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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必要的血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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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燃角鬥場沒有秩序可言。它永遠在肆意嗡鳴。所有失敗者的屍體都被扔在角鬥場裡,沒有人清理。隻能等到下一場角鬥時,隨緣被踢下岩漿。

夏溯蹲守的目的是為了探清永刑彌賽亞死而複生的原因。她開啟圓盤,細微的粘膩感附著全身。蟻蛛牙齒磨成的粉末把夏溯覆蓋,讓她可以短暫隱身。夏溯站在通往角鬥場中心的通道內,昏暗的環境提供了安全感。

夏溯等待著。她看著恒星散發出的光斑從頭頂慢悠悠飄過。過了一個小時,依舊沒人。夏溯換了個姿勢繼續等。一股很輕很輕的風從身側刮過。

夏溯猛地回頭,白色的物體擋住了她的視線。不知何時,守望者已經站在了夏溯身後。

夏溯下意識屏住呼吸。好在守望者好像沒有發現她。守望者眺望角鬥場,遲遲沒動。她的麵孔變得猙獰。夏溯也隻能在她麵前站定,把自己的呼吸頻率降到最低。過了好一會,守望者才邁出一步。

守望者走過夏溯身側,每當她邁出一步,關節發出的哢嚓聲就會傳入夏溯的耳朵。守望者停在永刑彌賽亞的屍體旁。她拾起永刑彌賽亞的頭顱,僵硬的手臂在顫抖。

觀眾席發出重聲。夏溯抬頭,發現千吼象正緩慢滾落觀眾席。肉球表麵全都是不同生物的發聲器官,現在全都緊閉,很是安靜。千吼象滾入角鬥場,肉身砸在石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它停靠在守望者身側。

守望者伸手,千吼象身上其中一個發聲器官打開,幾隻小型飛行生物從中飛出。夏溯認出了這些小生物,是原宇宙中守望者介紹的核蜂。核蜂分為兩撥,一撥合力牽起永刑彌賽亞的屍體,另一撥從守望者手中接過永刑彌賽亞的頭顱。

核蜂開始從氣體中編織實體。它們的肢體精致細長,拉出一根根白色的絲線,穿過永刑彌賽亞的脖子。在愉快的哼鳴聲中,永刑彌賽亞的頭被縫了回去。核蜂完成工作,撲動剔透的翅膀回到千吼象的發聲器官內。

守望者拍了拍千吼象,它立刻往守望者的手心裡吐出一個圓錐形的物體。夏溯定睛一看,發現這個物體和在九一店鋪裡看到的源舟寶物一模一樣。

守望者把圓錐紮進手心,痛覺再不能撼動她分毫。她把手心對準千吼象。有什麼東西正從千吼象的體內剝離。千吼象身上的器官無意識的發出吵嚷,夏溯體內的內臟也跟著震動。

千吼象漸漸安靜。守望者又把手心對準永刑彌賽亞的屍體。整個永燃角鬥場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岩漿沸騰的聲響忽地停息。

過了幾秒,永刑彌賽亞睜開了雙眼。

痛苦迸發出他幽藍的眼球。

守望者伸出手,卻被永刑彌賽亞躲開。兩人無聲的站著,誰也不看誰。最後,守望者翻身坐上千吼象離開了。永刑彌賽亞目送她蒼白的身影漸漸消失。

看完守望者的操作,夏溯大致明白了永刑彌賽亞死而複生的方法。守望者手中的寶物顯然和九一給自己展示的寶物一樣。寶物的用途是意識轉換。剛剛守望者從千吼象內吸取了意識,渡給了永刑彌賽亞的屍體。

結合夏溯在永刑彌賽亞和塞勒斯角鬥時覺得他意識迷離,她可以得出在角鬥開始之前,永刑彌賽亞的意識就已經被轉移了。

生命是由意識加上肉體結合而成。肉體守望者可以在角鬥結束後去撿屍,意識則成為難題。但有了源舟文明的寶物,守望者就可以在角鬥開始前吸取絕大部分永刑彌賽亞的意識,灌輸進千吼象。千吼象就相當於一個容器。

