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沒看到林知知的眼神,隻捂著額頭,緩著情緒。
方硯生有點奇怪,打量著好友。
“怎麼了你?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金元聲音有點啞,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毫不客氣的指揮。
“就是見鬼了……給我倒杯水過來。”
方硯生嘖了一聲,將水給他倒好遞了過去。
“護工呢?”
金元大口大口喝了好幾口,才緩過來一點點。
“她家裡孩子出了點事,我讓她先回去了。”
說完才看向蘇婉琴和林知知。
蘇婉琴他是認識的,立馬笑著打了聲招呼。
“嫂子。”
蘇婉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你們聊,不用理會我。”
金元的目光看向林知知,方硯生立馬介紹道。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弟弟的女朋友,也是懂一些玄學方麵的大師,知知,林知知,知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警察朋友,姓金,金元。”
金元朝著林知知伸過去手,頗有些歉意。
“抱歉,林小姐,我的腳崴了,暫且下不去床,失禮了。”
林知知和他碰了一下手,微微笑了笑。
“沒事,金先生剛剛是?”
金元低咒一聲。
“邪了門了,剛剛是真見鬼了,那鬼還衝著我來的,要不是你們進來,我差點兒以為我沒了。”
金元從業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邪乎的事情。
“我之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邪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林知知抬頭看了看他頭頂上方。
“你最近運勢低,容易被纏上,而且,還有東西跟著你,這東西也引來不少不乾淨的。”
“醫院本來就磁場混亂,還有它跟著你。”
林知知微微抬了抬下巴,對著他頭頂。
金元猛的抬頭看過去,這一眼,瞬間頭皮發麻。
“臥槽!”
他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瓷娃娃,就掛在頭頂的牆上。
林知知伸手摘下來的時候,他才看到,那牆上沒有釘子也沒有孔,娃娃上麵也沒有繩子。
那剛剛……
這東西是飄在他頭上的?
彆說金元,蘇婉琴和方硯生心裡同樣也是毛毛的。
臉色有些不太好,蘇婉琴甚至已經悄悄的握住了方硯生的手。
林知知仔細打量著這個娃娃,前後左右的翻看著。
金元人都麻了。
“林小姐,你不害怕嗎?”
林知知哦了一聲。
“我是道士啊,怕也是它們怕我,諾,已經跑了,這玩意兒隻剩個空殼子了。”
林知知將娃娃扔到了金元病床上。
金元拿起來,跟燙手山芋似的,卻又仔細看著。
“這個東西,就是兩次凶殺案現場的,不過,那兩個在證物室裡,跟這個,長得,有點區彆。”
林知知微微點了點頭:“這個東西,我好像想起來了,似乎是來自t國那邊的,類似於一種在他們民間傳說中的守護神。”
金元越看這個東西越覺得邪性。
“這是?守護神?神?”
林知知微微一笑。
“並不是所有的被稱為神的東西,都是正向且是好的,而且,這個東西,和某些巫蠱娃娃也差不多。”
“就像是我們這邊的野神,人的信仰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是能‘造神’的,可造出來的是好是壞,也不一定。”
林知知拿回來瓷娃娃,這娃娃臉上化著怪異的妝,畫出來的眸子全黑,沒有眼白,嘴巴咧的大大的,口中無舌。
手被綁縛在身後,腿斷了一隻。
看著,很是詭異。
“我猜,它現在應該是盯上你了,或者,它背後的東西,盯上你了。”
林知知看向金元的腳。
“如果不是因為你身上罡氣護體,你現在應該跟這個娃娃是一樣的。”
金元掙紮要坐起來,方硯生三兩步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金元目光沉沉的看著林知知。
“是,前兩名死者,他們的死狀,和身邊發現的娃娃極其相似,但是這是有關案子需要保密的細節,我沒有告訴硯生。”
“林小姐來之前,我已經向上級請示過了,確保你可信的情況下,能夠告訴你一些案子的情況。”
方硯生領來的人,他相信,而且,林知知沒必要騙他。
金元也相信自己做警察這幾十年來的直覺和判斷。
對於林知知說的,這東西已經盯上他了,金元卻也沒露出來半分惶恐。
林知知把玩著手中的瓷娃娃。
“如果方便,我需要見一見死者的屍體,確定一些事情。”
金元遲疑了一瞬,就點了點頭。
“我需要向上級請示一下,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這個案子的影響很大,現在是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才壓著。”
“所以給我們的時間也很緊迫。”
林知知點頭。
“我理解,我先把這個東西拿走,不出意外,它是不會回來了,另外,這個給你。”
她扔給金元兩張符咒。
“有這個,不會有鬼敢近你身的,等你請示完,我再過來找你,跟你一起去看一看。”
金元現在破案心切,讓他坐著輪椅回去,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得到金元的點頭之後,林知知就和方硯生還有蘇婉琴回去了。
方硯生將她送回到了方硯珩彆墅外麵,這會兒已經很晚了。
“知知,耽誤你這麼長時間,真是……”
林知知有些無奈,倒是蘇婉琴,拍了方硯生一下。
“行了,這麼客套乾什麼,都是一家人了,你說是吧,知知!”
