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支支吾吾的。
“那，那，那個，老板，我們幾個，也打不過吧，不會被吞了吧？”
他們現在
林知知輕輕一抬手，一股靈氣環繞在了幾隻鬼周圍。
“可以了，你們去吧，放心，實力在我之下的傷不了你們。”
吊死鬼眼睛立馬就亮了。
林知知這話，跟免死金牌可沒什麼區彆！
老板這可是彈指間能夠將鬼路給毀了的大佬！
幾隻鬼立馬高高興興的巡邏去了。
林知知幾人就坐在了操場上的長椅上，微風吹過，還挺舒服。
林誌元一直暗戳戳的看鄒衡。
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那個跟他們時不時的開玩笑，又會每次教育他們好好上課，並且絕不允許他們逃文化課的鄒老師，會是一個想把全校師生都殺了的人。
人性本惡和人性本善是相悖論，可對比起來，林誌元更相信人性本善。
鄒衡對學生的關切和喜愛是裝不出來的。
林誌元歎了今天第n次氣。
好複雜。
他本來就是學渣，笨笨的，腦子要不夠用了。
四個人都無比的安靜。
趙老師也默默的坐在一邊。
這個時候，就連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鄒靈當年的事情，確實是個悲劇。
從那之後，學校已經非常嚴格的管理校園暴力。
可這是用一個無辜的孩子的命換來的。
誰也沒有資格替她原諒。
趙老師其實覺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沒什麼問題的。
隻是牽扯到其他人就不行了。
林知知閉著眼睛，將靈氣覆蓋到整個學校，開始慢慢的搜尋著可疑的痕跡。
林誌元等人也沒有打擾她。
林知知還沒找完一半，就聽到了吊死鬼咋咋呼呼的聲音。
“腦板！腦板！”
他一著急，又口胡了。
林知知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時候，吊死鬼著急忙慌的將舌頭塞了回去。
“找，找，找到了！找到了！”
他指著一個方向。
“在那邊，我帶您過去！”
林知知點了點頭，起身跟在了他後麵。
林誌元幾人也急急忙忙的跟上。
他們是看不到吊死鬼的，但是卻能看到林知知和空氣交流。
鄒衡沒覺得哪兒不對，畢竟他現在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林誌元跟著他姐時間久了，自覺自己現在厲害極了，也沒覺得哪兒不對勁。
隻有趙老師，渾身發毛。
她搓了搓手臂，一旦發覺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存在，她就覺得自己沒辦法一個人麵對黑夜了。
幾人走著走著，卻聞到了一股香灰的味道。
吊死鬼指著前麵。
“就在那兒，就在那兒！”
這裡是學校一個角落，是一個廢棄的小屋，甚至還挺多垃圾的。
因為這兒確實很臟，平日裡根本沒有學生會過來。
天色有些暗，卻能看到那邊幽幽的火光。
林知知幾人走了過去。
發現有個人蹲在地上，正在往火盆裡扔黃紙。
聽到聲音，轉過了頭來。
她看起來年齡不小了，神態蒼老，滿頭銀發，衣服卻打理的非常乾淨。
看到她麵容的一刹那，趙老師驚呼了一聲。
“周老師？您怎麼在這兒？”
林知知看向趙老師。
趙老師解釋道。
“這位是周老師，也是鄒靈當年的班主任，不過，當年事情過後，韓老師就辭職了。”
她又看向周老師，再次問道。
“周老師，您怎麼會在這兒？”
周老師起身，淡漠的看著幾個人。
“怎麼說，我以前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進來看看我以前的學生，給她燒點紙錢，不過分吧。”
趙老師急忙搖頭。
“不，沒有，您近些年怎麼樣？”
周老師聲音冷冷的，似乎對他們並不感興趣。
“還活著，沒死，你們是來乾什麼的？不怕死？小心小靈的冤魂來找你們。”
她似乎對這兒的所有人都有一種敵意。
說完，似乎也沒準備聽他們的回答，扭頭就離開了。