之後,守望者會重新拚接永刑彌賽亞的屍體,把千吼象內儲存的意識吸取出來,灌入他的肉體。這樣,永刑彌賽亞就達到了死而複生的效果。

夏溯更加確定九一向自己隱瞞了秘密。

夏溯不能再停留,蟻蛛的隱身效果很快就會消失。她撤離永燃角鬥場,回到了厄琉西斯。過了一會,傑克和安咎也從母巢返回了厄琉西斯。

看著兩人向著自己走來的身影,夏溯這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本應該和兩人前往母巢,被塞勒斯威脅協助她把幼崽運輸到回廊。可是這次夏溯並未前去母巢,不知道這件事有無改變。

夏溯打量傑克和安咎的表情,兩人還是那般平靜。

“你們在母巢參觀的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安咎沒有多想:“一切安好。”

夏溯心想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缺席,兩人並沒有經過塞勒斯蹲守的那條通道,所以和她錯過了。

“你看起來好多了。”

“都說了休息休息就好啦。”

夏溯笑了笑。她的內心其實有點忐忑。

夏溯有點後悔沒有去幫塞勒斯。塞勒斯想為母巢幼崽爭取平安的一生,現在估計已經死在了永刑彌賽亞的手下。

三人在薩迦羅斯多待了一天,就是為了看到永刑彌賽亞重生的傳說。果不其然,當三人前去永燃角鬥場時,永刑彌賽亞馱著墓碑和石殼的身影再次出現了。薩迦羅斯的生物已經習以為常,他們依舊為永刑彌賽亞歡呼。

角鬥場中央堆砌著塞勒斯的屍體。她腹部的腔體被砍成好幾段,堆疊在一起。頭也被砍掉,擺在屍堆最上方。這一幕證實了傳說的後半段。永刑彌賽亞在重生後,會殺死前一天殺掉自己的生物,並把屍骨帶回永燃角鬥場。

在觀眾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永刑彌賽亞切下塞勒斯的一小截骨頭,接著把屍塊推進岩漿。塞勒斯徹底化為灰燼,伴隨岩漿與永燃角鬥場融為一體。

永刑彌賽亞對觀眾置若罔聞。他被燒焦的臉上沒有一絲複仇的喜悅。他默默退回通道,消失在視野裡。

“傳說並無虛假之處。永刑彌賽亞死而複生,報仇雪恨,重返角鬥場。”

安咎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永刑彌賽亞的重生說到底不關人類的事,他隻是好奇,所以前來一觀。

夏溯弄清了永刑彌賽亞重生的秘密,卻無法告訴傑克和安咎,很是鬱悶。

“既然我們證實了永刑彌賽亞重生的傳說,是否要返回地球?”

傑克一直盯著永刑彌賽亞。一名殺不死的角鬥士,傑克持有懷疑。

他說:“薩迦羅斯不宜久留。”

夏溯暫且也沒有其他方法。守望者和永刑彌賽亞的身世未知,守望者口中的鎮壓先祖也是未知。她總不能現在當麵質問守望者或者永刑彌賽亞。第一,會讓傑克和安咎懷疑自己。第二,夏溯記得在原宇宙中,自己,傑克,安咎,和宿羅加起來都沒能打敗守望者。

現在的夏溯雖然變得更為強大,背後的它也吸收了另一個宇宙中的它。但是她沒法賭。失敗的代價太大,夏溯無法想象如果自己死亡,朋友們會麵對怎樣的死亡。

三人乘坐飛船返回了地球。傑克放心不下,在飛船上又詢問夏溯的狀態。夏溯還是很堅定的告訴他彆擔心自己。比起擔心自己,夏溯更希望傑克能珍惜他自身的性命。

薩迦羅斯的行程暫時告一段落,三人回歸地球。傑克和安咎都發現夏溯經常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裡,要不然就是來找他們聊天,要不然就是觀看他們的角鬥。

傑克起初有點不習慣夏溯的靠近,內心卻裝著不敢麵對的欣喜,後來才慢慢適應。安咎一直對夏溯持有平靜,且相對友善的態度。

夏溯和傑克,安咎愈加親近,卻對日曆犯了難。她發現悔恨嘉年華的時間比原宇宙晚了許多。她記得在參加完悔恨嘉年華後,才經曆了憎麵星,麋罔,還有和宿羅角鬥。但是夏溯從薩迦羅斯返回地球當天,她回到家查看日曆,發現時間跟記憶裡的對不上。

對不上其實並無大礙。說明這個宇宙的夏溯已經擺平了憎麵星和麋罔的危機,還認識了宿羅。有礙的是她現在無法確定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永刑彌賽亞綁走。夏溯想要阻止熵噬滅亡,還有母巢和時沙聖壑的戰爭。

