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淮言那刻,南初的心咯噔一下!
“從周家老宅搬到南區這麼個老破小,難道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生活?”
周淮言唇角彎起抹嘲諷。
“是。”她答得決絕。
怕周淮言跟進房間,杵在門口暫時沒有開門的打算。
“南初,長本事了。”周淮言不置可否嗬了聲,“找到伺候十八線小明星的工作了。”
“靠本事賺錢,不丟人。”她始終不苟言笑,對周淮言沒有半點好臉色。
周淮言骨子裡的傲嬌,令他迫切希望南初儘快低頭,與他說幾句軟話,乖乖搬回周家。
可是,現在的南初軟硬不吃!
南初越是這樣,他越抓狂。
從口袋摸出支煙咬在唇邊,卻發現沒帶打火機。
他眸光中難掩煩躁,盯住南初:“你與姓沈的什麼關係?”
“就是你猜的那種關係。”南初賭氣回懟。
周淮言能名正言順去相親,買999盆夜影玫瑰和限量款項鏈送季玫,她與沈屹之間一清二白,一起吃頓飯又能怎樣?
既然周淮言膈應她和沈屹走太近,那麼,就讓他膈應個夠!
“我就知道,你搬出周家、入職辰豐傳媒是有人在背後挑唆。還真被我猜對了。”
周淮言眸光森然朝她走近。
她疾步後退,後背很快撞在電梯間外麵的牆壁上。
“南初。”周淮言喉結聳動,喃喃出她的名字,“母親已經做出讓步,你搬回周家,她不再強迫你與霍臨見麵。”
在周家生活了六年,她太了解周母了!
真要做出讓步,也是把她誆騙回去的緩兵之計。
搬出來了,她就算每天喝西北風也不會回去!
“周淮言,想讓我回去,先拿出足夠的誠意。”
她看到周淮言那刻,壓在心中的疑惑就上了頭。
自從餘清韻在電話中說,周父欠她父親一個大人情,她就迫切想知道這個人情是什麼。
原以為周淮言會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卻不料忽然大笑:“與我講誠意,你有這個資格麼?”
“既然你認為我沒有資格,那麼,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她反問。
周淮言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隻是笑容不達眼底。
她最討厭周淮言這副高高在上、滿眼鄙夷的樣子。
周淮言扔掉手中煙,從上衣掏出兩張銀行卡遞過來,“這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任何東西。”她沒有接,自嘲,“倒是我,在你家白吃白住了六年,欠了你家不少錢。”
“收了。”周淮言語氣加重。
對南初來說,這兩張銀行卡是對自己懵懂初戀的褻瀆。
她倔強站在原地,“不收。”
周淮言蹙眉,“把它們收了,我才能心安。”
“做了虧心事,想花錢買心安。”南初聲音清冷,“我偏不讓。”
“南初,是你變了,還是以前掩飾太好,你性格本來就這樣淩厲、較真。”
周淮言深深凝住她,明明彼此早就熟悉入骨,此時卻感覺無比陌生。
這股陌生感,如同一條帶刺兒的藤蔓,纏繞在他的五臟六腑,紮得鮮血淋漓。
“如果你想過的心安,那麼,就告訴我——周伯伯六年前欠了我爸什麼樣的人情?”她目光中全是期待。
周淮言眸底的不悅一閃而過,從容道,“不知道你從哪裡聽到這些小道消息!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你敢不敢發誓,我說的是無稽之談?”她目光灼灼反問。
“趕緊把卡收了,我沒時間與你墨跡。”周淮言臉色陰沉,晃動手中的銀行卡,“有了姓沈的幫襯,我的錢入不了眼了?”
“確實如此。”她為了泄憤,應下這句汙蔑之詞。
周淮言捏著銀行卡的手顫了下,頹敗垂下,胸腔劇烈起伏。
南初還沒反應過來,周淮言就已越過她進了電梯間。
電梯門關閉,南初的世界安靜下來。
對周淮言,她既怕又恨。
默默祈禱,兩人以後彆再有任何交集!
關上房門,她的雙手情不自禁落在小腹上……
作為藝人助理,要時刻圍著藝人的工作轉。
舒心的古裝網劇進入拍攝尾聲,辰豐傳媒暫時沒為她安排新的工作通告,南初也有了空閒時間,再次把寫論文提上日程。
三天後的一個傍晚,正在忙著查資料的南初接到了導師陳祥的來電。
電話接通之後,南初禮貌地打招呼。
陳祥連連歎氣,“南初,你是經管學院的特優生;小沈是錦大最年輕、最有前途的老師。憑我的直覺,你倆就是尋常師生,沒有任何不堪!”
“陳主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南初聽得一頭霧水。
陳祥很是驚詫:“沈屹出了那麼大的事,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
“沈教授怎麼了?”南初的神經線立馬緊繃起來。
“昨天,有人匿名舉報——”陳祥難為情地愣了片刻,“小沈勾引、玩弄女學生,替女學生寫論文——”
南初不淡定了,“說的女學生不會是我吧?”
“正是你。”陳祥語調拖得很長,“我可以作證,你和小沈之間清清白白。可是在這個人言可畏的世界裡,大多數人都隻會人雲亦雲,缺少辨彆能力。何況,女學生與男老師的身份,很容易讓人遐想。”
“陳主任,昨天的事,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告訴我!”南初很是焦灼,“對我和沈教授的舉報是赤裸裸的汙蔑!我馬上去學校,找相關領導把事情說清楚。”
“昨天下午,錦大的領導們都放假了。你和小沈就算想洗脫罪名,也要等到年後了。”
“沈教授現在怎麼樣了?”南初急聲問,“校領導們,有沒有相信那個人對我和沈教授的舉報?”
陳祥:“我上午給小沈打了個電話,小沈的情緒聽著挺穩定,似乎沒被這件事影響。”
南初滿滿的罪惡感上頭,與陳祥結束通話,立馬撥出沈屹的電話。
鈴音唱到一半,沈屹溫潤的嗓音傳來,“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