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寒意凜冽,仿佛能穿透骨髓。公司大堂的落地窗外,一縷縷陽光艱難地擠了進來,慢悠悠地灑落在光潔的地麵上。這陽光雖帶著些許溫度,卻也驅散不了深秋的寒意。
在大堂忙碌的打工者們,還是不自覺地抬起頭,感受著這難得的溫暖,仿佛在這片刻的寧靜中,找到了一絲慰藉。
對於淩瀟峰和荊丹丹而言,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們要接待一位貴客 —— 常英秀的親姐姐常菲菲。常菲菲的丈夫連程,是連程化工有限公司的創始人。可誰能想到,僅僅三個月前,在國外那片看似自由的天空下,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了。
連程乘坐直升機觀光時,直升機意外失事,他也因此離世,隻留下了一堆等待解決的問題,還有一個錯綜複雜的局麵。
對於這宗案件,當地引起極大的轟動效應,因為一同失事去逝的,還有當地著名的企業家史密斯。
當地的正規媒體,都將這件事列為意外失事。但是,有自媒體卻說,直升機失事時,當地風和日麗,天氣晴朗,失事的概率很小。據說當地的警方已經立案,從謀殺案的角度來調查這宗案件。
連程秘密留下的遺囑明確規定,現任妻子常菲菲和她年僅三歲的女兒,能獲得四成遺產。而連程與前妻所生的兩個兒子,連洛和連真,各分得三成遺產。另外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票期權,由公司高管和骨乾持有。股票期權目前還沒有投票權。
儘管常菲菲在遺產分配中拿到了相對較多的股份,但在公司的股權結構裡,她依然隻是少數關鍵人物。畢竟,隻要連洛和連真聯手,局勢就會瞬間逆轉,他們就能占據優勢。
常菲菲心中自有打算。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讓連真出售手上的全部股份。一旦成功,她就能成為絕對控股的大股東,到時候再把連洛趕出公司,整個公司就儘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常菲菲手頭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來完成這筆收購。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雲端投資公司,希望能和這家公司合作,實現自己的計劃。
淩瀟峰帶著荊丹丹,沉穩地走進了小型會議室。常菲菲早已等候在此,身旁還跟著總工程師、財務經理和證券部部長。常菲菲微微起身,眼中滿是期待,又帶著幾分緊張,開始介紹連程化工公司的情況。
“這家公司,是我丈夫以自己的原始發明專利為基礎,一手創辦起來的。” 她的聲音裡滿是回憶,“六年前,我丈夫突發奇想,帶著兩個兒子和女兒去香江驗 dna。結果顯示,兩個成年兒子是他親生的,而剛上大學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低落下來,“從那以後,連程的前妻和小女兒連巧慧就被淨身出戶,從此沒了聯係。”
常菲菲的思緒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六年前,我從北方大學本科畢業後,就南下到嶺南市打工。剛到嶺南市,我就被連程招為秘書。那時候,他剛離婚,我也是單身,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一年後,我們結婚了。三年多前我生下女兒,驗過 dna,確定是連程的親生骨肉。”
產後,常菲菲沒有沉浸在家庭的溫馨中太久。“我產後回到公司,直接從秘書升為公司副總經理。另外兩個副總經理,連洛和連真,都是花花公子,隻掛名領工資,從不來公司上班,也不參與公司管理。所以,我成了連程唯一的得力助手,對公司業務了如指掌。”
連程去世後,局麵發生了巨大變化。“連程走後,公司就全部由我管理。他們兄弟倆根本不懂業務,想插手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常菲菲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得意。緊接著,她切入了正題。
“我已經和連真談好了,以公司目前淨資產的價格,收購他手上的全部股份,大概需要十五億。可我手頭沒有這麼多現金,希望雲端投資公司能出錢收購這三成股份。” 常菲菲看著淩瀟峰,眼中滿是期待。
她又補充了公司未來的規劃:“早在三年前,連程就開始籌備公司上市,在一年前還成立了證券部。現在,公司上市的工作進展順利,預計兩年內就能上市。上市後,雲端公司持有的這三成股份會大幅升值,這可是雙贏的局麵。”
常菲菲介紹完後,會議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淩瀟峰微微前傾,目光直視常菲菲,緩緩開口:“常總,我們公司收購非上市公司的股份,通常是按公司淨資產值的八折來收購的。你這個報價,偏高了不少啊。”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常菲菲眼神一緊,立刻反駁道:“我們公司雖然屬於化工行業,但和那些化工巨頭不存在直接競爭關係。我們有原創專利保護,是政府認證的小巨人企業,就像巴菲特收購的喜詩糖果一樣,能帶來源源不斷的現金流。” 她試圖用這個類比來說服淩瀟峰。
淩瀟峰不為所動,依然堅定地說:“正因為你們是小巨人企業,我們今天才坐在這裡談,這隻是最基本的條件。要是你們不是小巨人企業,連進這個門的機會都沒有。”
常菲菲見淩瀟峰態度強硬,心中有些著急,懇切地說:“淩先生,我以人格擔保,這是家好企業,肯定能給你們帶來豐厚的回報。” 說著,她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淩瀟峰,試圖喚起他的共情。
淩瀟峰卻沒有理會她的眼神,繼續冷靜地問道:“公司上市後,你們預計每年的派息是多少?”
常菲菲定了定神,回答道:“我們會向股民承諾,每年派息不少於一點五億元。”
淩瀟峰輕輕點頭,接著說:“派息隻有一點五億元,我們投資三成股份,每年的股息率隻有百分之三,這可不是一個吸引人的回報率。”
常菲菲有些著急了,連忙說:“要是我們向連真壓價,他可能就不願意賣股份了,而且大兒子連洛極有可能動用優先選擇權,買入這些股份。”
淩瀟峰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絲從容,回答道:“我們對誰控製公司股權並不關心,隻在乎投資回報率。”
淩瀟峰話鋒一轉,問道:“你們聽說過木方實業這家快上市的公司嗎?”
常菲菲愣了一下,回答道:“聽說過,是家不錯的企業。”
淩瀟峰緊接著說:“我們收購這家公司的股價時,價格隻有淨資產的五成。”
“啊!” 常菲菲滿臉驚訝,不可思議地看著淩瀟峰。但很快,她激動地說:“連洛和連真兩兄弟就是兩個飯桶,要是公司讓他們控製了,我敢保證,不出三年,他們就能把公司搞垮,把父親留下的財產敗光。”
淩瀟峰隻是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疏離,顯然對她的這番話並不在意。
接著,淩瀟峰又問道:“你們最在的客戶是誰?”
“就是中石化和中石油。”常菲菲回答道。
“你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淩瀟峰再問道。
“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在魔都的章朗華工,他們的老板章朗,從大學時起,就跟連程是死對頭,還剽竊了連程的研究成果,雙方拋同水火。”常菲菲回答道。
接著,雙方就這樣在會議室裡你來我往,談判了一個下午。
會麵結束後,淩瀟峰分析了該公司的財務報表,又上互聯網,了解公司競爭對手的情況,他基本上做到,胸有成竹了。