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破門與對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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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女兒大受打擊的模樣,趙之行雖心有不忍,但頭腦卻愈發清明。

他披上大氅,冷聲道:“我要去趟秦國公府,弦月,你可要同往?”

趙弦月愣愣抬起頭,“爹爹,咱們還沒給公府下拜帖,若貿然前往,豈不失了規矩、”

“規矩?”

趙之行嗤笑,“弦月,你那好表妹算計太師府、謀害德妃娘娘的時候,可想過規矩?她對規矩都渾不在意?你又何必將自己困囿其中?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若再不去趟秦國公府,隻怕庭院的黃檀木都被刨了根兒,再也尋不到蹤跡,不親眼看到確鑿的證據,你能死心嗎?”

知女莫若父,趙之行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沒再耽擱時間,直接吩咐下人備馬。

趙弦月腳步虛浮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聽見車輪碾過地麵發出的吱嘎聲,隻覺得渾渾噩噩,手足無措。

見狀,趙之行暗暗慶幸,京城並無宵禁,否則真等到明日,憑司清嘉的縝密心思,恐怕連半點證據都剩不下。

小半個時辰後,太師府的馬車停在公府門前。

小廝通傳了許久,才將趙之行和趙弦月父女倆請進去。

秦國公滿臉愕然,他這個妻兄貴為太師,向來與他不算親近,為何會深夜造訪?還這麼不懂規矩,連拜帖都沒有,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心中雖怒,秦國公卻不敢表現出分毫。

他親自倒茶,問:“大哥怎麼來了?”

趙之行:“長鈞,去將老夫人、長輝夫妻也請過來,宮中出事了。”

瞥見妻兄陰沉如水的麵色,再看趙弦月紅腫不堪的眼眶,秦國公心裡咯噔一聲,懷疑是不是趙德妃難產,丟了性命。

但他也不敢貿然開口詢問,隻按照趙之行的吩咐,將眾人請過來。

不多時,除了“開府另過”的司清嘉,老夫人、二房夫妻,就連柳尋煙都到了。

“芳娘、清嘉和菀菀她們還在宮裡,也沒傳個信兒回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秦國公語帶試探。

此時此刻,他最在意的,便是趙德妃的死活。

若沒了趙德妃,風光無兩的太師府,隻怕就要走下坡路了,往後他雖然失去了一份臂助,卻不必再看這個妻兄的臉色過活。

秦國公搭在膝頭的手微微顫抖,呼吸也稍顯急促。

趙之行懶得搭理秦國公,見人都到齊了,衝著老夫人拱手行禮,說:“還請諸位移步藕香榭。”

“去藕香榭作甚?姑娘家的小院兒,深夜造訪,未免太不合禮數。”柳尋煙心覺不妙,聲調尖而利。

趙之行神情冰冷至極,芳娘曾說過,姨娘柳氏最是忠心不過,從不敢爭寵生事,但今日看來,她根本不像安分守己之人。

“我是清嘉的親娘舅,怎會害她?倒是你,一個全無半點血緣關係的妾室,未免管的太寬了。”

說完,趙之行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夫人走在前,他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秦國公則落後幾步,與柳尋煙並排而行,低聲道:“我知道你關心清嘉,但趙之行和趙氏不同,行事果斷,本領不俗,若招惹了他,秦國公府怕是護不住你。”

聽到這話,柳尋煙麵色慘白,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枕邊人的話駭到了。

“老爺,太師身份尊貴,豈會同我這等內宅女子計較?”柳尋煙強笑道。

秦國公忍不住歎氣,拉著柳尋煙往前走。

眾人抵達藕香榭後,老夫人先吩咐嬤嬤叫門,裡麵卻無人應答。

“真是奇了怪了,藕香榭的奴才竟睡得這麼死。”

老夫人嘴上這麼說著,心底卻湧起陣陣不祥的預感,德妃臨盆,趙之行雖入不得宮,但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家中等消息才是,非要大半夜前往清嘉的藕香榭,隻怕另有目的。

難道德妃出事了?

且清嘉也被卷入其中?

老夫人險些沒把串佛珠的細繩扯斷,她正想親自叫門,卻見太師府的侍衛衝上前,用斧頭生生將門劈砍開來。

柳尋煙失聲尖叫。

秦國公的麵色也稱不上好,質問:

“大哥,清嘉是你的親外甥女,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寒了她的心嗎?”

趙之行麵色依舊平靜,讓人無法看透,但說出口的話,卻把秦國公嚇破了膽——

“她都不怕寒了太師府的心,我又何必顧及她的臉麵?”

侍衛們一腳踹開殘破的府門,發出哐當一聲響。

趙之行踩著石階,步步向前,率先踏入院中,便瞧見了一片狼藉的地麵,樹木、泥土散落滿地,奴仆們手裡還拿著鎬頭。

不知所措。

司清嘉披著鵝黃色的鬥篷,妝容精致,如枝頭綻放的花蕾,嬌豔欲滴。

但那雙鳳眼卻充斥著極明顯的怨毒,令人不適。

“舅舅,你想見清嘉,派人傳個話便是,何必如此大動乾戈?”司清嘉收斂神色,巧笑嫣然。

趙之行彎下腰,撿起一截黃檀枝乾,借著火光,恰能看清上麵密密麻麻的蟲豸,正是成千上萬的紫膠蟲。

“清嘉,你不是進宮了嗎?”老夫人眉頭緊蹙。

趙弦月忍不住接話,“清嘉是被大姑母趕回來的。”

“她做了什麼,竟惹怒了芳娘?”老夫人追問。

趙弦月支支吾吾道:“請進宮的穩婆出了問題,導致德妃娘娘產子艱難,而指使穩婆下毒手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清嘉。”

“表姐慎言!”司清嘉厲聲嗬斥。

“真相尚未查明,就連陛下都無法確定誰是凶手,怎的到了表姐這裡,便成了我指使的穩婆?證據何在?”

趙之行晃了晃手中那一截黃檀枝乾,冷笑:

“好,你要證據不是嗎?這截黃檀枝乾,就是最好的證據!”

“舅舅,樹枝而已,能證明什麼?您莫要被奸人蠱惑。”

礙於趙之行的身份,司清嘉不敢表現的太過強硬,她雙眼含淚,楚楚可憐。

趙之行卻不為所動,“若黃檀枝乾和上麵的紫膠蟲真與此案無關,你又何必大半夜的,不辭勞苦消滅罪證?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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