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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解康樂酒店之圍(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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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躍進和李董事長們聽了無不氣憤,王躍進對時副局長說:“他們是示威嗎?簡直是市井流氓,怎麼能這樣汙辱人,時局長,你一定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時副局長說:“他們是有點過份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你們停產對你們造成損失確實很大,可目前還不能排除你們廠汙染水源的嫌疑啊,我看還是先停一停餅乾廠吧。”

“我的廠肯定沒問題,不能停止生產。”王躍進說。

“不停也得停,我們村民已對你們廠重重包圍了,如果你再不答應關閉廠,我怕村民們會失控衝進廠把你們廠的設備都砸了,那時候你們的損失更大。”時局長的態度偏向老黃這一邊,老黃說起話來變得強硬。

李董事長聽了不寒而栗,想起王若琳還留在餅乾廠,不知高飛有沒去救她,萬一真的如老黃所說村民們失控衝進廠怎麼辦呢,她於是走出會議室,打電話給高飛。

電話接通,李董事長說:“喂,高飛,你見到阿琳了嗎?”

高飛正在開車,“李董事長,我已經到了,可是工廠前後門都被村民堵死了,進不去,我正在廠周圍設法進去。”

“你得快點帶阿琳出來,村民激動起來闖進廠裡就不得了了。”

“放心吧,我剛才已跟王若琳通了電話,她現在沒事,我很快就會進去救她的。”

掛了電話後,高飛繞著工廠又兜了一圈,隻見工廠大門口有一輛人貨車被推翻在地,幾十名村民站在那叫口號,其中幾名村民坐在被推翻的人貨車上,不停叫噓。他繞著工廠再到後門,希望後門的人散去,沒想到不僅後門有幾十多個村民靜坐,工廠周圍還有村民三十米一崗地把守。高飛憤悶地“唉!”怒吼一聲,一個急轉彎又繞工廠徘徊尋找機會進去。再繞一圈細看,他看見一扇工廠圍牆旁長了一棵大樹,樹枝伸進廠區內,認為自己可以從這棵樹爬進去,又見樹周圍沒人,便將車停在不遠處,快步跑到樹下,要爬上樹去。可是這大樹樹乾粗如腰,周圍沒有樹枝可以借力,高飛怎麼爬也爬不上。高飛自語說:“怎麼這樹這麼難爬,聽水根說他爬樹很厲害,也許他能爬得上。哼,我就不信爬不上去。”說完他摩拳擦掌一翻,一躍而起抱住樹乾,用力往上爬,不料在使勁時腳一滑從樹乾上摔倒在地。

“喂,你是誰呀!”一位村民在遠處見到高飛,大聲呼喊。高飛見行跡敗露,顧不上拍走身上的泥土,馬上從地上爬起跑開,打開車門鑽進車,開車離去。高飛從汽車倒後鏡看見那村民站在那指著自己的車罵了幾句,沒有追,心裡舒了一口氣,自語:“好險。”

他還是繼續繞著工廠駕車行使找機會。也許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工廠周圍把守村民逐漸鬆散,有一處圍牆還沒人把守。機會來了,他將車貼著圍牆邊停下,四處觀望,左右看車上倒後鏡,沒見人,打開車門走下車。

樹爬不上,車總能爬上去吧,不過我的這部寶貝車就有被人砸的危險了,不管了,為了若琳,就犧牲這部寶貝車吧。他心一橫,跳上車頭,跨上車頂,工廠圍牆便隻到自己肩位,他雙手使勁撐上牆爬了上去。高飛脫下西裝蓋住廠牆上的鐵絲網,翻過牆跳下成功進入廠區。

高飛從高牆跳下落地,感覺左小腿有點疼痛,往下看去,隻見左腳小腿部位的西褲被高牆上的鐵絲劃出一條半米長的裂縫,而左小腿也有一道約10厘米的傷痕,不過傷口並不深。西裝就掛在牆上,高飛並沒理會這些,一股勁往廠房方向跑去。

