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是徹底空白的。
他整個人僵在駕駛座上，感受著那笨拙而又決絕的動作。
平日裡那個高高在上，連開玩笑都要占據主導權的女人，此刻卻以一種最徹底的方式，放下了她所有的驕傲和偽裝。
這衝擊力，遠比在廢棄工廠裡，麵對十幾把砍刀時要來得強烈。
就在這時，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顧清璃好感度發生變化，好感度+6，當前好感度：81。】
【叮！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
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又似乎隻是一瞬。
當一切結束，顧清璃緩緩抬起頭時，車內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急促又紊亂的呼吸聲。
她的臉頰，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從耳根一直蔓延到精致的鎖骨。那雙總是帶著一絲審視和強勢的漂亮眸子，此刻卻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劇烈地顫抖著，根本不敢去看陳瀟一眼。
她手忙腳亂地退回副駕駛的位置，動作慌亂地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物和頭發。
“我們……扯平了。”
良久，她才從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卻又故作鎮定，仿佛這隻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一場用尊嚴來償還的債務。
說完，她甚至不敢再多停留一秒，猛地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單元樓的陰影裡。
……
顧清璃一口氣跑上樓，用顫抖的手摸索了半天才將鑰匙插進鎖孔。
哢噠一聲，門開了。
客廳裡一片漆黑，隻有臥室的門縫裡透出一絲昏黃的夜燈光線。
顧清璃靠在冰冷的門板上，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她換了鞋，腳步虛浮地走到臥室門口。
床上，謝臨川已經換上了睡衣，正蜷縮著身體沉沉睡去。
他身上那些青紫的傷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那張平日裡老實巴交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疲憊和狼狽，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睡夢中似乎還在不安地皺著眉。
看著這樣的丈夫，顧清璃的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一股強烈的負罪感和愧疚感，像是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她背叛了他。
就在幾分鐘前，就在他們家樓下……
可緊接著，另一股情緒，像是燃燒的火焰，從心底裡升騰而起。
是嫌棄，是厭惡，甚至是一絲無法抑製的憎恨。
謝臨川的貪婪和愚蠢，被騙後那懦弱無能的哭求，在歹徒麵前抖如篩糠的窩囊樣，還有最後被陳瀟救下後那副涕淚橫流、毫無尊嚴的醜態。
如果不是陳瀟……
她不敢再想下去。
沒有對比時，她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婚姻就是平淡的陪伴。
可當殘酷的現實血淋淋地擺在麵前，所有的偽裝和借口，都顯得那麼可笑。
她看著床上那個熟睡的男人，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愧疚、心虛、嫌棄、失望……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隻化作了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這段婚姻，或許，早就該結束了。
……
車裡。
陳瀟還坐在駕駛位上，沒有動。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顧清璃身上那獨特的香氣。
他靠在椅背上，回味著剛才那一幕，以及顧清璃最後那句“扯平了”，不由得失笑。
這個女人，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著要強行扳回一城。
不過，這種報答方式，還真是彆致。
他搖了搖頭，將腦子裡紛亂的思緒甩開，意識沉入了係統空間。
還有一次抽獎機會。
“係統，抽獎。”
【叮！抽獎開始……】
巨大的輪盤再次出現，飛速旋轉，無數的獎勵在眼前化作一片流光。
“停！”
【叮！恭喜宿主獲得特殊技能：讀心術！】
陳瀟的眼睛瞬間亮了。
讀心術？
這可是好東西！
他立刻查看起來。
【讀心術：可消耗精神力，探知指定目標當前最強烈的一種情緒，以及腦海中最清晰的表層想法。】
居然是這個！
陳瀟的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幾分。
這簡直是神技啊！
無論是商場談判，還是情場博弈，甚至是與人對敵，能夠洞悉對方最直接的想法和情緒，這簡直就是開了上帝視角的外掛！
陳瀟興奮地搓了搓手，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今晚這趟，來得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