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
轟!
出租屋的大門被一腳踹開,木屑紛飛。
幾道戴著防毒麵罩的身影魚貫而入,動作迅捷而無聲,如同狩獵的野狼。
此時桌上的手雷還噴著煙。
蛇眼的目光掃過地上倒著的三人,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向最裡麵的臥室。
推開門,床上靜靜躺著的寧青橙便映入眼簾。
“目標確認,帶走,撤退。”蛇眼的聲音通過麵罩傳出,沉悶而冷酷。
他身後一個隊員看了一眼地上的夏至三人,壓低聲音問:
“蛇隊,這三個不處理掉嗎?”
“不要自找麻煩,我最後再說一次命令!撤退!”
“明白。”
那名隊員不再多言,立刻有人上前,用一個厚實的麻布袋,動作麻利地將床上的寧青橙從頭到腳套了進去,扛在肩上。
臨走前,蛇眼回頭看了一眼桌上那個還在冒煙的砂鍋,對另一人偏了偏頭。
那人會意,從腰間取出一個金屬夾,小心翼翼地將那枚煙霧彈從雞湯裡夾了出來,放進一個密封的回收盒裡,這樣不會讓煙霧繼續蔓延。
不僅如此,他們還將桌上的飯菜收拾乾淨,廚房和客廳玻璃也是如此。
解決這一切之後,一群人迅速離開了出租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直到第三個小時,守真沉重的眼皮才終於掀開一道縫隙。
他腦袋裡像是被灌滿了鉛,混沌一片,四肢百骸都使不上半分力氣。
他下意識地運轉法力,氣海內的法力卻如陷泥沼,每推動一寸都艱澀無比。
經脈中,一股陰冷的藥性死死盤踞,正不斷侵蝕著他的道基。
守真眉頭緊鎖。
好霸道的藥!竟然能壓製修行者的法力。
他咬著牙,一點點地將法力凝聚起來,如同用一根細針去撬動一塊巨石,緩慢而艱難地衝擊著體內的藥性。
半晌,他才勉強撐著牆壁,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視線掃過,大門整個向內凹陷,金屬門框扭曲成了麻花,這是被人直接暴力破開的跡象。
守真心頭一沉,扶著冰冷的牆壁,快步衝向最裡麵的房間。
門口,他腳步一頓。
房間裡空空蕩蕩,被褥淩亂,唯獨不見了那個本該躺在上麵的人。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心緒,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飛速點動,將一條簡短卻急迫的消息分彆發給了林墨和柳政。
做完這一切,他才猛地一拍腦袋,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他轉身衝進旁邊的房間,從一個布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籙,毫不猶豫地將其拍在自己胸口。
“嗡!”
回春符內的靈力瞬間化作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那股盤踞在經脈中的陰冷藥性,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頃刻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法力重新變得充盈流暢,守真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都鬆快下來。
他不敢耽擱,立刻拿下回春符轉而貼在夏至的額頭。
夏至也很快醒了過來,“怎麼回事?!”
“出大事了!”
守真的聲音又快又急,“我們都中招了,寧青橙不見了!我已經通知了柳政和林墨!”
話音未落,他已經將回春符拍在了馬文龍的身上。
馬文龍悠悠轉醒,他先是愣了一秒,隨即臉色劇變,怒喝一聲:“糟糕!”
整個人跳了起來,迅速衝進了寧青橙的房間。
結果不言而喻。
“寧青橙被帶走了!”
夏至也跟著跳了起來,她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試圖回憶,“那煙霧彈從丟進來,到我們倒下,也就十幾秒的功夫,我們怎麼就全暈了?”
她看向守真:“守真小道長,你昏迷前什麼感覺?”
守真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法力運轉遲滯,渾身無力,醒來後體內還有藥力殘留,我用法力逼了半天,效果甚微,這才想起來我們還有回春符。”
這時,檢查完房間的馬文龍走了出來,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彆想這些了!對方是有備而來,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他掏出手機,語氣不容置疑,“必須馬上聯係羊城分局,全城布控!他們有天眼係統,有路麵巡邏,比我們幾個乾等強!”
“不行!”守真立刻出聲阻止,態度同樣強硬,“我已經通知了林居士和柳居士,誰知道羊城分局裡麵有沒有內鬼,通知過去了,彆說你們,柳居士和白居士都會有麻煩的!”
守真明顯更擔心柳政他們,如果柳政和老白出了問題,被問責,那麼這一切都功虧一簣。
“有麻煩?!寧青橙是很重要的目標人物,她沒了,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馬文龍的火氣也上來了,聲音拔高了幾度,
“對方既然敢動手,肯定想好了怎麼躲避追蹤!現在多等一分鐘,就越難找到人!必須調動大部隊進行地毯式搜索!”
守真迎著他的目光,寸步不讓。
夏至仔細思考後,也站在了守真這邊。
“老馬,你仔細想想!我們怎麼跟分局的人解釋?說我們被一種能抑製精神力的迷煙放倒了?
而且我們沒事為什麼不早早去找分局彙報?
現在寧青橙不見了才彙報。”
馬文龍被懟得一噎,但依舊堅持己見:“那也不能乾等著!你都說了,柳政那個漁夫帽還在鵬城呢。”
他說著,就已經掏出了手機。
守真身影一閃,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目光沉靜如水。
“不行。”
“這樣會陷柳居士和白居士於危險之境。”
人已經丟了,守真也不能讓柳政和老白陷入危險。
光是知情不報這一條,兩人可能下半生都要被炎黃覺醒監禁起來。
夏至也是如此,她看著馬文龍。
“不光是柳政和老白,你和我也一樣。”
馬文龍鐵青著臉,目光在夏至和守真兩人身上掃過,隨即冷笑一聲。
“你們隻是怕擔責,也怕未來的前途。”
馬文龍的態度讓夏至和守真都有些手足無措。
然而此時,樓梯下傳來了腳步聲。
“那你呢,難道你不為他們的前途和安危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