“站住,彆跑!站住!”高飛聽見身後有人對自己叫喊,他邊跑邊回頭看去,原來是工廠的保安,當他跑到廠房往前看時,廠房門口又迎來5個手拿警棍的保安。高飛停住腳步,“彆誤會,我是高飛。”

其中幾名保安認出是高飛,“高部長,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們剛才沒看清,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要進去找個人,我上去了。”高飛說完沒再答理那些保安,一口氣一步跨三階跑上樓梯,直奔五樓檔案室。

王若琳坐在辦公室旁凝視著窗外,聽見有人跑進來趕緊回頭看去,是高飛,他終於來了,但見他喘著氣,大冷天隻穿件白色襯衣,褲子沾滿泥,靠小腿處還被劃破了一條長長的裂縫,平時裝扮嚴謹的高飛這時卻是那麼地不修邊幅。然而此時的高飛汗珠滿額,雙眉豎起,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在王若琳的眼裡是那麼地高大,那麼地帥氣。

高飛喘了口氣,“若琳,我來了,你沒事吧。”

王若琳始終看著高飛走前幾步,她真想撲進高飛的懷裡,真想在高飛的胸膛前將自己剛才的不安、焦慮、害怕通通發泄,儘情撒嬌,此刻她對高飛一直潛藏在心裡的愛意油然而起。然而她在高飛麵前停住了腳步,她的理智控製了猛然的衝動,他是高飛,不是水根啊,她在自責自己的輕浮。

高飛已洞悉王若琳的心思,一把抓住王若琳的手將王若琳拉進自己的懷裡,緊緊抱住,王若琳沒有推開,也摟住他的腰,臉輕輕地貼近他的胸膛。高飛在王若琳的耳邊說:“你沒事就好了,剛才我一直在廠外兜圈進不來,急壞我了。”

“你是擔心完成不了我爸交給你的任務吧?”

“當然不是,我心裡麵就想著你,擔心你出事。”王若琳突然笑了笑:“嘻嘻,哈哈哈。”

“你笑什麼?”高飛奇怪。

“你的褲子又破又臟,我開始還以為撿破爛的進來了呢,嘻嘻。”

“嗬,撿破爛的有這麼帥嗎?”

王若琳抬起頭看著高飛,“少臭美,你還不放開我,你要抱我多久啊?”

“不放了,我要抱你一輩子。”王若琳掰開高飛的手,“討厭。”

高飛看著王若琳嘟起的嘴心頭一陣燙熱,真想抱緊親一口。當然他沒有這麼做,因為當前最要緊的事是帶王若琳逃出去。他吐了口心頭熱氣,看看窗外的景色冷靜了一會,牽住王若琳的手,“走吧,我帶你出去。”

“廠周圍都守滿了人,我們能出去嗎?”

“我能進來,就能帶你出去。”

他們走下辦公樓,高飛吩咐兩名保安抬了一架梯子,一起走到高飛進廠的圍牆處,隻見高飛的西裝還貼放在圍牆上。高飛叫保安們將梯子搭在牆側,然後對王若琳說:“我們就從這裡爬出去吧。”王若琳抬頭看了看圍牆,“不會吧,這麼高,就算我爬得上去也

跳不下來呀。”

“放心吧,我的車就停放在這圍牆外麵,你跳下車頂,再從車頂跳下地,並不高的。”

高飛先爬上梯子,頭伸出圍牆看看四周,沒見著人,他的車子也是完好無損停在下麵,他便對下麵的王若琳說:“沒人,上來吧。”

“有人出來啦,彆給他跑了!”廠外的村民看見高飛突然喊起來。其實這汽車早已被村民發現,引來十幾個村民在附近守候以免有人從這扇牆爬出,果然不出所料,發現了高飛。

高飛知道被發現,有些措手不及,正想爬下梯時,牆下麵的村民拿出準備好的石頭向高飛扔去。高飛本能地用雙手擋住臉,有的石頭沒打中,有一顆打在他的手臂上,更有一顆打在他的額頭上。他感到額頭一陣痛疼,頭冒金星失去知覺似的從梯子上倒下來,幸好梯下的兩名保安將他接住。片刻後當他清醒過來時,看見王若琳和兩名保安關切地看自己,爾後他被一名保安扶著坐在地上。

“高飛,高飛,你怎樣了,沒事吧?”王若琳說。

高飛隻覺得手臂和額頭痛疼,而且額頭的傷口有點曖熱的感覺。這時王若琳又驚訝地說:“不好了,你的頭流血了!”

