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墨那小子晃晃悠悠進了校門，門口一直暗中觀察的男人總算舒了口長氣。
他捶了捶有些僵硬的大腿，轉身便熟門熟路地穿過馬路，一屁股坐在了街對麵那家距離成為百年老字號還差九十七年米粉店的塑料凳上。
“老板，一碗三鮮粉，不加辣，再來個煎蛋。”他聲音不大，目光也一直盯著學校門口。
熱氣騰騰的米粉很快端了上來，男人從冰櫃裡拿了一瓶闊樂，插上吸管，狠狠地吸了一口。
然後才施施然地拿起一次性筷子吃起了粉。
他是薑總的秘書助理。
就是秘書的助理。
平日裡都在公司裡忙上忙下，結果前些時間，他的上級讓他來跟蹤林墨。
也不用24小時無限製跟蹤，就從上學到晚上放學這段時間。
一開始，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特工或者私家偵探，早早地就位。
帽子壓得低低的，眼神銳利得能穿透兩堵牆，生怕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甚至還準備了不同款式的外套，想著每天換一套，免得被目標察覺。
可幾天下來，他就覺得也不過如此。
畢竟高中生嘛，上學放學，兩點一線。
也沒看出什麼不對的。
所以，他這個私家偵探也就順理成章地摸起了魚。
從一開始的全程精神高度緊張，到後來卡著點出現，再到現在，隻要看著林墨進了校門，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摸魚時光。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任務對他而言，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每天什麼正經事都不用做，在公司裡還得看兢兢業業，小心一個不小心丟了工作。
現在可好，看看目標進學校，然後就能溜達到附近的店吃碗熱乎的，等等還能去街角那家網吧，痛痛快快地打上幾局遊戲，簡直不要太愜意。
下午放學之前再提前半小時過來蹲點，裝模作樣地觀察一番，一天的工作就算圓滿結束。
最關鍵的是，每天還能穩穩當當拿幾百塊錢的外勤費用。
想到這裡，男人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米粉，連湯都喝了個精光，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中午一點還沒到。
時間充裕，先去網吧開兩把聯盟，放學前過來就行了。
隻不過他剛在網吧坐下來，警察局那邊的人已經找上門了。
係統：所以說，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想修仙的話，請找我
“小姐沒來拿餐，你不會送進去嗎？！”
薑承山對著電話咆哮，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
電話那邊的女助理聲音帶著委屈：
“薑總，我嘗試了，學校保安不讓進，後來聯係了班主任，班主任說小姐知道了，但她她就是不肯下來。”
所以重點其實就是薑雲露不願意下來拿飯。
電話那頭安靜了數秒，隻剩下女助理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薑承山重重吐出一口氣，竭力壓下心頭的煩躁。
“知道了。她不願意就算了，你先盯著，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
掛斷電話，辦公室裡一片死寂，薑承山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他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囡囡跟自己生氣了。
不外乎就是自己申請不上晚自習的事情。
自己真是昏了頭，好不容易跟囡囡的關係緩和了些，能說上幾句話了，結果自己一時得意，又把事情給辦砸了。
這下可好，怕是又要回到之前的冰點狀態。
隻是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坐在老板椅上，腦子在快速思索。
隻不過想來想去都沒想到補救的辦法。
本來這父女關係都快要修複好了，結果自己飄了。
該怎麼辦呢？
此刻的薑承山無助地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對了！找外援！
薑承山立刻找到了薑承月手機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但那邊直接掛斷。
看來薑承月有事在忙。
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
“好妹妹，親妹妹，救救你哥，火燒眉毛了！”
薑承山姿態放得極低，全然沒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總裁架子。
片刻後，那邊才回複。
那邊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回複：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薑大總裁也會有求人的時候？
說吧，又怎麼把我們家小雲露給惹毛了？是不讓她上學，還是乾脆把那個叫什麼林墨的小子套麻袋了？”
字裡行間透著一股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但其實也猜得很近了。
不讓上晚自習跟不讓上學，也差不多。
薑承山臉頰肌肉抽了抽，這妹妹，說話還是這麼直接，一點麵子不給。
但他最後還是將原因完整地發了過去。
過了好一陣子那邊回複。
“不愧是我的好哥哥，恭喜你又再次搞砸了，你自己知道怎麼彌補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直接和小雲露攤牌吧，爭取寬大處理。
小雲露的事情讓小雲露自己處理吧，她是個很獨立頭腦很清晰的女生，你要相信自己的基因。”
放下手機，薑承山歎了口氣。
跟雲露說這些事情是嗎？
隨後，男秘書推門而入。
“薑總，那個叫林墨的男生很聰明，他發現了跟蹤，然後報警了。”
薑承山皺眉，“這都被發現了？請的都是什麼蠢貨？！”
“我讓他自己把事情扛下來了，要不請私家偵探深入調查吧，畢竟這些他們更專業一些。”
忽然，薑承山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也有些許釋然：
“算了，不用查了。”
秘書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薑總？”
“我說，不用再查那個林墨了。”薑承山重複了一遍，聲音清晰。
“之前讓你安排分班的事情，也不用做了。”
“是。”
“另外，”薑承山看向他，“把那個林墨的聯係方式給我一份。”
男秘書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迅速應下，不敢多問，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重歸安靜。薑承山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
他需要好好談一談，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女兒受傷害。
如果錢能解決問題，那就用錢解決。
s，今天很累，還很熱，今年估計會超級熱啊，廣東至少得熱到12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