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統領遇刺重傷、卷宗失竊的消息,如同在早已波濤洶湧的宮廷湖麵,再次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所有人都明白,這絕非偶然!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幕後黑手在銷毀證據,在向皇帝和肅王示威!
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之中!禁軍封鎖了主要街道,挨家挨戶地搜查刺客蹤跡,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作為宮中目前唯一能堪大任的“神醫”,蘇傾離自然被第一時間傳召,前往救治那位命懸一線的禁軍統領。
在重重護衛之下,蘇傾離來到了禁軍統領的府邸。隻見統領躺在床上,麵色青紫,呼吸微弱,胸口中了一刀,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開始發黑潰爛,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是淬了毒的兵器!” 蘇傾離隻看了一眼,便立刻做出了判斷!而且,這種毒……極其陰狠,不僅能破壞傷口,還能迅速侵入血脈,損傷五臟六腑!
她立刻取出銀針,先封住統領周身大穴,護住心脈,延緩毒素擴散。隨即,她又仔細檢查了傷口,眉頭緊緊蹙起。
這毒……不僅僅是普通的見血封喉之毒,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蠱毒的陰寒之氣?!
難道……刺殺統領的,是南疆蠱師?!或者……與南疆有關的人?!
這個發現,讓蘇傾離的心猛地一沉!看來,南疆的勢力,已經滲透得如此之深!甚至連禁軍統領都敢動!
她不敢怠慢,立刻吩咐左右準備烈酒、乾淨的布巾、以及大量的清水。她要先為統領清創排毒!
這個過程比之前救治玄一還要凶險百倍!傷口處的毒素極其頑固,而且帶著強烈的腐蝕性!蘇傾離不僅要刮骨療毒,清除腐肉,還需要不斷地用銀針配合藥物,將侵入血脈的毒素一點點逼出!
整個救治過程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蘇傾離全神貫注,香汗淋漓,幾乎虛脫!但最終,她還是憑借著高超的醫術和那絲神秘“氣感”的輔助,成功清除了大部分毒素,保住了禁軍統領的性命!
雖然統領依舊昏迷不醒,但至少脈象平穩了許多,麵色也從青紫轉為了蒼白。
“統領大人體內的毒素已經基本清除,但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還需要精心調養,至於何時能醒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蘇傾離對守在一旁的、焦急萬分的統領家人和蕭煜派來的親信說道。
“多謝蘇醫官救命之恩!” 眾人感激涕零。
蘇傾離疲憊地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麼,便在影衛的護送下返回了皇宮。
她將自己的發現——刺客可能使用了帶有蠱毒的兵器——悄悄告知了蕭煜。
蕭煜聽完,臉色陰沉得可怕!南疆!又是南疆!看來,賢妃與南疆的勾結,比他想象的還要深!甚至可能……已經將蠱毒這種禁忌之術,引入了京城,引入了軍隊?!
這已經不僅僅是宮廷內鬥或奪嫡之爭了!這簡直是在動搖國本!
“看來……不能再等了!” 蕭煜眼中殺機畢露!他知道,必須儘快將賢妃這個毒瘤徹底拔除!否則,後患無窮!
他立刻開始秘密部署。一方麵,他加緊了對賢妃及其黨羽的監視和證據搜集;另一方麵,他也開始聯絡朝中那些忠於皇帝、或者與賢妃一係有宿怨的勢力,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而蘇傾離,則成為了這場最終對決中,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三日後,皇帝的身體在蘇傾離的精心調理下,又好轉了一些,已經可以在內侍的攙扶下,短時間地處理一些最緊要的奏折。
蕭煜認為,時機……到了!