高飛覺得有一滴水從自己額頭流下,他以為是汗,用手擦去,但見手掌已染了血漬。這時他才意識到頭被飛來的石頭打破了。

“血……我流血了。”

“你彆用手擦。”王若琳從她的手提袋裡拿出一包紙巾,從裡邊抽出一張壓住高飛額頭上的傷口。“彆害怕,傷口不大,等傷口的血凝結了就止血了。”

高飛坐直抖起身子,“怕什麼,我不是怕,我隻是氣憤,我招惹他們了嗎?白白挨了一塊石頭。”

“彆亂動,你急什麼,慢慢說嘛。”過一會她拿下紙巾,見不流血了,王若琳便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張止血貼,拆開包裝貼在高飛的傷口上。

剛貼上止血貼,在一旁的兩個保安就笑了,王若琳開始沒在意,看了看高飛她也笑了。高飛奇怪,“你……你們看著我笑什麼呀,有什麼好笑的。”

王若琳指著高飛的臉哈哈大笑,“你,你像個小白臉,哈哈哈。”高飛摸摸臉看著王若琳仍一片茫然。

其中一名安保說:“嗬嗬,止血貼印有玫瑰花圖案,你的額頭上貼了朵玫瑰花,太怪了。”

“啊?”高飛這才明白他們為什麼笑自己,怎麼能被人說是小白臉?他趕緊伸手要將止血貼抜掉。

王若琳攔住高飛的手,“不許拔,你不要本小姐的禮物是吧,如果沒有止血貼,你頭上的傷口可能會感染發炎,到時你變成了傻子可彆怪我哦。”

高飛看見王若琳樂開了花,遲疑了一會說:“不拔就不拔,隻要王大小姐開心,做一回小白臉有什麼關係。”

王若琳憋著嘴忍住笑,“就是,挺可愛的嘛。”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哧”一聲又大笑起來。

高飛望了望四周,忽然靈機一動,站起身拉住王若琳的手,“走,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出去。”然後對兩個保安說:“你們抬梯子跟我來。”

還沒等王若琳答應,高飛便牽著她快步往東麵廠牆走去,兩名保安抬著梯子跟了過去。

“喂,你帶我們到哪去呀?”王若琳邊走邊問。

走了一會高飛指了指前麵的廠牆,“就這裡,你看,牆外邊有棵大樹,上了牆後我們可以從樹上爬出外麵去。”這棵樹貼著廠牆生長,就是高飛之前爬過的樹。

“啊?爬樹,外麵沒人嗎?”王若琳有些懷疑高飛的想法。

“這裡是東麵廠牆的拐角,是他們看守最鬆懈的地方,現在估計大部分村民都在注意剛才的西麵牆,應該沒人的。”

兩個保安走前架好梯子,高飛從梯子爬上圍牆,抬頭四周偷偷望去,沒見人,便壓著噪子對下麵的王若琳說:“太好了,沒人,上來吧。”

王若琳跟著爬上了梯子,兩個保安在梯下護著。

高飛爬上圍牆,小心跨過圍牆上的鐵絲網,抓住樹枝穩住身子,然後手抱住樹乾,腳夾著樹乾慢慢滑落到廠區外的地上。王若琳也爬上圍牆,抓住樹枝小心翼翼地跨過圍牆上的鐵絲網,但是不知道如何爬下樹,一直站在那不動。

高飛可急了,忙向王若琳揮手壓著噪子說:“快呀,爬下來。”王若琳無奈地說:“不行,這麼高,我怕。”

