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輩子什麼也不求了,隻求你能順順利利的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和小傅好好過日子,娘這輩子就知足了。”
“你不管三哥了?他可是等著你掌眼給他挑媳婦呢。”
林綰綰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像她三哥這麼好的男人,按理說找個稱心如意自己喜歡的姑娘並不難。
但現實卻是,她三哥在相親的路上一波三折。
不是被算計就是在被算計的路上。
難不成這叫好事多磨?
未來還有更好的在等著她三哥?
王秀娥撇撇嘴,一臉嫌棄道:“大老爺們的要是連對象都找不到,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還不如趁早閹了算了,留著那玩意有什麼用。”
林綰綰:“……”
她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
而遠在海市辦事的林有德突然覺得身下一涼,緊接著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準是我娘和小妹在家裡念叨我,等下忙完得去第一百貨商店瞅瞅,給小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買點東西寄回去。”
等合作談攏,他還想坐車回老家一趟。
除了教訓白眼狼的林有柱兩口子,他還打算讓紅英把工作賣了,接她來島上和他們團聚。
要不然,留一個小丫頭在縣城,他總放心不下。
還有那姓嚴的,肯定沒安啥好心。
大嫂來島上的這麼些天,不止一次的在他跟前提及紅英她廠長對紅英多多好。
大哥大嫂老實,不往多了想。
但是他不一樣。
棉紡廠那麼多女員工,身為廠長的嚴磊憑啥不對她們好,隻對紅英好。
這裡邊雖然有妹夫這層關係在,但是也全不見得都是這樣的。
男人對女人好,還能是為啥,不全是那點事嘛。
隻是,說一千道一萬,兩人就是不合適。
嚴家在縣城的名聲他多少聽說過,門第高,規矩又多,嚴父嚴母還特彆強勢。
紅英那丫頭性子隨了大哥大嫂的,軟趴趴的像團棉花,誰都能上去給她一腳。
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就算嫁進嚴家,也是被生吞活剝被欺負的事。
最重要的是男人的真心瞬息萬變——
嚴磊有權有勢,圍在他身邊轉的女人太多了,紅英的樣貌又沒小妹出挑。
保不齊哪天就會變心。
到那時,受傷的隻有紅英。
小時候他受大哥照拂,那現在也到了還恩的時候。
他希望紅英好,希望大哥大嫂好,更希望全家人好。
尤其是他小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那三個孩子生下來。
一定要。
傅家——
眼看快到了吃晌午飯的點,王秀娥看向林綰綰:“閨女,今中午你想吃點什麼?娘給你做?”
九月的悶然讓林綰綰渾身燥熱,食欲都跟著小了不少。
她想了想說道:“要不今天漏麵魚吃?”
王秀娥看著閨女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漏麵魚做起來又不難,娘給你做,今天咱不僅漏麵魚吃,娘還給你煎韭菜盒子吃,正好我今天去副食廠轉悠的時候,碰上賣韭菜的就買了點回來。”
傅奶奶跟著搭腔:“那我幫你。”
自從孫媳婦她娘來了以後,廚房都沒有她下腳的地了。
她閒的那叫一個難受。
要知道過來是照顧孫媳婦的,不是被人照顧的。
真要那樣,她還不如不來呢,來了淨給親家添亂。
王秀娥這次也沒拒絕:“那你幫我擇韭菜,我去廚房和麵。”
說完,就將今早在副食廠買的韭菜拿過來讓傅奶奶擇。
林綰綰也跟著一起幫忙擇韭菜。
漏麵魚這飯做起來也好做,就是忒費力氣和時間了。
醒好的麵要放在水裡反複揉搓,這一步驟又叫做洗麵。
洗麵水要放在鍋裡煮,期間還要用勺子不停地攪拌防止糊鍋,直至冒泡,麵糊拉絲成透明狀才可以。
煮好的麵糊要放在篦子上,篦子下邊是盆涼白開。
蓋在篦子下邊的麵糊往下掉,掉到水裡就成了小魚狀的麵糊。
剛才洗麵剩下的麵筋用豬油煎的金黃,並用刀切成小塊放在剛漏好的麵魚裡。
搗碎的蒜汁加上鹽、醬油、以及陳醋和香油攪合均勻就能吃了。
案板的另一邊是林綰綰包韭菜盒子,傅奶奶圍在煤爐前煎韭菜盒子。
下班回來的傅錚三人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
傅母笑著道:“準是大姐又做好吃的了,自從她來了後,我整個人都胖了一圈,臉都圓了不少。”
求生欲滿滿的傅父一聽這話,在心中立馬拉響警報。
“胖嗎?要我說你一點都不胖,瘦的沒有二兩肉,台風要是刮來,第一個刮跑的人就是你。”
聽到這話的傅母,心裡美滋滋的,嘴角的笑更是咧到了耳根後麵。
“沒有嗎?我怎麼覺得我臉圓了不少。”
“淨瞎說,你臉一點都沒變,還是和之前那麼漂亮,等下吃飯的時候多吃些,可不能為了減肥讓自己餓著。”
傅錚臉色一言難儘的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兩口子。
他爸——
沒法說,一雙能說會道的嘴將他媽哄的分不清南北。
他媽平常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偏偏就吃這招。
傅錚甩了甩腦袋,將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後。
隨後,拎著小王從山上摘的酸果回家。
最近這些日子,他媳婦越來越喜歡吃酸。
想到江川最近天天在他耳邊叨叨那什麼酸兒辣女的話,他就頭痛的厲害。
傅母掀開廚房的簾子就看到老的少的在忙活。
隨後用肥皂洗了把手,將坐在案板前忙著包韭菜盒子的兒媳婦給趕去客廳吹風扇。
累了一上午的傅錚瞧見媳婦,嘴角就控製不住的往上揚了又揚。
他舉了舉手上的酸果:“要吃嗎?今天剛摘的,我去洗。”
林綰綰瞧見那泛著青皮的果子,嘴裡就忍不住的分泌口水,隨後重重點頭。
但想到等下還要吃飯,又說道:“就我一個人吃,彆洗太多。”
她倒是想跟其他人分享,但是家裡人除了她都不吃這玩意。
她婆婆上次險些被酸哭。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敢碰了,生怕下一個被酸哭的人就是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