夏溯迫切的想要扭轉彆人的結局,好證明自己也可以扭轉傑克,安咎,宿羅的結局。而且她很好奇守望者和永刑彌賽亞之間的過往。

想要阻止熵噬滅亡,關鍵點在於滅琅。滅琅協助慟哭推翻了熵噬。夏溯在滅琅的角鬥場內角鬥了一世,她對滅琅的性格還是頗為了解。她猜測滅琅並不想要徹底讓熵噬滅亡。比起掌管一個死城,肯定是掌管運轉的厄琉西斯更為有利。

熵噬滅亡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們的尊嚴。諾斯和奧萊無法接受被熵噬壓製了那麼多年的慟哭突然有一天要淩駕於熵噬之上。厄琉西斯是一座充滿血液與榮譽的城邦,不會輕易屈服。

滅琅何嘗不了解熵噬。他原本打算用薩迦羅斯的角鬥條款挑戰厄琉西斯,可是慟哭在角鬥上實在不占優勢,於是隻能突襲厄琉西斯。夏溯無法勸說滅琅放棄推翻熵噬的想法,不過有把握說服他使用角鬥條款,而非戰爭。

戰爭會帶去無儘的怒火和悲哀。如果熵噬在永燃角鬥場裡被打敗,更能讓他們接受。這樣一來熵噬不會滅亡,而是同厄琉西斯變為慟哭肉城的隸屬城邦。

滅琅坐在沙發上,紫紅色的袍子蓋住他石塊砌成的雙腿。他捏住煙鬥,機械零件在肉塊內部運轉送出一口煙。滅琅睜開眼,門正好被推開。

“夏溯,請坐。”

夏溯坐到滅琅對麵,看著他吞雲吐霧。他手中的煙鬥正是出自慟哭之手。

夏溯沉默了一陣。她明白自己必須和滅琅明著講慟哭和熵噬的戰役。同時也會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滅琅的心思深沉,在這之後他必定會監視夏溯。

“滅琅。我知道你很看重利益,為何不按照薩迦羅斯的角鬥條款向熵噬發起挑戰?”

滅琅停下抽煙的動作。煙霧從石縫裡滲出他的身體。

夏溯繼續道:“同時掌握慟哭肉城和厄琉西斯才是你的目標吧。如果發起戰爭,慟哭和熵噬其中一方必定會滅亡。這大大折損了你的利益。”

滅琅麵上不顯絲毫不快,夏溯說到這個份上他已經清楚慟哭準備推翻熵噬的事她已經知曉了。滅琅對自己的保密工作向來自信,他開始忌憚夏溯。

滅琅收起煙鬥:“你想從中得到什麼?”

此時再去細究夏溯如何知曉此事已經無意,他隻想知道她的動機,以便於日後操控。

“我想要阻止熵噬或是慟哭滅亡。”

滅琅對夏溯的回答不是很滿意:“據我所知,你和這兩個種族沒有交情,你總共才踏足薩迦羅斯兩次,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夏溯說的還真就是真實理由。隻是她無法把穿越蟲洞這些牽製信息說出來。

“我就是不想看到任何一個種族滅亡。慟哭和熵噬都罪不至此。不必要的血液隻會徒增煩惱。”

滅琅笑了一下:“你說這番話倒是像極了安咎。”

“總之,關於我的動機我沒有撒謊,信不信由你。我承諾,不管我想要什麼,如何做,都不會傷害你的利益。反而如果通過角鬥便可以收編厄琉西斯,你的利益還會增大。”

滅琅沒有表明態度:“既然你對薩迦羅斯和老朽的動向這麼清楚,那麼你應該也明白慟哭無法在永燃角鬥場中贏過熵噬。”

“並非如此。在很久之前慟哭曾稱霸過永燃角鬥場。他們利用血肉科技改造肉體,為了驅動機械零件自身的意識飽受折磨。腦神經的負荷太重,導致很多慟哭炸腦而亡。一時間慟哭肉城在成為死城邊緣派回,所以後來慟哭停止了肉體改造。”

滅琅聽懂了夏溯的言下之意:“你想讓慟哭重拾身體改造方麵的血肉科技?”