高飛壓著噪子說:“怕什麼,我在下邊接著你,下來吧。”王若琳扶著樹乾站在圍牆上仍遲疑不動。

高飛壓著噪子說:“再不走會被村民發現的,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你彆走,我試試吧,幫我看著包包。”王若琳將她的手提袋丟到地上,然後雙手抓緊樹枝,一隻腳跨出一步踩到樹乾上,另一隻腳跨出要夾住樹乾,可沒夾住,雙腳懸空落下,而她本能地雙手緊緊抓住樹枝,人才沒有往下掉,但整個人掛吊在樹枝上,對她而言難以承受,她被嚇壞了,大聲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

高飛更急壞了,壓著噪子說:“彆喊,抓住樹枝,鎮定點,有我在呢。”

王若琳害怕地說:“不行不行,我雙手沒力,快抓不住樹枝了,快來救我呀。”

高飛走上前,王若琳的雙腳剛好到他的肩膀上,他抓住王若琳不停搖擺的雙腳步說:“腳彆動。”王若琳的腳不再搖晃,高飛脫去王若琳穿的高跟鞋,“你的腳踩在我的肩膀上吧。”王若琳照做,雙腳踩在高飛的肩膀上,高飛抓緊王若琳的雙腳說:“你慢慢蹲下,然後在我身上溜下去。”王若琳兩手抬起舉平,平衡自己的身體,慢慢蹲下,見離地麵不高,便從高飛的背上溜下去。

“大小姐,看你嚇成那樣,現在不是下來了嗎?”高飛說。王若琳整理衣服,“哼,還不是因為我勇敢嗎?”

“你們是誰,想逃跑是吧!”一位年近六旬的村民剛才聽見王若琳的叫喊聲,走過來看看,果然發現兩個陌生人,便扯著噪子喊起來。高飛沒有答應,撿起手提袋掛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抓住王若琳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一手提起王若琳脫下的鞋子,背著王若琳拚命跑開,模樣實在狼狽。

那老村民大聲喊:“彆跑,彆跑,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從廠房跑出來了!”

那老村民叫得越大聲,高飛跑得越快,一下功夫就跑遠了,幾位村民聞聲跑過來,但見高飛已跑遠,沒有追趕,隻是大聲破罵了幾句。

高飛背著王若琳一口氣跑了好幾百米,王若琳回頭沒見有人追趕,便打著高飛的背說:“彆跑了,彆跑了,沒人追了。”

高飛這才放緩腳步,放下王若琳,自己坐在地上不停喘氣。王若琳說:“你跑得這麼快,快把我骨頭震壞了,很累吧。”

高飛想答話卻沒能說出話,還是不停喘氣。過了一會才說:

“我……我……呼,呼……”又是在不停喘氣,他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提袋和提著的鞋還回給王若琳。

“歇一會再說吧,看你累成那樣。”王若琳邊說邊從手提袋裡掏出紙巾,蹲著為坐在地上的高飛擦汗。

高飛歇了一會才能說出話,“累……累壞我了。”王若琳笑著說:“看你跑成那樣,像做賊似的。”

“你有見過賊背著這麼重的人到處跑嗎?”

王若琳知道高飛在取笑自己,故作生氣的樣子說:“喂,我很重嗎?”

“不重不重,還沒我重。”

“不行,要說沒你一半重。”高飛隻是笑了笑沒有答話。王若琳伸手緊掐高飛的手臂說:“快說呀。”

“嘩,好痛!”高飛趕緊拿開王若琳的手,“你掐人怎麼這麼大力,你看,我的手被你掐黑了,很痛的。”

“那你說呀。”

“我說,王若琳非常苗條美麗,沒我一半重,行了吧。”王若琳笑了笑說:“那還差不多。”

休息了會,高飛覺得不累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走吧。”王若琳穿上鞋,“我們去哪?回家嗎?”

“當然不是,去村委會,我們要為餅乾廠解圍。”

“可以嗎?我們憑什麼去呀?”王若琳不敢相信高飛的話。高飛微笑指著自己的嘴巴,信心十足地說:“就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

高飛和王若琳一起走到村委會,見到村委會麵積二十多平方米的辦公室擠滿了人,他們倆擠進去,聽見村委會黃主任對村民們說:“大家彆吵,彆吵了。”

一位村民說:“能不吵嗎?我家的井水都不敢喝了,你說怎麼辦?”

