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珩自然不會拒絕,點了點頭。
“你想現在去,還是?”
林知知沒有一絲猶豫。
“現在吧。”
她要去看一看,否則今天晚上怕是睡不好了。
打電話找林震要了阮家老宅的地址,方硯珩開車直接帶著林知知趕過去。
阮家也是京都本地人,往前上數三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惜後來沒落了。
老宅也在略微偏遠的地方。
兩人到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阮家老宅挺大的,但是沒人住,也沒有賣。
一是因為阮家有祖訓,若非真落魄到不得已的地步,老宅不得賣。
二是地方偏僻,並不容易找到合適的買家。
所以,哪怕現在老宅沒有任何人住,空著也是在阮家名下的。
晚上的房子格外的寂靜,加上富有年代感的門以及長久沒打理而長滿了雜草的院子,頗有些恐怖片的感覺。
方硯珩跟在林知知後麵,眼神時刻警惕著。
想著萬一有任何危險,都得把林知知護在身後。
但是他跟的太緊,林知知停下了腳步,遲疑了一下。
“你是不是害怕呀?”
她忘了,方硯珩也是普通人的,普通人肯定怕黑怕鬼,更何況這兒還陰森森的。
方硯珩哭笑不得,剛想說自己不害怕,林知知就伸出來手,握住了他的手。
“這樣應該就不害怕了吧?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方硯珩把口中的解釋咽了下去,老老實實的被林知知拉著。
阮家老宅的鎖已經很舊了,怕方硯珩的腿剛恢複沒多久,不太方便,林知知也沒有爬牆。
她右手捏著鎖,一個用力,鎖身和鎖頭就分家了。
方硯珩神色頓了頓,有些奇怪。
這阮家都多長時間沒人來了,鎖都脆成這樣了。
輕輕一碰就掉了。
林知知走在前麵,方硯珩牽著她的手跟在後麵。
老宅裡很安靜,隱約能聽到一些蟲鳴。
裡麵的門也被林知知輕而易舉的“推”開。
進去之後,林知知按了一下開關,客廳頓時燈光大亮。
這房子居然還在供電。
燈亮了,自然也沒什麼害怕的了,林知知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方硯珩的手。
她打量著四周,房子裡的家具用布蓋上了,上麵落著厚厚的灰塵。
地上也是,一看就許久沒有人來過了,地板上也是一層又一層的灰塵。
甚至他們走進來,已經留下了兩串腳印。
林知知拿出來了幾個小紙人,將他們放到地上。
幾個小紙人四散跑開,嘰唧啾啾的往周圍的房間門縫裡鑽去。
沒過多久,林知知就找到了目標。
“二樓那個房間,走吧。”
樓梯上的灰塵不比底下少,到了阮燕的房間外,林知知推門進去了。
將裡麵蓋著東西的布全部扯開,裡麵幾乎沒什麼東西了。
隻有桌子上落下的照片以及房間裡遺留的一點點布置,能看出來曾經是個女孩的房間。
這是應該是阮燕沒結婚的時候住的。
林知知在房間找了許久,最後在衣櫃裡的一個隱蔽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個牛皮紙封,以及一本日記。
林知知將那牛皮紙封打開,發現是當年阮燕做產檢的資料。
和阮燕說的一模一樣。
上麵的數據和產檢的照片以及日期,都非常清楚,她確確實實是被懷胎六個月就生下來的。
這些東西放在這兒一看就很有年份了,能看出來上麵的印章還有紙張都不是作假出來的。
林知知麵無表情的翻動著,方硯珩時刻都在注意著她的情緒。
最後林知知將目光放在了那本日記上。
日記是從阮燕懷孕前一年就開始寫的。
字體娟秀。
一開始還是一些零碎小事和她和林震的日常。
能看的出來。阮燕對林震還是比較滿意的,兩人也過了一陣濃情蜜意的日子。
畢竟林震和阮燕的外表是不差的,不然林知知也不會這麼漂亮可愛。
但是這種情況隻持續了半年林知知跳著看過去,本子就從埋怨林震早出晚歸,而後變成了日日爭吵。
能從阮燕的日記裡,看出來兩人的婚姻已經產生了很大的分歧,甚至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
從分房到分居,到最後,林知知看到一個折起來的,用紅筆圈起來的日期。
是阮燕寫的。
226日,晴。
今天我媽非要帶我上山求子,我至今還沒想好怎麼和他們說已經和林震分局半年了,他們隻看出來我和林震婚姻不和。
所以我媽迫切的想要讓我有個孩子,她說男人有了孩子就會安定下來,但我卻覺得沒用,我的反駁是沒有人聽的,所以我跟著我媽媽來
林知知看到這兒,掀了一下紙張,發現這一頁被撕去了一半。
後麵的日期也從226直接跳到了43,中間有一層很厚的,一看就是被撕去的痕跡。
跳到了阮燕懷孕,以及她驚恐的自白,接下來的時間裡,她都在講述自己懷胎的恐怖之處。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孩子的存在理所應當,包括已經半年沒和她同房過的林震。
甚至於因為她懷孕的緣故,林震對她更為體貼,似乎十分看重這個孩子,阮燕卻覺得無比詭異,她每天都在想方設法的想將這個孩子除掉。
卻沒有任何作用,藥流沒有任何用,甚至她想去醫院做手術,都會被各種各樣的詭異事情阻止。
而且,短短三個月,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等懷孕五個月的時候,都快比得上足月的孕婦。
可即便這樣,周圍依舊沒有人覺得奇怪。
而後,有一篇寫了一半的日記,字體越寫越亂,又往後翻了一頁,是直接到了兩天後。
阮燕說她覺得不可思議,孩子居然出生了,按理說才六個月的孩子,卻和足月的一樣,可她周圍的人沒有一個發覺異常。
甚至她旁敲側擊都沒能得出答案。
孩子生下來後她隻看過一眼,卻已經認定,這個孩子是個怪物。
那孩子剛生下來就白白嫩嫩完全不像是新生兒,生下來就會笑。
其他人都覺得可愛,沉浸在逗弄嬰兒的喜悅之中,隻有阮燕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