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對你我都好，是不是？”
張哲沒說話，好像在琢磨她的話。
舒橙看他有點鬆動，趕緊抓住他的手腕。
她手心有點汗，語氣漸漸放緩：“你最好想清楚。”
“就算你現在攔著我，不讓我走。”
“等江鶴宸回來，我就說，是你自己沒看好我，我才跑出去的。”
“到時候，是你沒乾好活兒，你覺得江鶴宸會怎麼對你？”
張哲看著舒橙執拗的眼神。
那份不顧一切的決絕，心頭微震。
而他看她的眼神，讓舒橙頓感熟悉，似曾相識。
但很快舒橙認為是自己多想了。
成功出去才是要緊的。
幾秒的沉默，空氣都仿佛凝滯。
舒橙見他神色間有一絲鬆動，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她趁熱打鐵，語氣放軟。
“我隻是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很快就回來。”
“保證不會讓江鶴宸知道，你也不用擔責任。”
江鶴宸的手段，張哲很清楚。
若是舒橙真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那後果，他不敢想。
權衡之下，張哲緊抿的唇線終於動了動。
“一個小時。”
“最多一個小時，你必須回來。”
舒橙心中一喜，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半分。
她連忙點頭。
“謝謝你。”
她不再耽擱，迅速拔掉手背上的針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動作間，牽扯到未愈的身體，帶來一陣細密的疼，但她毫不在意。
拿起手機，快速給程雪鳶發了一條信息。
——“雪鳶，急！準備一套適合見客戶的衣服，送到星瀾我辦公室，再幫我從保險櫃裡取那幅《舞者》，立刻！”
程雪鳶幾乎是秒回。
——“收到！但橙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帶畫？盧卡那邊會感興趣嗎？”
程雪鳶記得盧卡隻對《月光奏鳴曲》有心思。
其他的畫是否能入他的眼未可知，這樣做似乎有風險。
可舒橙來不及細細解釋。
——“彆問了，按我說的做，我馬上過去！”
程雪鳶辦事效率極高。
舒橙趕到星瀾辦公室時，程雪鳶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
她看著舒橙蒼白的臉色和略顯虛浮的腳步，眉頭緊鎖。
“你這身體……行不行啊？”
“盧卡的飛機是下午三點，我查過了，他臨時住在麗茲卡爾頓，這是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我先過去堵人，你換好衣服趕緊過來！”
舒橙接過衣服，迅速進了休息室。
沒一會兒，舒橙換好衣服出來了。
白色西裝讓她看著更精神，就是臉色蒼白得嚇人。
最後舒橙將頭發束起，畫了點淡妝，倒也勉強能見人。
帶著裝好的畫直接出發。
麗茲卡爾頓酒店門口。
程雪鳶急得直轉圈，不停往路口瞅。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舒橙急匆匆地下了車。
兩人對上眼神，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們剛要一起進酒店。
就瞅見旋轉門那邊出來一群人，圍著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那人正是盧卡。
他旁邊跟著好幾個助理和保鏢。
看那架勢，像是剛談完事，準備走人。
可不能讓他走了！
舒橙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盧卡先生，您等一下！”
盧卡聽到聲音，腳下頓了頓，扭頭看了過來。
他旁邊的保鏢反應倒是快。
噌地一下就上前半步，伸胳膊把舒橙她們攔住了。
一個保鏢用著不太利索的中文說：“不好意思啊兩位，盧卡先生現在沒空。”
說著就擺手讓她們走開。
眼瞅著人就要走了。
舒橙直接扯著嗓子道：“盧卡先生！我這兒有您一直想要的畫！”
盧卡本來都轉過身去了，聽見這話，又慢慢轉了回來。
他那雙藍眼睛帶著點打量的意思，瞅著舒橙。
“哦？是嗎？”他說話帶著點意國那邊的調調，聲音渾厚異常好聽。
“是那幅《月光奏鳴曲》？”
那《月光奏鳴曲》在另一個收藏家手裡。
好不容易等到拍賣的機會。
卻被彆人先下手了。
盧卡惋惜了許久。
然而舒橙搖搖頭。
“不是這個。”
盧卡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剛提起來那點兒興趣，一下子就沒了。
他好像覺得被耍了，又要轉身走。
舒橙趕緊開口，那口氣帶著幾分自信。
“但我這幅畫，盧卡先生您肯定會更喜歡！”
“它比《月光奏鳴曲》還難得，也更……合您的心意。”
盧卡又停住了腳。
他瞅著舒橙，瞅著她那張煞白但還是挺招眼的臉。
還有那雙直視自己的眼眸，眼裡沒有絲毫的退縮，
她好像……挺有把握能拿下他似的。
盧卡嘴角翹了翹，有點兒看好戲的意思，朝旁邊的保鏢抬了抬下巴。
保鏢明白過來，往後退了一步，不過還是挺警惕地看著。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舒橙。
“哦？什麼畫啊，讓你這麼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