她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似乎腿腳很不舒服。
趙老師忙先跑過去，想要攙扶她，卻被推開了。
“不用你們管我，放心，還能活一陣子。”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老師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夜色中，才收回了目光。
林誌元也有點奇怪。
“鄒老師，那個周老師，看起來年紀好大了，鄒靈去世才七年吧？”
那位周老師，看起來都快七八十歲了。
難不成是返聘老教師？
趙老師也是神色有些複雜。
“她教鄒靈的時候，才四十歲多一點，現在滿打滿算都不到五十歲。”
林誌元驚愕。
“怎麼可能？！”
那老師看起來，都垂垂老矣的模樣了。
趙老師歎口氣。
“我騙你做什麼？當年鄒靈去世，給她的打擊應該也挺大的，那孩子懂事，是周老師的得意門生。”
“周老師丈夫早逝，她沒有再婚，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基本上所有時間都獻給學校了，鄒靈自殺之後，第一個要追究那幾個人責任的，其實是周老師。”
“但是學校給她施壓，鄒靈……她父親又拿了那筆錢，私底下跟其他人和解了，周老師也不是監護人，最後不了了之了。”
“因為周老師的態度，學校本來想警告她一下的，沒想到她自己辭職了，後麵就沒見過她了，坦白說，這些年裡，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周老師。”
“也不知道周老師的腿怎麼回事，看上去好像並不太好。”
林知知突兀的開口道。
“她病了。”
趙老師疑惑的看向林知知。
“嗯？”
林知知垂眸，又重複了一遍。
“她病了，而且，壽數將至了。”
趙老師明顯瞪圓了眼睛。
“啊？”
林知知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了麵前這個黑漆漆，而且肉眼可見的臟亂的小房子。
說是小房子，更像是垃圾場，林知知輕聲道。
“鄒靈，出來談一談？”
沒有任何動靜。
鄒衡更是看著這邊，眼神隱約帶著一點點的期待。
林知知也不著急，繼續道。
“今天引你出來的時候，我在他們三個身上放了東西，你應該能感覺到自己的鬼氣在消散吧？出來談談，或者，你想魂飛魄散？”
片刻後。一道身影逐漸出現在了林知知麵前。
是鄒靈。
她眸子血紅，盯著林知知，聲音幽幽的。
“你在我身上留了什麼？”
林知知眨眨眼，下一刻，一道陣法從鄒靈周身升起，將她困在了那裡。
林知知狡黠的像隻得逞的小狐狸。
“沒有哦，被你哥哥攔住了，我沒得手，嚇唬你的。”
鄒靈身上怨氣更濃。
林知知將香燭點燃，扔給了吊死鬼幾人，順便給鄒靈了一份。
“彆生氣，先吃口？”
鄒靈盯著香燭，眼中戾氣未消。
林知知低頭“唔”了一聲。
“不吃浪費了，應該味道還不錯的？他們都搶著吃。”
旁邊吊死鬼已經厚著臉皮湊過來了，笑的賤兮兮的。
“美女，你要是不吃，要不給我？”
鄒靈看了他一眼，吊死鬼嚇得後退幾步，默默遁走了。
不給就不給嘛，凶什麼。
鄒靈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拿過來了。
林知知轉而看向了鄒衡。
“你要見你妹妹？”
鄒衡沒有陰陽眼，隻知道林知知在和鄒靈說話，早就按耐不住了，一直在旁邊盯著虛空。
聽到林知知的話，鄒靈將目光投向了鄒衡，她下意識的往後躲避，但是林知知的陣法卻讓她避無可避。
鄒衡迫不及待的點頭，林知知卻看向鄒靈。
“但是你妹妹似乎並不是很想見你。”
鄒衡咬牙，眼神凶惡的瞪著林知知。
“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騙我！小靈最喜歡的就是我了！不可能不想見我！你騙我！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
林知知朝著鄒靈攤開雙手，麵露無奈。
“你看，也不是我非要讓他能看到你，但是他現在這個態度，見不到你估計就要搞事情了，沒辦法。”
