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人事件,在烽火路的精神病院大樓,江心月的精神能力徹底失控,催眠了整個地下室的偽人。
隨後,被踏入夢境的林虹鹿斬殺所有怪談,結束了催眠。江心月也被隨後趕到的對策科特種部隊徹底關押。
看到高深盯著江心月的新造型猛看,林虹鹿為他解釋道,
“江心月,你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她戴的這個頭盔,叫做全自動感應頭盔。每隔一分鐘,我都要通過傳感器確定狀態正常,一旦超過三分鐘沒有確定,頭盔就會自動爆炸,將她殺死。
“江心月,如果你試圖將我拉入夢境之中,一旦我失去和現實世界的聯係,無法摁動傳感器,你也會被頭盔中內置的微型炸彈殺死。
“希望你能老老實實,不要動任何壞心思。”
頭盔之下的少女,發出了嗚咽一聲,似乎在抗議。
林虹鹿,江心月。
“機械學者”童小小,“怪談專家”ay。
“棺槨行走”何漢,“影男”李隱。
這就是三號遠征隊的人物配置,再加上現在的“焚符人”高深。
高深點燃了手中的一張顯形符,在確認了這些隊員都不是怪談偽裝的之後,稍微安下了心。
那把鎮魂將的長槍,被他綁在了身後,如果其他人問起來,高深給出的回答是在鐘樓世界撿到的。
畢竟,他現在明麵上的職業是焚符人,背著一把鎮魂將的長槍,無論如何都有一些古怪。
幸好,遠征隊中無人詢問。和他的武器相比,其他人更關心在鐘樓世界的線索。
雙方簡短交換了一下遭遇,令高深感到驚訝的是,他進入這裡僅僅兩個小時不到,而對於林虹鹿一行人,已經大半天過去了。
看來這個世界就連時間線都是錯亂的,每塊地區的時間流速,不是均勻的。
在聽到高深述說,他跟隨在捕人隊之後,找到了一座血紅色的鐘之後,ay的眉頭皺了起來。
高深最後一刻克製住了敲響鐘的念頭,ay大喘了一口氣,向著高深豎起了大拇指。
“那個血鐘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不能敲?”
林虹鹿皺起了眉頭,詢問道。
ay看了一眼天空上無數隻沉睡的複眼,解釋道:
“那是假鐘。
“捕人隊在鐘樓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製造了許多假鐘,用來迷惑外來的旅人送死。
“敲響假鐘的唯一後果,就是強製喚醒天空中的大蛆,降下神罰。如果當時你敲了,站在血鐘旁邊的你會成為首要攻擊目標,現在已經死了。”
聽ay這麼一解釋,高深忽然想到,在接近那口鐘的時候,強大如食好婆都明顯流露出了不安。
這麼說就解釋得通了,捕人隊把她送到血鐘旁邊的原因,就是想要通過血鐘引來大蛆,用來處死這個幾乎不死不滅的鬼婆婆。
囈語靈給出的提示,果然是假的。
說到天上的大蛆,高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齊崢嶸在倉庫留下的草稿紙。
人骨牆的對付方法,是人皮地圖。
而蛆之眼的對付方法,是商蟲。
他從口袋中取出了那罐已經完全石化的商蟲,遞給了ay:
“這是商蟲的殘骸,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們偽裝成偽人,在蛆之眼睜開的時候騙過天上的那個東西?”