夏溯微微點頭:“薩迦羅斯的角鬥條款是兩座城邦各挑選三名角鬥士進行角鬥。隻需要犧牲三個慟哭進行改造,就可以推翻熵噬。”

滅琅的石軀一動不動,布滿裂縫的臉變得生硬。房間內陷入寂靜,隻有小石子從他身上脫落發出的碰撞聲。夏溯這一番話其實說到了滅琅心坎裡。他的追求一直都是用最小的損失或是最快的效率,換取最大的利益。

慟哭作為厄琉西斯的隸屬城邦,無法在短時間內接管厄琉西斯。滅琅可不想要一個死城。滅琅曾和慟哭的領袖談論過使用血肉科技改造。滅琅在登上薩迦羅斯的那一刻就已經叫人去翻遍了回廊,他知道慟哭的這一段曆史。

可是慟哭領袖對肉體改造非常抵觸,這讓滅琅的提議無疾而終。

夏溯有點無奈:“犧牲三個人就可以換取慟哭和熵噬兩個種族的和平。雖然這對犧牲的三個人來講很不公平,但是如果發動戰爭,死的慟哭和熵噬隻會更多。”

滅琅再次拾起煙鬥:“老朽何嘗不知道呢?”

夏溯不死心:“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你去找慟哭領袖談判。”

兩人說走就走,一眨眼夏溯又來到了薩迦羅斯。滅琅領著夏溯麵見了慟哭領袖。滅琅跟慟哭領袖解釋了夏溯發現慟哭要推翻熵噬的秘密,連帶著複述了肉體改造的計劃。

“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慟哭不會再利用血肉科技進行肉體改造。”

慟哭領袖的態度很堅決。

滅琅絲毫不急:“你寧願發動戰爭,可能犧牲四分之一還多的慟哭,也不願意用三條生命換取勝利嗎?”

慟哭領袖沒有讓步:“慟哭不會回去了。堅決不會回到肉體改造。你們這些外來者,根本不知道慟哭經曆了什麼。”

夏溯說:“我們想了解慟哭發生了什麼。我們的目的是減少傷亡,並不是要陷害慟哭。”

慟哭領袖的四顆眼球轉了轉:“貪婪使生命腐爛。當一個種族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們將不願再讓步。當時至少三分之一的慟哭炸腦而亡,但慟哭沒有停下對於肉體改造的需求。最終差點滅絕。”

“如果現在再次啟動肉體改造,情況隻會更糟糕。我們被壓製了這麼多年,對於力量和權力的渴望更加劇烈。我不能讓慟哭再次深陷險境。”

慟哭領袖弱小的身體爆發出決心,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溯和滅琅。

夏溯看向滅琅,滅琅輕輕搖頭。

“薩迦羅斯有沒有代打這一說?”

夏溯不抱希望。

慟哭領袖搖晃綠色的腦袋道:“角鬥隻能由本族的生物完成。”

夏溯本來有點沮喪,突然靈光一現:“你們怎麼探測角鬥士是否歸於本族呢?”

“會從角鬥士身上提取基因,再和本族生物的基因對比。”

滅琅看夏溯的模樣就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我們洗耳恭聽,夏溯。”

“我們可以利用慟哭的屍體進行改造。”

眼看慟哭領袖要反駁,夏溯立刻道:“不用血肉科技改造。用滅琅的科技。如此慟哭也不得不打消肉體改造的念想,因為他們得不到滅琅的科技。”

滅琅擺弄了一下手裡的煙鬥:“這倒是解決了慟哭對於肉體改造渴求的問題,但是屍體要如何角鬥?”

滅琅知道夏溯的性格,她肯定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否則不會提出這個方案。

“流浪胃都,利爾坦胃囊裡有一個可以吸取意識的寶物。如果取得這件寶物,我們就可以把意識灌輸到經過改造的慟哭屍體內。角鬥結束後再吸取出來,放回原本的軀體裡。這樣使用慟哭屍體進行角鬥進一步打消了慟哭要重啟肉體改造的想法。”

手指發出粘膩的聲響,慟哭領袖狐疑的看著夏溯。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寶物。你一個外來者又是從何得知?”

“我被邀請參加悔恨嘉年華,自然去了流浪胃都參加胃囊尋寶。”

滅琅看慟哭領袖有些鬆動,就又添了一把火:“有了這個方法,何必再發動戰爭,犧牲那麼多慟哭的性命和機械器材呢。”

慟哭領袖最終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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