黃主任說:“現在市裡不是已經來人正在為我們解決嗎?他們很快就會有結果給我們的,我剛才打聽過了,市裡準備調來兩輛水車給我們供生活用水,現在正在路上,快到了。”

另一位村民說:“我習慣喝井水,不習慣喝城市裡的自來水,聽說自來水很濕熱的,對身體不好。”

黃主任哭笑著說:“哎呀老兄,現在有水喝就不錯了,你就湊合幾天吧。”

另一位老村民說:“那廠房怎麼會給那幫家夥用呢,你這個主任是怎麼管我們村的,喂,你是不是私下收了他們的好處費啊?”

“這話可不能亂說,第一,我沒有收好處費,第二,租廠房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每個村代表都同意蓋手指印的。”黃主任說。

高飛在他們圍著黃主任議論紛紛之時,牽著王若琳走到黃主任的身邊對村民說:“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幾句好嗎?”話音剛落,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他們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黃主任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康樂餅乾廠的,我是廠裡的機器工程師,這位女仕是康樂公司的行政主任。”王若琳沒想到高飛會這樣介紹自己,斜眼看了看高飛,她根本不知道行政主任是做什麼的,公司也沒有這個職位,但她仍對村民們強顏點頭笑了笑。

大家聽了他們是康樂餅乾廠的,一片哇然,有的說:“好啊,他們自動送上門來了。”有的說:“把他們抓起來丟去喂豬。”

黃主任說:“大家彆吵,靜一靜,人家過來肯定是有話要對我們說的,就聽聽他說吧。”

“謝謝黃主任。”高飛對大家接著說:“我們公司是半年前在這裡建廠,自建廠以來工廠穩步發展,各項運行符合國家規定和村委會要求,按時交租繳稅,帶動當地就業,為黃瀝村的發展作出一定貢獻。我們知道有村民喝了井水中毒,也是非常關切,感同身受,我們既然在這裡紮根建廠,就已經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如果鄉親們有困難,我們能幫到的一定幫。”

有一位村民說:“不是幫,是要負責,哼,是你們汙染水源使我們中毒的,肯定要你們負責。”

“我們廠是生產餅乾的企業,不是諸如造紙五金那種可能對水源造成嚴重汙染的企業,我是負責設備管理,對生產流程非常清楚,主要加工流程就是混和烘熱生產原料,原料是能吃進嘴裡的食品,排出的廢水是完全符合國家標準,我們工廠所有設備和生產流程都經過環保局檢測,沒有任何問題。”

有一位村民說:“環保局是在你們建廠時檢測的,以前沒問題不代表現在沒問題。”

“即使有問題,我們的廢水也是往排水渠裡排放,即使有汙染也是汙染河水,大家都知道井水是幾十米深的地下水,我們工廠不可能,也沒辦法汙染地下水。”

有一位村民說:“廠是你們的,你怎麼說都行,誰知道。”

“廠房是我們租用你們村的,廠房是你們村建設的,你們有工廠建設圖紙,可以查查廠房的排水係統,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們歡迎大家到我們廠參觀檢查。”

有一位村民說:“反正就是有不少人喝井水中毒了,而且中毒的人都住在你們廠附近,不是你們還能有誰?”