蘇婉琴也很喜歡林知知,比起來那些為了接近方硯珩拚命來接近她的姑娘們,她對林知知更有一種天生的好感。
“那我們也回去了,今天太晚了,就不去打擾硯珩了,等你有時間,嫂子帶你去逛街,讓你大哥買單!”
蘇婉琴是真的將林知知當成一家人的。
第二天一早,林知知手機上就收到了金元的消息。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居然是方硯生來接她的。
看到林知知眼裡的驚訝,方硯生哈哈一笑。
“沒想到吧,我對今天的事情還挺感興趣的,昨天我已經說過了吧,我開過畫廊,我本身是個畫師。”
他等林知知上了車,才繼續笑眯眯的道。
“這陣子畫什麼都沒有靈感,倒是這個娃娃,讓我有點感受,想畫來看看,而且,我之前也當過他們警局的特聘,就讓金元申請的時候,帶上了我。”
方硯生因為金元的緣故,幫忙做過幾次警局的畫像師,所以倒也不難申請下來。
林知知有些無奈。
“大哥如果真想畫,還是少畫一些這種元素的,其實很容易招惹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方硯生笑嗬嗬的,半點兒沒有擔心的樣子。
“知知啊,你還是不知道,一個畫師沒有靈感的時候有多瘋狂。”
林知知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遞過去了兩張護身符。
“那這個您收著,和琴姐一人一個。”
方硯生也就沒客氣,接過來了。
他和蘇婉琴也給林知知挑了禮物,今天差不多也該能送到了。
兩人聊著天,到了醫院,金元已經穿戴整齊,辦好出院手續,坐上輪椅,整裝待發了。
看到兩人過來,他也笑眯眯的道。
“檢查結果都已經出了,沒有什麼問題,隻有腳傷,還有一點摩擦的小傷,回家養養就行了。”
三人一塊到了警局,看著金元腳上裹著紗布,碰到的幾個笑著打趣他。
“呦,金隊,身殘誌堅啊!”
“就是啊金隊,哥幾個正準備下班了去看看你呢,怎麼自己就回來了?”
金元臉上帶了笑,隨便抄了個小東西丟了過去。
“滾,都沒事做了是吧?誰再給我打嘴炮,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幾個人立馬嘻嘻哈哈的走了。
方硯生幫他推著輪椅,三人一塊到了法醫室。
金元敲了敲門,就聽到裡麵回了一個進字。
走進去之後,正好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女法醫,研究著解剖床上的屍體。
對方看到是金元,臉上也帶了點驚訝。
“金隊?你不是傷著了嗎?怎麼沒有休息,突然過來了?”
金元指了指兩個解剖床上的屍體。
“我帶林小姐過來看看,她是我局裡特聘來的,你應該收到通知了吧?”
