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知微笑著看著他，目光裡帶著防備和審視。
“鄒老師，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鄒這個姓氏，並不算特彆常見。
如果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所有人都在盯著鄒衡，他沉默著，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趙老師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鄒老師？”
鄒衡卻突兀的輕笑了一聲。
那聲笑，卻帶著譏諷。
他本來清俊的麵容，卻多了幾分猙獰。
甚至讓林誌元幾人感到了陌生。
那個平日裡會跟他們插科打諢，侃天說地，有時候還會偷偷打他們小報告的鄒老師突然陌生了起來。
明明容貌沒有絲毫變化。
鄒衡似乎也看出來了他們的退縮，眼中譏諷更甚。
“是，小靈是我妹妹，親妹妹，是我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讓她考進了這所學校。”
他眼中的恨意實質化，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我來了這所學校，聽說了靈女的事情，猜測到我妹妹的魂魄還在這所學校裡，或許我早就一把火將學校燒了。”
他呼吸急促起來，聲音更加冰冷。
“教書育人的地方，卻幫著幾個小畜生掩蓋罪行，那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我妹妹本來就是被逼死的，你們逼死了她，居然連她的魂魄也不放過！”
他表情有些神經質。
“可惜了，你們學校的領導，還有那些旁觀的老師，都該死！你們才是該死的人！我妹妹乖巧懂事，沒了的不應該是她！”
林知知眉頭緊緊皺起來。
“我並不反對她報仇，也不覺得她報仇有什麼錯，但是她不該對無辜的學生下手。”
鄒衡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質問。
“我妹妹就不無辜嗎？！”
他眼眶通紅，咬牙切齒的盯著林知知。
“我妹妹明明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她什麼都沒做，勤奮上進，學習努力，就因為我們是普通人，就因為我們沒權沒勢，所以幾十萬就可以買了一條命，是嗎？！”
“他們霸淩我妹妹，他們害死了她！連一點兒應得的教訓都沒有？憑什麼？不是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嗎？為什麼死的不是他們！”
林知知在鄒衡喊出來的第一瞬間，抬手放了個隔音的陣法。
否則就他們這些動靜，估計大半個宿舍樓的人都得醒。
林知知靜靜的看著他發瘋，一直等到鄒衡崩潰的蹲在了地上。
趙老師欲言又止，片刻後還是開口道。
“可，是因為你們家裡接受了這筆錢，所以才達成了和解，而且，你妹妹說到底是因為自殺，就算追究下去他們未成年，也不會……”
鄒衡通紅的眸子看向她，眼裡的殺意讓趙老師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鄒衡嗤笑。
“因為知道我不會同意，所以那群小畜生的父母找上了我那個畜生父親，給了他錢，讓他簽了和解書。”
他說著，歪了歪頭，笑了一聲。
“不過沒關係的，他已經給我妹妹償命了，既然他想要錢，我就讓他抱著那筆錢去死了，多好啊。”
“不過，輪到那幾個小畜生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轉學了，你們學校還護著他們，隻要我找到他們，我一定會殺了他們，不，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他喃喃自語著，站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來一把手術刀，輕柔的撫著刀身。
“我要把他們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就像那個老畜生一樣，他死之前求我，說他知道錯了，他求我放過他。”
鄒衡聲音驟然變得很溫和，溫柔的像是在和尚且活著的妹妹聊天一樣，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怎麼可以呢，我和妹妹餓肚子的時候他沒來，我和妹妹交不起學費的時候他不在，我和妹妹為了上學和生活，假期拚命撿瓶子的時候他不在。”
“妹妹死了他來了，他拿著錢，找我炫耀說，沒想到一個死丫頭片子還能換這麼多錢。”
鄒衡笑起來，笑的像是找到了心儀玩具的孩子。
“所以我把他殺了，把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了下來，煮熟喂狗了，他的骨頭也都被我處理了，他們還以為他拿了錢跑了哈哈哈。”
“你看，得人品多低劣的人，消失了其他人都沒有懷疑，真好啊，太好了。”
他拍著手，又揮舞著刀子。
趙老師小心翼翼的挪過去，將林誌元幾人護在了身上。
緊張的咽著口水。
“鄒老師，我知道您的憤怒，但是這幾個孩子也很無辜，他們也有家裡人，他們還小……”
鄒衡止住了笑聲，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我可以放過他們，我要你現在告訴我，害死我妹妹的那幾個人，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神經質的扯著嘴角。
“憑什麼我妹妹死了，加害者卻沒有任何懲罰的活一輩子？”
林知知看著他，眼裡並沒有多少波動。
“鄒靈可以動手去懲罰那些人，你不行。”
“你是活人，殺了他們會背上因果。”
鄒衡嗤笑。
“我不在乎，什麼因果，世界上如果真有因果，他們早就應該死了，而不是讓我去報仇！”
林知知歎息一聲，看他的目光帶著同情。
“鄒衡，你病了。”
他身上沒有殺虐，他父親確實已經死了，但是不可能是鄒衡殺的。
因為鄒衡身上根本沒有血氣。
鄒衡狠狠握著刀柄。
“要麼，你們告訴我，我去報仇，要麼，我就讓所有人給我妹妹陪葬！”
他又笑起來了，笑的十分開心。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呀，自學了好久自製炸彈呢，在學校裡好多地方都埋上了，如果你們還不告訴我的話。”
他雙手張開，做了一個放煙花的動作。
“說不定一會兒就‘嘭’～的一聲，大家一起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老師看向了林知知。
林知知手指掐算了幾下。
“他說的是真的。”
鄒衡現在情緒狀態極其不穩定，簡直比定時炸彈還要危險一些。
林知知遞過去自己的手機。
“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