“我們也很想知道村民們中毒的原因,天網恢恢,警方會為大家查清楚的。”

大家聽了相互對望,似乎找不出更有力的說法駁回高飛。

有一位年老村民說:“即使有毒井水不關你們事,但是你們廠霸占我們的土地關你們事了吧。”

“工廠的地是你們的,廠房也是你們建的,租給我們用的,何來霸占之有,在租用之時我們有強行逼迫你們簽租賃合同嗎?”黃主任說:“強迫倒沒有,租這工廠都是經過村委會開會通過的。”

“那就是了,何況這工廠按規劃並不是耕地,對村裡的農業生產也沒有影響。”

那老村民說:“好啊,既然是這樣,我們就不租給你們了,你們把廠關掉吧。”

王若琳搶著說:“那怎麼行,我們公司對這間工廠前期投入非常大,哪能說走就走。”

高飛說:“一切以租賃合同為準,合同到期了如果你們不想租給我們了,我們就走。”

王若琳說:“我剛才在廠裡的檔案室看過租賃合同,簽的租用期是10年,在雙方沒有過錯情況下,如果你們違約不租給我們,你們是要賠償違約金的。”

那老村民說:“你們大家看啊,我們被他們騙了,這塊地明明是我們的,我們還趕不走他們。”

高飛說:“這是因為我們雙方簽了合同,你們答應給我們用10年了,如果你們反悔不給我們用,那你們就沒有誠信,不老實,沒信用,那以後還有誰敢在你們這投資建廠,黃瀝村怎麼發展?難道你們還想像過去一樣隻靠種地吃飯嗎?”

那老村民說:“即使是賠錢也要收回你們廠,這間廠壓住我們村的風水寶地,讓我們村抬不起頭啊,你是外人,哪知道這麼多?”村民最迷信風水,如果在這方麵說錯話了很容易激怒他們,再說我對風水學不懂,可不能正麵談論風水。高飛扯開話題:“我在餅乾廠門口看見示威人群中有位染黃發的男青年,他是你們村的嗎?”

一名年約四十的婦女說:“你是說阿強是吧,他不是我們村的,我們村好像沒人染發吧,在一個星期前他在我家租了一套房住。”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是外人,為什麼會參加你們村的示威?”

那婦女說:“阿強是一個熱心人,我們村有事他就過來幫幫嘛,何況他也是住在這人村啊,對了,他是學風水的,前段時間他還叫一個風水先生免費跟我們村看風水呢。”

黃主任說:“對對,風水先生是阿強請的,那位風水先生說餅乾廠是塊風水寶地,如果在這塊建宗廟祠堂,整條村都會興旺發達,但是絕對不能建餅乾廠,因為餅工廠烤餅乾屬火,會烤壞這塊地破壞風水的。”

那老村民說:“是啊,現在不是報應了嘛,這麼多人喝水中毒了。”高飛想了想說,“阿強隻是外人,你們怎麼就這麼相信他,風水先生是他請來的,很有可能是阿強已經跟風水先生串通好騙你們的,我們康樂公司在這裡建廠半年都沒事,怎麼這位阿強來了一個星期就出事了?很明顯是阿強搞的鬼。”

那老婦人說:“說來也是,我也總覺得阿強有點怪,他沒有什麼正業,總是有一群外人在他家裡進進出出,好像籌劃什麼行動似的。”

高飛說:“說不定井水染毒事件也是他們搞出來的,他們通過這事件利用你們反對我們廠,你們中毒上當了,我們廠損失了,我們雙方都是受害者。”

黃主任火冒三丈,“什麼?竟然有這種事,豈有此理,我早就看那個阿強不順眼了,頭發又長又黃,哪像個人樣啊。”

高飛說:“如果這樣鬨下去,我們雙方隻有法院見了,如果查出來井水不是我們汙染的,你們村就要賠償我們廠這次造成的所有損失,我看至少要上百萬吧,如果你們不租廠給我們,你們村還要賠上百萬的違約金。”

黃主任驚訝地說:“什麼?”他指著村民說:“你們看看,我叫你們不要鬨你們偏不聽,搞來搞去最後就是搞到自己頭上來了。”

“要是鬨到法院去我想也要影響你們村的風水。”高飛說。

那位老村民急著說:“哎喲彆搞了,古人有雲生不入衙門死不入地獄啊,我們村世世代代安份守紀,從來沒有人進衙門法院的,到那惹了一身黴氣回來可怎麼辦呀,彆搞了,彆搞了。”

黃主任大聲說:“走,我們找阿強問個明白!”高飛和王若琳聽了對望了一下,解圍有望,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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