他說的含含糊糊,沒說林知知是特聘來做什麼的。
女法醫確實收到了消息,隻是她沒想到,金元會帶著人過來。
畢竟金元出車禍的消息,讓局裡的人都緊張了很久,聽說沒事,大家才放下心。
她往後退了幾步。
“林小姐。”
林知知朝她點了點頭,隨後上前走了過去。
兩邊的解刨台上,一邊一具屍體。
法醫小姐姐在旁邊和她說著。
“這個受害者是個女孩兒,十七歲,高二,學習成績很好,晚自習放學回家的時候遇害的。”
“因為她學校離家裡很近,所以平常都是自己回去,不過兩三公裡的路程,但是那天到時間了還沒到家,她父母心裡不安,就出去找,沒找到,報了警。”
“第二天接到有人報案,在郊外的河邊發現了她,身上沒有被侵犯的痕跡,但是死的……比較慘,旁邊還有一個瓷娃娃。”
法醫小姐姐一邊說著,一邊去了隔壁證物室,拿過來了那個瓷娃娃。
她過來的時候,林知知順手將因為拿瓷娃娃的時候,粘在她身上的陰氣去掉了。
“她的嘴巴被用針線縫上了,有掙紮的痕跡,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被縫住的嘴,身體呈一種扭曲的姿勢,頭是被掰過來的。”
“死因是窒息而死。”
林知知看著那隻娃娃,瓷娃娃的眼睛的位置,被畫上了紅線和血,而腦袋和身體,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也就和法醫小姐姐說的死狀重合了。
林知知又看向了另外一具屍體。
法醫小姐姐也跟了過來。
“這個受害者三十四歲數是外來務工的,在郊外工地那邊打工,遇害那天,是和工友喝了點酒,說是出去上個廁所,就不見了。”
“工友以為他喝多了自己回去休息了,就沒管,第二天屍體被在離工地兩公裡外的樹林裡被發現,死因也是窒息而亡。”
“他的嘴巴被縫起來,隻有輕微掙紮痕跡,身體沒有被注射藥物,這點很奇怪,另外,他的胳膊被以不正常的姿勢扭到背後,這個是在他屍體旁邊發現的娃娃。”
這個娃娃,胳膊也是扭曲在背後的,嘴巴的位置用紅色筆畫出被縫起來的模樣。
女法醫看著兩個人,眉頭微微皺起。
“他們兩個,經過調查,沒有半點生活重合的痕跡,從習慣和朋友親人各種地方看,都沒有任何接觸,更像是,隨機抓來的目標。”
她話音剛落,卻聽林知知否決了。
“不是。”
女法醫疑惑的看向林知知,林知知抬頭看她,再次重複道。
“不是,不是隨機的,是有目標的,他們是被挑選的祭品。”
女法醫看向了金元,隨後又磕磕絆絆的問林知知。
“隨機挑選的……是什麼意思。”
林知知將兩個娃娃擺在了旁邊。
“t國的民間傳說裡,有五個神,被統稱為通感神,分開的話,分彆代表了五感,聽覺,視覺,嗅覺,味覺和觸覺。”
“翻譯成中文,分彆是長耳神,透目神,靈嗅神,五味神和萬觸神。”
以t國的語言翻譯過來,聽起來有些奇怪。
林知知將娃娃擺正。
“這兩個娃娃,分彆代表了長目神和五味神,傳說中,若是能得到通感神的青睞,便可以獲得不死的能力。”
“而讓他們青睞的,便是,活祭。”
林知知很長一段時間,有研究過這方麵的東西,所以記得也算清楚,加上昨天晚上回去後,又特意查了一遍。
“不過,因為太過邪惡狠毒很多年前就被t國政府製裁,相關的東西也少了下來,但,記載中,長目神誕生於1325年的6月6日晚上九點十二分。”
“五味神誕生於1335年1月7號正午,十二點二十三分。”
林知知點了點桌子。
“他們兩人的出生月份和時間,精確到分鐘,必定是和這兩個一模一樣的,所以我說,他們是被精心挑選的。”
“這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