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雨聲漸歇,隻剩下簷下滴滴答答的餘音,敲打著寧靜的鄉村夜晚。
張芬在床上翻來覆去,終究是睡不踏實。女兒和外孫女今天遭了這麼大的罪,她這心怎麼也放不下。她披衣起身,想著去看看白潔,順便提醒她灶上溫著薑湯,也給陳瀟送一碗過去。
堂屋裡靜悄悄的,白潔的房門虛掩著,裡麵卻沒有燈光。
“潔潔?陳瀟?”她低聲喚了兩聲,無人應答。
正疑惑間,隱約聽到衛生間裡似乎有悉索的水聲,還有壓抑的、細微的聲音,張芬的腳步頓住了,側耳細聽,那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水流聲,聽不真切,卻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老人家站在原地,眉頭微蹙,臉上掠過一絲憂慮,一絲無奈,她輕輕歎了口氣,終究是什麼也沒說,端著空空的手,默默地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衛生間裡,熱氣氤氳。
陳瀟已經衝洗乾淨,換上了白潔找出來的乾淨衣褲。白潔拿著醫藥箱,站在他麵前,神色有些不自然,臉頰在水汽的蒸騰下泛著淡淡的紅暈。
“我……我幫你上藥。”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瀟“嗯”了一聲,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伸出受傷的手臂。
燈光下,他手臂上那幾道被碎石劃破的口子顯得有些猙獰,雖然經過了初步處理,但周圍的皮膚依舊紅腫著。白潔打開藥箱,拿出棉簽和藥膏,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柔,指尖偶爾觸碰到他的皮膚,帶著微涼的觸感,讓陳瀟心裡微微一蕩。
當藥膏塗抹在傷口上,帶來一絲清涼的刺痛時,陳瀟微微蹙了蹙眉。
白潔看在眼裡,手上的動作更加輕緩,眼眶卻不知不覺地紅了。豆大的淚珠毫無征兆地從她眼角滑落,滴落在陳瀟的手臂上,帶著滾燙的溫度。
“怎麼了?”陳瀟抬眸,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一緊。
“沒……沒什麼,”白潔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就是……就是看你受傷,我……我心裡難受。”
白潔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陳瀟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惜。他伸出沒受傷的手,輕輕捧起她的臉,拇指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他的指腹溫熱,帶著薄繭,擦過她嬌嫩的肌膚,讓白潔渾身一顫。
“彆哭了,白姨,”陳瀟凝視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溫柔,“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白潔怔怔地看著他,他的眼神深邃而真摯,仿佛能將她吸進去一般。
下一刻,陳瀟微微低下頭,溫熱的唇輕輕落在了她的眼瞼上,吻去了那鹹澀的淚珠。
白潔渾身一僵,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的唇帶著一絲藥膏的清涼,還有他獨有的男性氣息,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白潔的身體有些僵硬,雙手無措地抓緊了衣角。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他……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心裡那股洶湧的情感,早已衝垮了所有的防線。
白潔靠在陳瀟懷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
陳瀟低頭看著她,眼底閃爍著滿足的笑意和濃濃的深情。
“白姨……”他聲音沙啞。
白潔猛地回過神來,羞意瞬間湧了上來。她輕輕推開陳瀟,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我……我先出去了。”
說完,她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衛生間,一顆心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陳瀟看著她略顯慌亂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經過今天的事情,白潔的心防,已經徹底為他打開了。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也走出了衛生間。
回到堂屋,陳瀟拿起自己的手機,發現屏幕上已經有了不少未讀消息。點開一看,是他們那個五人微信小群。
顧清璃和夏晚晴都在焦急地詢問白潔和沈青青的情況,顯然是聽說了寧海村這邊下午突發泥石流的事情。
顧清璃:“陳瀟 白潔 潔潔,青青,你們怎麼樣了?新聞上說寧海村那邊下午泥石流,嚇死我了!看到消息趕緊回一個!”
夏晚晴:“潔潔,陳瀟,你們沒事吧?看到請回複!”
陳瀟笑了笑,快速回複:“我們都沒事,青青也很好,就是受了點驚嚇,現在已經睡了。讓你們擔心了。”
消息剛發出去,顧照的頭像就跳了出來。
顧照:“臥槽!瀟哥!你又英雄救美了?!我剛看新聞說了個大概,牛逼啊瀟哥!改天回寧海,必須請你搓一頓!給你慶功!”
後麵還跟了一串“膜拜大佬”的表情包。
陳瀟失笑搖頭,這小子,還是這麼不正經。
他回複顧照:“行,等你回來再說。”
又跟顧清璃和夏晚晴簡單聊了幾句,報了平安,叮囑她們早點休息。
放下手機,陳瀟長長地舒了口氣。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刺激,此刻放鬆下來,隻覺得渾身疲憊。
他走到白潔之前給他準備好的房間,躺在床上,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潔剛才那嬌羞的模樣,還有她唇瓣的柔軟觸感。
白潔好感度已經達到了99,還差一點就可以達到百分百了!
陳瀟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閉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