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了人站出來帶頭開團,其餘的紛紛跟團。
楊一方抬手製止:"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蔑兒天賦心性俱佳,隻要我們好好培養一番,未開可期!
而且蔑兒如今可是姓楊,不是姓木!"
可顯然長老們對此並不買單,一副怎麼說都不會同意的模樣!
這時楊一方看向楊戩,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仿佛在說:我該說的都說,可還是不行。
楊戩心中有些吃驚——如今這一幕這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他沒想到楊一方居然真的會選擇讓楊蔑來當這個家主候選人。
想到這,楊戩也意識到自己該站出來了。
他先是環視在場的楊家長老們,隨後開口道:“各位長老,提議蔑兒當家主候選人的人是我,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說!”
大殿內的氣氛凝重而壓抑,楊家諸位長老那陰晴不定的麵容。
楊戩站在中央,目光如炬,環視眾人。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鋒芒:“諸位長老反對楊蔑擔任家主候選人,我理解你們的顧慮。但我想問一句,如今的楊家,除了蔑兒,還有誰能比蔑兒更合適?”
話音落下,殿內一片寂靜。
片刻後,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冷哼一聲,抬手指向楊戩和他身旁的楊一歎:“你和一歎不就是現成的人選嗎?論天賦、論實力,你們二人皆是楊家年輕一輩的翹楚,何須舍近求遠?”
楊戩聞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他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長老此言差矣。我與大哥誌不在此,今日便與諸位明言,日後我們也不會一直留在楊家。”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嘩然。
長老們麵麵相覷,顯然沒料到楊戩會如此直白地表明立場。
這時,一直沉默的家主楊一方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而威嚴:“諸位,一歎和戩兒的天賦,放眼天下也難尋敵手!他們注定要走得更遠,楊家不該成為束縛他們的枷鎖。”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字字如錘,敲在眾人心頭:“尤其是戩兒,以他的潛力,未來必將成為與武帝那等絕世強者一般的存在。
若因楊家之故耽誤了他的前程,我們豈不是成了楊家的罪人?死後又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
楊一方的話猶如一記重錘,讓原本還想反駁的長老們啞口無言。
一番發言直接站在了道德製高點批判眾人。
使得楊家一眾長老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因為他們心中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們心中清楚,楊戩的天賦確實遠超常人,若強行將他束縛在楊家,無疑是暴殄天物。
可若就此放棄,又心有不甘。
見眾人沉默,楊一方趁勢繼續說道:“除去戩兒與一歎,楊家年輕一輩中,唯有蔑兒可堪大任!
所以現在,諸位同意還是反對!表個態吧!”
殿內再度陷入沉寂。
長老們彼此交換眼神,卻無人敢率先開口。
最終,一位年邁的長老緩緩起身,蒼老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家主所言極是,一歎和戩兒確實不該因楊家而困於此地。”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可若因此便倉促選定楊蔑為候選家主,隻怕日後我們亦無顏麵對先祖。
不如這樣好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對楊蔑暗中觀察一段時日,若他確實可以勝任,屆時再正式確立,想必無人再會反對。”
“至於楊蔑是不是直係,想來也不是那麼重要了,而且我想其他幾位長老應該也不是迂腐之人!”
這一提議立刻得到了其他長老的附和。
畢竟,這已是眼下最折中的辦法。
先以觀察之名結束這個話題,日後他們有的是辦法讓楊蔑當不上這個家主候選人!
楊戩見狀,微微頷首,朝楊一方遞去一個眼神。
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對於楊蔑會不會真的當上家主他無所謂,隻要不把矛頭指向他就行了。
楊一方會意,沉聲道:“好,便依此議行事。”
會議結束後,楊戩與楊一歎並肩走出大殿。
夜色已深,星光稀疏,涼風拂過兩人的衣袍。
楊一歎側目看向弟弟,感慨道:“沒想到居然會是蔑兒來當家主候選人,而且那些長老居然真的同意了!”
楊戩卻笑了笑“他們不同意也沒辦法,正如我所說那般,目前楊家沒有天賦太突出之人!
雖任有可繼家主之位的人,可相比蔑兒就要差的太多太多了!”
楊一歎沉默片刻,終是歎息一聲:“就是覺得有些吃驚,畢竟蔑兒的身份”
“事在人為嘛,爺爺和長老們也不是那些迂腐之人,不同意在情理之中!同意了也在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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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萬籟俱寂。
淩晨時分,楊戩悄然離開了楊家。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楊一歎也未當麵告彆,隻在房中留下一封簡短的信箋。
他不知道如果他繼續留下來,楊家長老們會不會改變主意,到時候他與楊一歎想要離開可就“難如登天”了!
而且他此次的目的地是圈外,楊一歎不適合跟著,也不能跟著。
再者若長老們反悔,楊一歎便是他最好的“擋箭牌”。
穿過重重院落,楊戩最後回望了一眼楊家高大的門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但很快,他的目光再度變得堅定。
轉身融入夜色,他的身影很快消失的在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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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楊家的議事廳內燈火通明。
楊一方與幾位心腹仍在商討後續事宜。
一名侍衛匆匆走入,低聲稟報:“家主,二公子離開了。”
楊一方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隨即苦笑搖頭:“這小子,動作倒是快。”
他早料到楊戩會不告而彆,卻沒想到他如此果決。
“那一歎呢?他也走了嗎?”
身旁侍衛想了想道:“聽說今早大公子發現二公子留下一封信後,也跟著匆匆離開了。”
這時一旁的長老皺眉道:“家主,是否需要派人追回?”
楊一方擺了擺手,歎息道:“罷了,他們的路,終究要他們自己走!我們攔不住的。”
眾人默然。
他們心知肚明,以楊戩和楊一歎的實力,即便派人去追,也不過是徒勞。
更何況,楊一方的話並非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