這天早朝過後,蕭煜以“有要事需與眾臣工及後宮主位共同商議”為名,請求皇帝在養心殿召集太子、幾位成年皇子、皇後、賢妃以及幾位閣老重臣。
皇帝雖然疑惑,但出於對蕭煜的信任(尤其是救命之恩和蘇傾離的緣故),還是準奏了。
很快,養心殿內便再次聚集了帝國最高層的人物。氣氛莊重而壓抑,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尤其是賢妃,她雖然依舊保持著端莊溫婉的笑容,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安。這幾日宮中風聲鶴唳,肅王動作頻頻,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待眾人行禮落座後,蕭煜上前一步,並未先說“要事”,而是忽然轉向一直侍立在皇帝身側的蘇傾離,朗聲道:“蘇醫官,這幾日你為父皇診治,勞苦功高。本王聽聞,你對父皇的病情,似乎……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來了!
蘇傾離心中一凜,知道最終的攤牌時刻,終於到來了!
她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聲音清晰而沉重地說道:“回陛下,回王爺,臣女……確實有一些驚人的發現。經過臣女這幾日反複診脈、查閱醫案,以及……對陛下日常用藥和飲食的仔細觀察,臣女鬥膽斷定——陛下並非簡單的積勞成疾或心力衰竭,而是……身中奇毒!”
“什麼?!!”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雖然之前隱有風聲,但當“中毒”二字被蘇傾離如此肯定地說出時,依舊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胡說!一派胡言!” 太子蕭恒第一個跳了起來,指著蘇傾離厲聲嗬斥,“父皇龍體康健,豈會中毒?!你這妖女,休要在此危言聳聽,蠱惑人心!” 他心中驚駭欲絕,生怕此事牽連到自己!
皇後也臉色煞白,看向蘇傾離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隻有賢妃,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後,又迅速恢複了鎮定,甚至還帶著一絲悲憫的神色,柔聲道:“蘇醫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汙蔑陛下中毒,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試圖用言語恐嚇蘇傾離,讓她退縮。
蘇傾離卻沒有絲毫退縮。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迎向皇帝,朗聲道:“臣女願以性命擔保!陛下所中之毒,名為‘七絕散’!此毒無色無味,發作緩慢,能於無聲無息間侵蝕五臟六腑,耗損元氣!若非臣女僥幸在家父留下的毒經殘卷上見過記載,也斷然難以察覺!”
“七絕散?!” 皇帝渾濁的眼中精光一閃!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裡聽過?
“肅王!” 皇帝猛地轉向蕭煜,“你……可有證據?!”
蕭煜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疊卷宗和證詞(包括從柳府搜出的部分證據,以及風影這幾日暗中調查所得),沉聲道:“父皇請看!這便是柳家勾結南疆巫蠱教,意圖謀反的部分證據!其中……便提及了‘七絕散’此物!柳承宗甚至……曾試圖用此毒控製青州官員!”
他又指向蘇傾離:“而蘇醫官,在為父皇診治的過程中,也發現父皇的脈象症狀,與七絕散中毒之象高度吻合!更重要的是……”
蕭煜頓了頓,目光如同利劍般,驟然射向了臉色微變的賢妃!
“蘇醫官還發現,在當年母後薨逝前後,宮中有一種來自南疆的特殊香料消耗異常!而這種香料,若與某些藥物同用,便會……產生類似七絕散的慢性毒副作用!而這種香料……恰恰是賢妃娘娘您……宮中常用的!”
轟!!!
這最後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徹底引爆了整個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難以置信地聚焦在了賢妃身上!
賢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身體搖搖欲墜,指著蕭煜,聲音尖利地叫道:“你……你血口噴人!蕭煜!你為了爭奪儲位,竟然如此汙蔑本宮?!陛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太子也連忙上前,為賢妃“辯解”:“父皇!六弟此言太過荒謬!賢妃娘娘一向溫良恭順,怎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這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一時間,大殿之上,劍拔弩張!指控、辯解、哭訴……亂作一團!
而蘇傾離,則冷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出精彩絕倫的大戲。
她知道,圖窮匕見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接下來,就看……誰的證據更硬,誰的手段……更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