林知知伸出手，在鄒衡額間一點。
下一瞬，鄒衡就和鄒靈對上了視線。
鄒靈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是自殺的，死態並不好看，怕哥哥看到害怕。
鄒衡卻眼眶紅了，顫抖著伸出手，往鄒靈那個方向碰。
“小靈。”
他眼淚瞬間就落下來了。
“真的是你。”
鄒靈聲音低低啞啞的，她瞳孔帶著血色，卻揚起唇角。
“哥，你是大人啦。”
熟悉的聲音讓鄒衡瞬間繃不住了。
他蹲在地上，痛哭出聲。
“都是哥的錯，都是哥沒用，當年我就不應該去上學的，你就不用為了免學費進這個學校了，都怪哥。”
鄒衡確實差一點就退學了，但是鄒靈卻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這所學校。
兄妹倆成績都非常好，鄒靈不願意哥哥為了她，放棄上大學的機會。
兄妹倆當時算了一下，他們手中有一點點點餘錢，鄒衡大學期間可以勤工儉學，以兄妹倆的條件，申請助學金是沒有問題的。
鄒靈又考進了這兒，學費全免，生活費和住宿費也是包括在內的，還有許多獎學金。
鄒衡當時是想退學，怕妹妹有負擔，但是鄒靈不同意。
最後兄妹倆商量，如果到最後實在不行，鄒衡再考慮退學的事情，才作罷。
因為條件有限，兩人都非常努力，鄒靈大小比賽無論什麼，隻要有獎學金，就一定會參加。
鄒衡則是周末當家教，平日裡還會找一些零散的活，晚上再去酒吧賣賣酒之類的。
林誌元他們這個學校，獎學金十分豐厚，各種比賽除了主辦方提供的，學校也會再給一筆。
算下來，甚至鄒靈拿到的獎金比鄒衡勤工儉學還要豐厚。
所以兄妹倆那段時間，甚至是一段難得輕鬆的日子。
鄒衡卻完全不知道鄒靈在學校裡被欺負。
每次給鄒靈聯係，鄒靈都笑著說，她成績好，班主任特彆照顧她。
所以鄒衡才沒有多想。
鄒衡痛苦的捶著自己的腦袋。
“怪我，都怪我，如果，如果當初我能發現你不對，我能不去上學，我太自私了，都怪我。”
他確實舍不得上大學的機會，從小鄒衡就清楚，學習是他和妹妹唯一的出路。
鄒靈蹲下身子，想去觸碰鄒衡，卻被陣法隔住。
林知知看了看他們，最後將陣法撤了。
鄒靈蹲在鄒衡麵前，聲音溫溫柔柔的。
“哥，這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怪過你，我們誰都沒錯，錯的是他們，是……”
鄒靈眼裡恨意湧出。
鄒衡驟然看向了鄒靈，相似的眸子裡，是如出一轍的恨意。
“小靈，你放心，哥會給你報仇的！他們都得死！”
他眸子泛紅，情緒高漲。
似乎隻要鄒靈告訴他名字，他就能立刻把那些人給碎屍萬段。
鄒靈也察覺到了鄒衡的不對勁，她輕聲詢問。
“哥，你怎麼了？”
鄒衡碰不到鄒靈，隻徒然的想去抓鄒靈的胳膊。
“哥一定會把他們全殺了的，哥一定會讓他們死無全屍的！”
林知知打了個響指，鄒衡突然就看不到鄒靈了。
他猛地起身，左看右看，卻依舊沒看到妹妹。
林知知懶懶的坐在旁邊。
“鄒老師，我已經將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現在是不是該你來履行承諾了？”
“你告訴我埋炸彈的所有地方，我可以繼續讓鄒靈跟你交流，怎麼樣？”
鄒衡現在滿腦子都是妹妹，甚至空不出其他餘地去考慮事情。
他非常快的將地點全部告訴了林知知。
林知知將一群小紙人兒召喚了出來，小紙人跟一群小螞蟻似的，四散開來，去那些地點找東西去了。
林知知這才繼續給鄒衡開了陰陽眼。
“怎麼報仇是你們兄妹倆的事情，不過，我想問一件事，鄒靈，是誰給你解開的封印？”
林知知過來的時候確實已經察覺到了。
封印並不是鄒靈衝開的，有外力破壞的痕跡。
和鄒衡之外的人講話，鄒靈顯然沒什麼耐心，也並不想交流。
“不知道。”
林知知挑眉。
鄒靈這是並不想配合。
林知知環視一圈，笑眯眯的。
“你不想配合，我沒有辦法，但是，你想要離開這個學校，就必須我幫忙，你來選吧。”
鄒靈冷冷淡淡的看著她，麵露譏諷。
“謝謝，但是不需要，我並不覺得，我需要離開這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