲:“rebel——”

暢快的聲浪從他背後掀起來,尖叫和音樂聲眨眼就能將人吞沒,卻好像波及到他麵前就消寂下來。

謝共秋完整陳述了hadrian在國王遊戲之前的話:“‘rebel’,這名字本身就是一場悖論。”

聞人清和打了個響指,應道:“就是這句。”

他拿起那本《基督山伯爵》,燙金的書名在指尖劃過:

“人類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兩個字裡麵,那就是‘等待’,和‘希望’……而現在我們能做的,恰恰就是這兩項。”

如果花祈夏在場,也許會忍不住發笑——

這位成熟穩重的總裁拿起名著的樣子,在這霓虹閃爍的音浪區裡依舊顯得特立獨行,好似他原本應當坐在一方燃著壁爐的藏書室,那本《基督山伯爵》才會顯得合理又珍貴。

可這裡沒有那個會貼合一切頻率的女孩。

他們甚至沒有辦法聽到她的聲音。

盛修將臉埋進掌心,深深吐息時肩膀微不可察地抖動:“我們不能乾等。”

“當然不能。”

聞人清和放下書,洞察睿智的視線裡夾雜嚴肅,“陳聆楓準備向校董事會提出申訴的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了麼。”

“她沒明說過。”喬星燦臉色忽變,“她準備申訴哪件事?是祈夏和hadrian,還是……”

“我也不清楚。”

聞人清和搖頭,“聆楓的想法和行動力你們清楚,我隻是從她這段時間來的一些言語和最近的事中推測出來的,申訴也是聽教務處的人說的,不能確定——”

說著他轉頭看向盛修:“她之前似乎和祈夏談到過這些,陳聆楓具體想要做什麼,也許祈夏會知道。”

盛修垂在沙發邊緣的手緊攥成拳,少頃從齒縫裡平靜發聲:“如果陳聆楓要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和苞苞有關,我會幫她。”

“也許,不止和祈夏一個人有關……”

喬星燦大腦中迅速凝結出一個念頭,他的臉色平靜而蒼白,但手裡的酒水卻像被風吹拂的水麵,晃動之間暴露出少年心裡的波瀾。

他忽然想起來:“對了,燕度呢——你們有誰知道他的消息?”

“沒有。”

聞人清和也認為燕度的缺席極不合理,甚至感到詫異:“非危險情況下我們無權查詢安全管家的定位,不過先前後台係統按例更新的時候,他的信號出現過一次,在……”

“在哪兒?”

說到這裡,聞人清和神情略過古怪,他接下來的話讓喬星燦眉頭一皺,就連盛修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聞人清和頓了頓,報出一個邊境隘口的高原山區。

那是整條國境線上最高寒惡劣的山口之一,在普通人眼裡根本是無法抵達的地方。

“怎麼可能?!”

那地方過於偏遠,以至於他們都沒能按捺住心中的匪夷所思。

喬星燦直接表示懷疑,不可思議道:“那家夥跑那麼遠做什麼?!會不會是他手機遺失被彆人撿走了?”

遊離在話題之外的謝共秋放下了裝滿冰塊的酒杯,低頭用紙巾一根一根擦拭手指上的水跡。

“定位隻出現了一下就消失了,不過安全管家沒有報警,說明燕度是安全的,隻是那地方過於偏遠,鏈路中斷——當然,你說的情況也有可能發生。”

聞人清和嗓音低沉:“不過那種環境極端的地方,根本也不是普通人能到達的,恐怕還是燕度自己。”

“都什麼時候了,這家夥還有閒心去探險。”喬星燦悶悶不樂道。

聞人清和:“我已經把祈夏和hadrian的事發給了他,等通信鏈路恢複他會收到消息——但也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收到消息,正在趕來呢。”

說到這裡,男人露出不容樂觀的預料,搖頭歎息:“燕度恐怕會發瘋。”

喬星燦苦笑,喃喃地:“我們誰會比他瘋得輕麼……?”

“彆廢話了,祈夏隻有兩周時間。”聞人清和掐了把眉心,“還是想想,我們能做什麼。”

這時,一旁的謝共秋站了起來,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

“你去哪兒?”

“找陳聆楓。”

謝共秋的話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裡。

他轉身離開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經過樓梯時斑斕絢麗的金色燈光掃射在他的額骨與鼻尖——

影影綽綽。

好似那個晌午,從櫻桃樹的枝杈裡傾灑的陽光。

又一次撫摸在他臉上。

“你去跟他去。”

聞人清和顯然並不相信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擔心他半道上直接拐去莊園手刃了皇家的那些人,於是慎重起見,他對喬星燦道:“看著點兒他。”

“你不去?”

聞人清和指腹摩挲著手裡的書,“我還有事。”

“我可不保證看得住他。”

喬星燦這麼說著,卻還是站起來,彎腰拎起自己的棒球帽朝樓梯口走去。

“我也得走了。”

聞人清和看了眼沙發上那個氣息萎靡的男人,沉默片刻。

沒人比他更了解商海變遷:

一紙合同就可以輕易地使一個根深蒂固的家族頃刻覆滅,一筆生意也足以讓一家苟延殘喘的公司一飛衝天。

他可以想象到這個幾天不眠不休的年輕男人承受著怎樣的壓力,但這人和那個女孩一樣,同樣擁有堅韌的優秀品質。

聞人清和再次複盤起那天他背著女孩走入深巷的畫麵,心裡忽然對沙發上的人產生了一絲同情,問:“需要派人送你回去嗎。”

盛修深埋著頭,左手輕輕擺了一下。

聞人清和輕歎,離開時忽而折返,拿走了放在桌上的《基督山伯爵》,手在盛修肩頭安慰地拍了拍:“車到山前必有路。”

……

舞池裡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杯子裡的冰塊融化成水,在桌子上洇出一片濕漉。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盛修小臂橫在眼睛上,在熱鬨又寂寥的光影裡,張開乾澀的唇,沒人聽見他的聲音:“我寧願前幾輪,你們誰……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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