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久彆重逢之後的親密,裴文野隻覺刺眼,“你回去記得帶她看看眼睛。”
一句話瞬間將謝辭安拉回了現實,“眼睛?她眼睛怎麼了?”
狂喜後的他慢慢冷靜了下來,“泠泠,給我看看你的眼睛。”
沈泠泠眼眶裡還淌著淚水,但是卻也讓人很明顯看出,她那雙原本生動的眼睛早已沒了光芒。
還沒從喜悅的心情緩過神來卻又得到這樣的噩耗。
謝辭安捧著她的臉,那雙像寶石一樣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
心臟開始密密麻麻泛起疼,“泠泠…
誰知沈泠泠卻磕磕絆絆的牽住了他的手,安慰般的拍了拍,“沒事的辭安,我的眼睛沒有大礙,況且現在星際技術這麼發達一定能治好的。”
謝辭安看著她,眼裡是止不住的心疼,明明受傷的人是她,卻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
這般想著,謝辭安一個公主抱將她抱了起來,“泠泠彆怕,我們回家。”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裴文野,“這次多虧有你,大恩不言謝,她身體不舒服,我就先帶她回去,下次再來感謝。”
裴文野,點了點頭,沈泠泠這個眼睛確實是大事,黑市的醫療技術終歸比不上白塔的。
隻是不知道此次一彆,下次再見麵是何時了。
裴文野貪戀的看著她的背影,如果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有多好。
謝辭安將沈泠泠抱上了飛船,一刻都不敢停,同時也提前通知了家裡的那幾位提前做好準備。
因為她受傷被擄走的這件事不能聲張,就直接把阮今嶼叫到家裡來給她檢查身體。
在飛船上謝辭安簡單的給她檢查了一下身體,身上雖然有擦傷,但好在都有處理過。
等他再轉頭的沈泠泠儼然已經睡了過去,終於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環境。
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困意頓時席卷而來,實在抵擋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將自己縮成了一團,見狀,謝辭安放輕了動作,輕輕的給她蓋上了一層毯子。
沈泠泠這一覺睡的很沉,沉到就連下飛船的時候都是謝辭安抱在懷裡的。
一下飛船,早早就等在門口的幾位瞬間圍了上來。
但看到謝辭安做了一個’噓‘的聲音又放緩了腳步。
謝辭安壓低了聲音,“她睡著了,我們小聲點。”
就這樣一路無言,直至將她抱進了房間裡的醫療倉。
這醫療倉本來是沒有的,是因為沈泠泠受傷才臨時運來的。
眾人都想圍在房間裡看她,但被阮今嶼無情的趕了出去,隻留下一個池禮在旁邊打下手。
另一邊沈厭叫來了謝辭安,讓他將狀況仔細的說一說。
果不其然,外麵人的在聽完他說的之後臉色都變得格外凝重。
“居然弄傷眼睛,該死的,那個白翎簡直應該千刀萬剮。”
沈厭突然氣憤的一捶桌子,但是顧及到沈泠泠還在裡麵,他立刻收了力,但脆弱的桌子終歸是抵不住他的攻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動不了他,沒有任何證據。”
時南幽雖然也很氣憤,但是還是保持了一點理智。
“不急,新賬舊賬我們慢慢算,總有他露出馬腳的時候,我們盯的緊一點。”
謝辭安說的在理,兩人也都同意他的說辭。
就在三個人商量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幾個人爭先恐後的站了起來。
“怎麼樣了”
沈厭是第一個跑上前的,阮今嶼的表情算不上好看,“她身上有多處擦傷,還好在這些傷口已經處理了。”
“但是最嚴重的還是她那雙眼睛,不知道白翎的人給她用了什麼藥,導致她現在無法視物。”
沈厭聽著他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那她的眼睛…連你也沒有辦法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沈厭的手在底下止不住的顫抖,他害怕聽到那個自己不想要的回答。
隻是阮今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說的很保守,“目前並沒有查出他們給她用的藥是什麼,所以我建議保守治療。”
誰知,沈厭突然衝上前抓住了阮今嶼的肩膀,“保守治療是什麼意思?保守治療的意思是還有可能治不好嗎?”
沈厭的情緒愈加激動,蛇的鱗片也在他臉上慢慢顯現。
謝辭安眼見事情不對,立馬上前攔住了他,“沈厭,你冷靜點,這事不是他的錯。”
沈厭的力氣很大,阮今嶼廢了點力氣才掙脫開,“對,這件事我不能給你保證,隻能說儘力。”
沈厭突然鬆開了手,感覺胃裡一陣翻滾,麵前的事物也開始搖晃。
好在謝辭安立馬扶住了他,“沈厭,他說了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不要這麼悲觀。”
其實謝辭安自己對心情也很差,但是為了大局,他還是選擇先安撫他。
池禮在一旁,“暫時先不要把這些消息和她說,說了也隻是給她徒增煩惱。”
“姐姐她醒了嗎?”
時南幽隻關心這一個問題,阮今嶼點了點頭,剛才做檢查的時候就醒了。
聽到這句話,時南幽早就不想管其他的,直奔房間裡去。
時南幽推開門就看到了這樣一番的場景。
隻見麵前的女孩坐在床上,潔白的床單襯得她的臉色愈加蒼白。
她無神的看著前方,許是聽到了腳步聲,知道有人走進來了。
她轉過了身,臉上掛著微笑,“是誰來了?”
沈泠泠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碰就要碎。
衝擊太大,時南幽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他慢慢走到她床前,“姐姐…你感覺還好嗎?”
聽到聲音沈泠泠就反應過來了,原來是時南幽,她主動伸出了手。
看到動作,時南幽立馬遞上了自己的手,因為看不見,現在的她總喜歡摸到一些實物才能安心。
“你怎麼過來了,哨兵學院的口課不用上了嗎?”
時南幽知道她是想通過彆的話題來轉移他們對於她受傷這件事的關注。
他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心下隻有酸澀,如果自己強一點再強一點,姐姐是不是就不用遭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