ay打量了一番高深手中的罐子,點點頭,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太多驚喜的表情:
“這些商蟲,我們這支隊伍出發的時候,已經帶了許多。
“當天上的複眼睜開超過一百隻,就說明大蛆已經蘇醒了。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此之前將一定數量的商蟲放在自己頭皮上。
“放置的太多了,商蟲可能進入你的頭皮,對你身心造成一定影響,甚至直接取代你;要是放的太少了,商蟲無法形成有效的幻肢,那可能誤導不了天上的那個大蛆。
“掌握了商蟲的技術,並不代表就一定能躲開大蛆的追捕。時機,還有數量,都很重要。”
幸好,隊伍中還有ay這位怪談學者,
“不過你們放心吧,我會一直關注天上的大蛆的,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會指導你們以最安全的形式偽裝。
“前提是我彆被彆的怪談殺死,若是我死了,這裡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如何熟練使用商蟲。我保護你們,你們也保護我,這很公平吧。”
她哈哈一笑,顯得十分自信。
待到他們兩個說完,林虹鹿才走上來,遞給了高深一個黑色的盒子,比巴掌大上不少:
“高深,這個東西,是異常生物對策科的第七任部長交給你的。我不知道盒子裡有什麼東西,但是既然部長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看這眼前的黑色盒子,高深並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反問道:
“第七任部長……就是羊枯,對吧。”
雖然在林虹鹿的口中,羊枯已經死在了血之門事件。
但是他一直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像是羊枯這麼殘忍、且野蠻的家夥,絕不會這麼輕易死去。
林虹鹿微微一愣。
她沒有想到,高深居然這麼輕易就猜到了兩者的關係。隻是淡淡說道:
“你說的沒錯,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清楚部長的真名是什麼。直到出發進入鐘樓的前一刻,我才知道他就是羊枯前輩。
“這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
“另外,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你也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樣才公平,沒問題吧。”
見高深對羊枯給出的東西十分警惕,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林虹鹿隻是先將這個黑色盒子放在了地上。
麵對她的提議,高深點了點頭:
“很合理。你問吧,我知道的事情一定儘量回答。”
林虹鹿亮晶晶的眸子瞪著他:
“我可以再告訴你一點關於對策科的曆史。
“對策科的第三任部長,王誌軍;第七任部長,也就是現任部長,羊枯。兩人是師徒關係,在羊枯還是一個新人,什麼都不懂的時候,是王誌軍一手將他帶出來的。
“或者說,兩人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單純的師徒。因為羊枯還是一個孤兒,從小沒有父母,王誌軍對他的恩情亦師亦父。要不是某一次任務,王誌軍死在了怪談手中,他還活著,現在的羊枯敬他如敬神明。”
接下來,才是林虹鹿真正想要說的話:
“你曾經告訴我,你是羊枯的一個遠房親戚,但是羊枯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戚。他從小就一個人在孤兒院孤零零長大。
“可是你能準確叫出他的名字,他卻也認識你。並且稱呼你為師弟。
“你和他,你和已經死去的王誌軍究竟是什麼關係?”
麵對林虹鹿的問題,高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羊枯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和自己素未謀麵,居然已經知道了自己和王誌軍有一定聯係。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說,羊枯身邊還有什麼特殊的怪談,能夠幫助他通曉一切秘密?
甚至說,羊枯也在怪談論壇上有賬號?
高深思索了片刻,便否定了後者的可能性。
如果羊枯真的知道怪談論壇的存在,以他的貪婪,連紅衣櫃都要攥在手中,一定是不可能放過怪談論壇這個評價s級彆以上的存在的。
對策科早就出動了。
目前隻能推斷,羊枯知道一點自己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不多。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他也在通過林虹鹿,以及這個禮物盒,在試探自己?
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接過王誌軍的衣缽,王誌軍這個人是不是還活在世上。
羊枯能在血之門事件中死而複生,王誌軍自然也有這個可能性。可以看得出,無論羊枯現在再強大,對這個一手帶大自己的師父,還是心底有一些忌憚的。
當然,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高深腦海中的假設。
總之,對於林虹鹿的問題,一定要謹慎回答。誰知道,這又是不是羊枯的一個陷阱。
高深給出了模棱兩可的回答:
“王誌軍複活了。
“他一直在暗處,審視著現在的對策科。”
虛張聲勢,看一看躲在暗處的羊枯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反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高深也沒有說謊。
王誌軍確實還活在怪談論壇。
林虹鹿:
“他是怎麼複活的?
“為什麼第三任部長複活了,還不回到對策科?他不知道,全球越來越多的s級彆事件出現,我們多麼需要他?”
高深淡淡道:
“在他該出現的時候,第三任部長一定會歸來的。
“至於你問我王誌軍是如何複活的,那麼你得先告訴我,羊枯是如何複活,我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這一次,輪到林虹鹿猶豫了。
現任部長是怪談製造的,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第三者知道。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高深也大概清楚了,羊枯的複活,一定是通過非正常渠道。
短短幾句對話,兩人鬥了無數回心眼子。
林虹鹿歎息道:
“部長複活這件事情,這涉及到對策科的機密,我確實不能告訴你。
“總之,部長的東西我帶到了,部長的話我也帶到了。如何去理解,那是你的事情。”
高深點點頭,表示理解。
接下來的問題,是否打開這個黑色盒子。
羊枯給出的禮物,會不會是一種詛咒?
利用自己作為媒介,達到殺死怪談論壇上老王的效果。
這並不是杞人憂天,有許多怪談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比如說井田花子的照片,事態升級了之後,一瞬間就傳染了整個重讀機構,在另一條平行世界甚至毀滅了商海市。
不擇手段,就是羊枯的風格。這樣的事情,他做起來毫無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